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君乘著五彩祥云離去,但是在離去前又在南明國土上盤旋了幾圈,將神跡展現給更多的人看到。
遠在漠北之地,這里剛剛遭受地震的侵襲。
好在漠北地廣人稀,損失換成其他州郡,必定傷亡慘重。
但即便如此,漠北之地依舊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好在南明的軍隊及時趕到,及時幫助百姓們搶救了傷者和財產。
此刻的漠北正在重建之中,一片巨大的曠地上,數萬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干著。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有正在干活的人突然留意到了天空中的異樣。
一道五色流光劃過,散發出極強的威壓。
“那是…那是神跡。”
“快,快跪下祈禱。”
正在修建房屋的人們看著高天,全都顫抖著跪在地上,不斷祈禱。
而在人群中,一名拿著鋤頭,身穿布衣,灰頭土臉的青年始終沒有跪下。
這青年正是卓少卿,此刻看著天空中劃過的五色流光,心中升起感應。
因為他看到,那流光正是從雍州的方向飛出的。
“來人,把我的汗血寶馬牽來。”
卓少卿沖著人群喊道。
“大人,您要去哪?”有兵卒牽來寶馬,疑惑的問道。
“回雍州。”
卓少卿飛身上馬,如離弦之箭疾馳而去。
前陣子各地都出現異象,卓少卿便飛鴿傳書,想要回到雍州保護龍城安全。
然而,得到的回答確實讓他留守此地。
當時卓少卿就很疑惑,如今看到那流光從雍州的方向飛出,心底頓時升起不詳的預感。
數日后,卓少卿回到雍州,一路上已經聽聞了杜良與神靈大戰的事情。
臉色陰沉如水。
待他回到龍城后才知道,老縣令等人已經帶著杜良的尸首回到了子午縣。
而延豐帝竟然在吃齋沐浴,籌備十五的國祭之事。
卓少卿找到延豐帝,將阻攔他的守衛全部掀翻,怒氣沖沖罵道。
“貪生怕死的東西,你竟然真的開始吃齋念佛,做神靈的狗?”
說著話時,卓少卿心中更氣,抬起一腳將延豐帝身前的齋飯踹到,惱怒的看著他。
然而,面對卓少卿的怒火和無理,延豐帝并沒有任何的不喜,甚至沒有多余的表情。
在卓少卿的怒視下,延豐帝穿著一身素衣,緩緩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齋菜放入口中,吃的津津有味。
卓少卿目眥欲裂,一把抓起延豐帝的衣襟,將他提到面前。
“如果你心里有怒火,就去修煉吧,別來煩我,不然這事搞砸了,小杜子回來后會嘲笑我的。”
“什么?”卓少卿臉色微變,目光緊緊的看著延豐帝的眼睛。
“你說他還會回來?”
延豐帝聞言總算是露出一縷冷笑。
“以他雞賊的性格,你認為呢?”
“那他何時回來?”
延豐帝搖了搖頭,掰開卓少卿的手,重新蹲在地上,對著地上的齋菜道:
“我想他再回來時,必定是要翻天的,下次…我可不想再成為累贅。”
卓少卿目光閃爍,站了許久后突然哈哈大笑。
“老子就說嘛,這小子怎么會干那種蠢事,好好好。”
說了三聲好后,卓少卿轉身就走。
“你干嘛去?”
