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了?心情如何?”文翊在臺上背著手說道。
王金勝走上前來,與他并肩而立,也看著歡呼的人們回道:“啊,結束了,現在應該沒有問題了,本來韓玄章就一直與我相安無事,加上這次按服了藍琦,想來整肅軍紀之事,應當會減小不少阻力了。”
文翊一抖折扇,搖了搖頭道:“非也,有些事情并不像你表面上看著那么簡單。藍琦雖然性情紈绔,但卻簡單好懂,頗為耿直。只要你有能力把他打服,那就沒什么說的。反倒是韓玄章,卻并非看上去那么好打交道,你不妨多觀察觀察,再下定論。常言道,咬人的狗不露齒,也不會叫,好好想想吧。”
王金勝眉頭微蹙,內心雖然疑惑,但還是將此事放在了心上,準備以后悉心留意下。
文翊擺了擺手,不打算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于是轉頭對他說道:“哦對,我晚上準備在軍中擺個宴席,以你的名義,請今天參與比試的將士都來樂呵樂呵,到時候記得去啊。”
王金勝一愣,納悶道:“你這又是想干啥?為什么要以我的名義?不去不去,我不喜歡湊熱鬧,再說了,有我在那他們也放不開啊。”
文翊笑了笑:“無妨,意思到了就行。我也就是想著趁此機會,再加把火,至少做個樣子給別人看看,畢竟友誼第一,比試第二么。”
王金勝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哦對了,還有件事,判秀以后就留在鳴玉營就職了,任軍紀執事,協助你盡快整肅軍紀,明天正式的文書就會下來,到時候你要做好準備。”文翊又背過手去說道。
王金勝當時就驚了,連忙搖頭反對道:“哎哎哎,這可不成啊,我說你咋那么好心派個高手來幫我,原來打得是這么個算盤,真有你的!你仔細想想這合適么?這你把手底下的特務頭子塞我這來算怎么回事,別說我了,不信你去問問其他人,看看誰愿意自己身邊隨時有個監察處的密探來窺視自己的生活啊。我和你說,這事你可千萬得體察民意,我就不信大伙兒不反對!”
文翊冷笑:“哎喲,咱們堂堂督軍大人怎么和被人踩了尾巴是的,你不是厲害么,就算再來十個張判秀,恐怕對你來說你也不在話下吧?我可告訴你,這事兒不是你能決定的,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那可是封帥的意思。所以不要頑抗了,接受現實吧!”
王金勝哭喪個臉,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寄人籬下沒辦法啊,只好認命。
倒也不是對張判秀有什么意見,畢竟人家一來就義無反顧地幫了自己一把,得記著這個好。他只是一向不喜歡被人束縛著的感覺,畢竟對方出身伏風臺,用腳想都知道封帥打得什么算盤,看來還是沒有完全信任自己,稍微弄出點風浪就得到了密切地關注。
文翊似也察覺到了他的顧慮,于是偏頭安慰道:“其實你往好了想想,這也是好事,畢竟得到更多關注后,也方便你更好的表現嗎。而且判秀在我手下多年,我了解他,別看他平時冷冰冰的,其實你只要對了他胃口,還是蠻好相處的,也不是那種多事的人,所以,加油吧。”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徑自走回觀禮臺上去了。
王金勝搖了搖頭,也不繼續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打算走過去看看手下們的狀況。
親衛們見他過來,目露激動地紛紛上前擁抱,并且將他舉起來拋上高空,高喊著他的名字。
王金勝此刻心里只覺得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是與之前戰勝任何對手時,都有所不同的一種成就感。
“郝二怎么樣了,清醒點了嗎?”被人放下來后,他環顧周圍說道。
“吃了些東西,已無大礙了,但還是不能下地走動,我讓老三帶著他先回營房休息了,恐怕要將養個三五天才能活動。”剛剛一直在照顧他的郝大此時也回來了,上前回答道。
王金勝聞言點了點頭,用力拍了拍每個人的肩膀,道聲辛苦。
“比試中獲得勝場者,上前聽令!”裁判官在觀禮臺前高聲宣布道。
此時人群的喧鬧也漸漸止息,目光紛紛投向那里,好奇督師大人要干什么。
只見張判秀、郝大、孫川、吳有財,曹烈、李玨、侯吉幾人依次排開,唯獨少了安德賢,還在接受懲罰,不過依文翊之前的態度,恐怕就算他在場也沒有他的事兒。
文翊起身掃了下幾人,點了點頭滿意地說道:“我之前說過,會親自給獲勝的人頒發一項我特殊的獎勵,在場的諸位的表現,今天著實令文某滿意非常,你們當得起這項褒獎,拿著吧。”說完便示意手下,上前給每人手里遞了一塊精致的令牌。
眾人拿在手里細細端詳,只見上書四個大字:封狼軍威。
一時間各懷激動,紛紛向文翊道謝。
文翊點了點頭說道:“持此牌者,便代表著我封狼軍上下的軍魂所在,你們要再接再厲,方不墮青云之志,明白嗎?”
“諾!謹尊督師號令!”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王金勝略感詫異,也沒想到文翊居然會給他們如此殊榮,于是心下也頗為滿意。
正想著,便見文翊親手持著一塊牌子,走到了他面前說道:“這個,你給郝二拿去吧,他也值得一塊。”
王金勝有些感動,鄭重地接過后說道:“我替他,謝謝您了。”
文翊點了點頭,轉身帶著人離開了校場。
至此,這場大比算是落下了帷幕。
總的來說,算是一個兩方都滿意的結果,這是大家之前都始料未及的。
只有圍觀的將士們頗為失望,他們不理解為什么沒有上演王金勝羞辱藍琦的大戲,于是皆有些意興闌珊,各自散去。
而步騎軍這邊,韓玄章聽了藍琦的轉述,雙眼微瞇著說道:“看來咱們的督軍大人,也漸漸有了些城府啊,和舅父當時所描述的,著實長進了不少,很好,很好。”
藍琦在旁邊并不言語,只是心情有些復雜。
“晚上的宴席你帶人過去吧,文師的目的我大概曉得,不是壞事,以后的訓練,就按照你和王督軍商量那般行事好了,緩和一下兩撥人的關系,也是很有必要的,這是一個很好的拉攏對方的機會。”韓玄章淡淡說道。
藍琦點了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不過玄章,真的要這樣做么?”一向無條件對對方言聽計從的他,在涉及到這種層面的謀劃時,也難免有些忐忑。
韓玄章點了點頭說道:“有備無患,事在人為。”
藍琦默然,不再多言。
周圍的人們漸漸散去,只余下校場中的風雪,依然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