反倒是其余守衛此刻還算平靜,他們知道得太少,因此不知道陳修完成了怎樣的壯舉。
他們只知道陳修的目標是將太古鐘敲響七次,卻不知道每一次對應的意義,眼下陳修雖然還沒有成功敲響七次太古鐘,但他所坐的,已經是數千萬年有記載歷史中的前無古人。
林詢與太上對視一眼,心頭有些雀躍,有些激動:“不愧是陳修。”
與陳修朝夕相處,自然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這少年的天賦有何等恐怖,只是這畢竟是陌生的世界,接觸到的是名為“科技”的截然不同的事物,這才讓他們心中有些不安。
而如今這樣的不安被陳修用實際行動轟得粉碎,陳修依舊是陳修,那個敢追日逐月的少年人。
林詢還記得與陳修行走過七國的日子,那時候便像是這世界沒有這少年無法做到的事一般。
同樣震撼的,還有來自謝家的大人物們,便是九階改造者此刻都激動得戰栗,一位位早已宣布隱世的大人物紛紛現身,死死盯著陳修的面龐。
“敲響六次太古鐘之后,竟然依舊不覺得疲倦…那個少年的身軀難道是鐵鑄成的嗎?”
“我還從未曾見過這樣的人物,在我嶄露頭角的時代,也曾遇到過超凡脫俗者,可與這少年相比,便是那些留名青史的人都要欠缺!”
“家族的歷史記載中,可還有其他人如他這般毫不費力的敲響太古鐘六次嗎?”
“給外界看的歷史中沒有過,真正的歷史中也沒有過!這少年是叫做陳修嗎…他是第一個,這樣的天賦難以想象。”
九階改造者們互相議論紛紛,這些古老的存在隨便走出一尊都足以讓天下震蕩,便是謝傾見了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禮,可如今卻因陳修而動容,幾乎要喪失理智。
自然也有人潑冷水,淡淡道:“太古鐘能證明的東西終究有限,到底真正的根腳如何還未可知。”
“太古鐘能證明的東西,便已經足夠!”只是一瞬間便有人駁斥,那個說話的老者激動得臉色漲紅,“謝天翰,我知道你是謝傾的爺爺,卻也不要因為嫉妒便失去了理智。”
“我們應當將這少年招攬如謝家,無論什么樣的仇怨,這樣的天賦都值得為之破例!若將他培養起來,我謝家的地位便至少有數百年不會被撼動!甚至…甚至將其他兩大家族甩在身后也不是不可能。”
三大家族雖然有強弱之分,但也終究算得上并駕齊驅,還未能拉開實質性的差距。
要證明這一點不難,如果三大家族中有一個當真領跑,那么剩下的兩大家族便絕對不可能存在,如今的謝家雖然勢大,但還不足夠冠絕一個時代。
但如果有陳修加入,那么他們便能看到希望,這樣一位少年天驕,代表的是無限的未來。
“少年人,你是叫做陳修罷?”
有人走到陳修近前,笑吟吟地開口,這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看起來很是謙和,像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普通老頭,但也只是看起來而已,陳修能夠感覺到,這老人的實力強悍得驚人,在九階改造者中也位列佼佼者。
陳修沒有回禮,只淡淡得應了一聲。
那老者卻不見怪,臉上的笑容依舊很是祥和:“你與謝傾鬧了些矛盾,這是小輩間的玩鬧,過去了也便過去了,不如盡釋前嫌,加入我謝家如何?我可以做主,為你提供修行到九階所需要的所有資源。”
小輩間的玩鬧…陳修冷笑了一聲,這老者說起來倒是輕松,若是自己沒能敲響六次太古鐘,此刻恐怕早已成了路邊的尸骨。
老者察覺到陳修的不悅,連忙賠笑道:“不必生氣,不必生氣,我讓謝傾給你陪個不是,便讓此事過去如何?”
話音落下之后,老者臉上的笑容霎時間收斂,變得威嚴與冷漠,淡淡呼喚了一聲:“謝傾?”
一旁的謝傾臉色有些難看,在此之前他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變故,絕不會想到自己竟會有向陳修道歉的那一天。
這時候方才那位潑冷水的九階改造者冷冷哼上一聲上前:“謝萬千,你不要做得太過分。”
他名叫謝天翰,是謝傾的爺爺,自然對自己的嫡系后輩很是寵愛。
被稱作謝萬千的則是那位想要招攬陳修的老者,聽后只是一聲冷笑,語氣很是冷漠:“謝天翰,家族的利益才是優先,你不要因小失大!”
謝天翰眼眸里冷芒一閃,還要開口,這時候其余人也紛紛附和道:“謝萬千說得是極,不過是小輩之間的恩怨罷了,在家族大計面前算得了什么?這位名叫陳修的少年人值得這樣的待遇。”
“謝天翰,你平日里自私便也罷了,只是眼下不要誤了大事,否則你吃罪不起!”
謝天翰眼眸里冷芒連連,惡狠狠瞪了陳修一眼,最終卻沒有多說,拂袖離去。
只是那森冷的殺意卻依舊沒有收斂,這位九階改造者顯然也是從刀山火海中走出來的人物,殺意磅礴浩瀚,如同海浪般席卷,不過陳修置身其中倒是不覺得異樣,臉色依舊平靜。
“謝傾…”
那位謝萬千再度看向謝傾,輕輕呼喚了一聲,雖然沒有多說,但語氣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謝傾的臉色難堪到極致,沉默片刻之后,卻搖頭道:“族老,陳修無法加入我們的家族。”
話音落下,許多人頓時皺起眉頭,大人物們張口想要呵斥,謝傾卻繼續道:“因為他來這里的目的,是敲響第七次太古鐘。”
這話音落下,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滯,許多看向陳修的熱絡目光變得冷漠。
那位謝萬千的變化最大,他先前滿臉和氣,似乎將陳修視作掌上珍寶,如今一旦出現變故便棄之如敝屣,居高臨下地看著陳修,陰冷笑了一聲。
如果陳修的目的是敲響七次太古鐘,那便注定無法為謝家所用。
若是他失敗了,便必定會被更高的存在殺死,已死之人能有什么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