后面的延豐帝仰頭問道。
“修煉,任何事都別打擾老子,下次,老子也要跟神靈大干一架。”
聽著卓少卿放蕩不羈的回答,讓后面的延豐帝不由得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他娘的,下輩子老子也不要做皇帝了,誰愿意做誰做。”
延豐帝怒狠狠的罵道,又將散落在地上的齋菜塞入口中,似乎在宣泄什么似的。
從這一日起,越來越多的修煉功法悄然出現在南明國的大小學堂里。
原本珍貴無比的修真秘籍,如今已經不算罕見。
除了學堂,軍隊中已經涌現出了一批修士。
杜良和神靈的一戰,為南明國打開了新的世紀。
雖然國家每個月都組織祭祀活動,廟宇中的香火也旺盛了起來,但是…
很多人已經不像原本那般愚昧了,很多人已經知道了一個不爭的事實。
神靈并不是無所不能的,他們也會受傷。
因為在龍城有一個特殊的地方。
那是一片深坑,坑中呈現赤紅色,更有震震威壓染發,終年彌漫著蕭殺之氣。
這便是神靈的血液造成的景象。
自那一戰之后,延豐帝便下令,將神靈血液滴落后形成的神坑保留下來。
明面上是供人瞻仰祈禱之用,而實際上是在告訴人們。
神…也會被打的流血。
也即是說,杜良我們他的死亡,在人們的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
只要人足夠強,可以與神靈相抗衡。
冥界,一個無邊無際,據說比人間還要遼闊無比的世界。
這里生活著無數陰靈和鬼魅。
而且冥界沒有太陽,卻有一個月亮。
天空永遠都是灰蒙蒙的樣子,由冥氣組成的霧氣蒸騰流轉,十分的壓抑陰森。
你你接我有一條河,名為:忘川。
忘川河水奔流不息,沒有源頭,也沒有盡頭。
河水中常有白骨飄蕩,也偶爾有殘魂沉浮。
忘川河的河水有些極強的腐蝕性,尤其是對于魂魄來說,一旦與河水接觸久了,魂魄就會被侵蝕,最后煙消云散。
而此時,讓無數陰魂聞風喪膽的忘川河上,竟有一葉扁舟緩緩劃過。
輕舟之上站著一白袍僧人,手中持著一根竹竿,竟在垂釣。
在忘川河上垂釣,會釣出什么呢?
自然不是魚。
僧人閉目養神,任輕舟順著水波飄蕩,所坐的四平八穩。
片刻之后,僧人嘴角露出笑意,緩緩睜開雙眼。
“總算是釣到了一條大魚。”
說著話時,僧人拉動竹竿,河面上頓時漣漪搖曳。
嘩啦…
一個孤魂被拉出水面。
僧人輕輕提了提桿子,那孤魂立馬飛到輕舟上。
“嘖嘖,魚是大魚,只可惜是殘的,不能吃,不能吃嘍。”
說著話時,那孤魂楞楞的看著僧人,眼中帶著迷惘之色。
“你是誰?”
“我是誰?”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難道知道自己是誰?”
“哈哈…妙哉妙哉,此河名為忘川,卻是讓你忘了自己,那你以后便叫忘己吧。”
“我叫忘己?”
“沒錯,你叫忘己,從今以后你這跟魚竿便交給你,待你釣出自己所有的魂魄,便可以離開了。”
“釣自己?”
忘己接過魚竿,代替了僧人的位置,繼續垂釣。
不多時,魚竿微動。
“上魚了,快提桿。”一旁的僧人好意提醒道。
忘己聞言下意識的拉起魚竿,卻見浮出水面的竟是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自己緩緩向忘己由來,而后融合在一起。
很快,忘己眼中清明了許多,魚竿繼續甩到河中。
忘川河水波蕩漾,在這里并沒有時間的概念,很沒有日夜之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忘己最后一次拉動魚竿,融合了最后一個自己后,眼中迷惘全部消散。
忘己緩緩起身,對著身旁打坐的僧人抱了抱拳。
“小生杜良,謝謝高僧的魚竿,我的魚已經釣完了,桿子還給您。”
那僧人卻沒有睜眼,只是抬起手,緩緩開口道:“既然釣完了,就離開吧。”
杜良再次謝過,而后將魚竿放到老僧手中,站起身時卻發現輕舟不知何時竟到了岸邊。
杜良跳上岸邊,又對著船上的僧人躬身一拜。
待他再次起身時,輕舟和僧人都不見了。
看著滔滔河水流過,杜良搖頭笑了笑。
轉身時,杜良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語…
“待我歸來時…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