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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招來

  文翊聽完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回事,忽然吃錯藥了?這眼瞅著鳴玉營就要解除危機了,你現在卻要撂挑子不干,讓底下的人怎么想?”

  “你誤會了,這并不是我一時突發奇想,而是在大家還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的打算,不信你可以隨便找個游騎旅的將士來問問,都可以作證。”王金勝頗為無辜地一攤手。

  “哦?你先等等,你剛才說,是在回來之前就做好了打算?”文翊先是皺眉思索了一下,而后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看向了他說道。

  王金勝被他看的背后忽然一梁,隱約感覺對方似乎看出了什么,但還是繼續堅持著說道:“怎么了?總要有人背鍋嘛,有什么關系,大家沒事就好,我在哪不是為國效力。”

  “呵呵,后半句我信,但是這個鍋,怎么輪也輪不到你頭上去啊,只怕你小子有點言不由衷吧,這背后怕不是另有隱情,還不從實招來!”文翊忽然話鋒一轉,低喝了一聲。

  王金勝先是被他嚇了一跳,而后勃然大怒道:“你這臭老頭兇什么兇嘛!招就招,我還怕你不成!是韓…”

  “韓什么?是韓威吧。”文翊差點樂出了聲,這小子果然一點就著,都不用逼自己就說漏嘴了。

  其實也不怪王金勝嘴快,實在是因為倆人現在的關系太熟,心里少了那份戒備之心,再加上之前跟著文翊學習的時候,這老頭兒總喜歡在考校他掌握的知識是用這種激將法,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種搶答問題的習慣,下意識地就把答案脫口而出了。

  然而說出來他就后悔了,雖說按照約定現在自己已經并不用再顧及對方的要挾了,但如果自己能真狠下心來毀除契約賴賬的話,那他也不是王金勝了。

  所以這種把對方賣了的行為多少令他有些懊惱,但轉念一想老文也不是什么外人,和他說了也就說了,沒準還能得到點有用的建議,于是便也不那么在意了,只是撓了撓頭如實說道:“哎呀,本來不想和你說的,還不是因為當時被他抓住了把柄…”

  于是他當機立斷,決定不再保留,將當初和韓威的密謀對著文翊和盤托出。

  老文聽完卻并沒有露出多少震驚之色,只是挑了挑眉毛淡淡地說道:“就這?然后就沒了?”

  “那你還想咋,非得我對他宣誓效忠然后合伙把你和封帥給顛覆了你才滿意?”王金勝拍了拍桌子沒好氣地說道,對自己立場被對方懷疑這件事表達出了明確的不滿。

  “哈哈,別激動,我當然不會懷疑你,只不過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啊。”文翊笑了笑說道,臉上露出了往日一般的從容微笑。

  “哈?合著您老人家早知道那孫子想要造反啊?那你還在這隔岸觀火,內憂外患都火燒眉毛了您是一點也不愁?”這回輪到王金勝納悶了。

  “哎這我倒要反問你一句了,你也知道是火燒眉毛的大手,那這么重要的情報,還得我套到你話了你才告訴我,你小子還說你沒有二心?”文翊佯怒著反問道。

  “哎我說死老頭兒你還講不講理,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小爺這兩個月有一點機會給你傳遞情報么?被你手底下那些個監察使和影衛這幫崽子盯了個瓷實,這種關頭我還有空提醒你這些?我和你說要不是今天還有點良心過來看看小爺,我和你說我轉頭我就忘了,過后我一個字都記不起來你信不信?”王金勝也扯著脖子辯駁道,十分的委屈。

  其實他這話倒不假,要不是和文翊聊到這兒了,他沒準真就把這事給瞞下來了,一是人家韓威已經對他說到做到了,自己也得盡量信守承諾;二是因為自己也確實對著一直以來的不公平待遇有些耿耿于懷,所以當然樂得坐山觀虎斗才好。

  所以說嘛,我們的王大督軍這忠心程度那是打一開始就得劃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兒的。

  文翊聞言自知理虧,趕忙擺了擺手苦笑著說道:“行行行你有理,我說不過你,哎其實相處這么久了我還不知道你,本來也沒打算你能像別人那樣為了建功立業能做到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但起碼咱面兒上得過得去吧,這次算是封狼軍對你不住了,本督師就既往不咎了,但你下次碰見這種事可得和我說啊,知道不?”雖然文翊一副教訓后輩的語氣,卻也并無多少責怪之意,顯然還是相當偏愛某人的。

  “這還像句人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吧,以后先和你商量行了吧……不過話說你為什么明知道韓威心懷不軌還讓他總攬東線的軍務啊?”一段小插曲很快過去,王金勝話鋒一轉,好奇地問道。

  “嘿嘿,你呀,平時看著挺聰明個人,怎么到了關鍵時刻就拎不清了咧?你覺得,他們忠心與否,是我需要在乎的事兒么?不光是他,就算是對你也一樣,我不會要求任何人的無條件忠誠,那是大帥應該考慮的事情。作為封狼軍一人之下的督師,我所關心的只有底下的人是否能為我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只要他的能力可以滿足我的需求,那誰又需要真正關心他們腦袋里想的是什么呢?人都是有自己的欲望的,而這種欲望也會自然而然地隨著身份地位而水漲船高的。就拿韓威舉例,從我之前了解的情況看來,他的野心似乎并沒有超出自己的能力,所以我沒有去管他,畢竟堵不如疏嘛,但現在從你的描述看來,恐怕我要重新制定一個方針了。”文翊沉思了一會后說道。

  “嘿,聽你剛開口我還以為你早打算好了呢,結果合著說了半天還是得管啊!”王金勝嗤笑了一聲。

  “去去去,臭小子,就你話多,我這是欲擒故縱,你懂個錘子。”文翊老臉一紅,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拍了一下對方腦袋說道。

  “哎喲,怎么你也喜歡來這招兒…”王金勝趕忙揉了揉被拍的地方,倒不是因為疼,而是忽然想起了曾經也有一個這樣對他的人,讓他內心一陣恍惚。

  但他只愣神兒了一會兒,便聽見文翊沉聲開口說道:“嗯,有主意了,你還是離開鳴玉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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