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原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話音落下后,土地廟前立馬出現了一道微弱的小旋風,隨即一道佝僂的身影緩緩凝現。
隨即一個個子矮矮的小老頭走了過來,面容和土地像有幾分神似,看到杜良客氣的抱了抱拳。
“不知是何方神圣,呼喚小神?”
杜良楞了一下,沒想到土地真被自己叫出來了,按捺著忐忑,趕忙抱拳回禮。
“我乃大梁郡子午縣縣令杜良,路遇此地,想與土地爺了解點事情,還望土地爺不要見怪。”
“哦?”
土地細細打量了杜良一番,眉頭微微皺起,實在看不出杜良的深淺,所以態度反倒恭謙很多。
“不知閣下想要了解什么,小神定知無不言。”
杜良見土地這般友好,心里也暗松了口氣。
雖說眼前這老頭看著不怎么樣,但畢竟是一方神靈,這樣的存在和他這等修士不一樣,無法用修士的境界來劃分。
所以,在二人誰也看不透誰的情況下,態度都很謙遜。
“是這樣的…”
杜良組織好語言,繼續道“我今日在那東湖之上遇到湖中有一巨大黑影,眼看它掀翻了一艘船,吞掉船上數名船客,所以想問問土地爺,那湖中到底是何妖祟?”
“哎…”
土地聞言臉色微變,隨即嘆了口氣,緩緩解釋道“閣下有所不知,那湖中之物本是一條青魚,不知怎地近些年變得越來越兇殘,殺戮成性,經常吞食湖上的百姓,已經成了氣候。”
“一條青魚?”
杜良眉頭皺起,回憶起昨日所見的水中巨影,實在想象不到,竟會有這么大的青魚。
思量了片刻,杜良又問道 “敢問土地爺,那青魚精霸占東湖,為害百姓,可有鏟除的辦法?”
土地面露苦澀,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在地上,我或許還能想些法子,但此妖盤踞在水中,我也奈何不得它啊。”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么?”杜良不死心的追問。
那東湖本是附近百姓們賴以生存的水域,如今被青魚盤踞,誰還趕去捕魚?久而久之,附近百姓們的生活必定會艱苦起來。
土地聞言沉思了良久,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是有什么話想說。
杜良看出土地的想法,遂笑著問道“土地公如果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土地公這才說道“小神覺得,閣下可以去湖上的魚骨廟看看,或許可以從那里找到答案。”
杜良雙眼一亮。
“對啊,我怎么把這茬忘了。”
杜良一拍腦袋,忘了湖上還有一座魚骨廟,里面不是還供著海神呢么。
一想到海神,杜良立馬又想到了湖海縣的傳說,好奇的向土地公問道“土地公,請問那魚骨廟內真供著海神么?”
“哈哈…”
土地聞言笑了笑“閣下也聽說過湖海縣的傳說?”
杜良點了點頭“正是。”
“實不相瞞,這傳說是真是假小神也不知道,畢竟小神成為此地的土地也才二百年不到,也只是聽過傳說,并未見過所為的海神。”
“原來如此。”杜良略有失望,但還是向土地爺抱了抱拳“多謝土地爺指點,我這就去魚骨廟里看看。”
“閣下慢走。”
土地公回了一禮,隨即身形一轉,重新化作旋風消失在土地廟前。
杜良嘖嘖稱奇,奈何自己沒有這般本事,只好徒步向魚骨廟走去。
片刻后,土地爺重新出現在廟前,看著杜良的背影,面露疑惑。
“怪哉,這廝到底是人是鬼?”
沒有人回答土地爺的話。
杜良已經消失在街道盡頭,來到了魚骨廟前。
此刻湖面上波光粼粼,那座小島孤零零的坐落在湖面上,魚骨廟在月色下顯得十分森涼,與白天時的熱鬧景象截然相反。
杜良走在木橋上,心底有些打怵。
總感覺湖水里有一條猙獰的大魚,隨時會撲上來將自己拖到水下。
越想越害怕,杜良趕忙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著到了島上。
反正四周就自己,丟人就丟人。
這小島并不大,也就十幾丈的樣子,魚骨廟便蓋在小島中央,規模還算可以,此刻還能聞到濃郁的香燭氣息。
所為的魚骨廟其實就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兩側是高大的紅色院墻,前方一座寺廟,廟中供奉著一尊人身魚首神像。
至于海神是不是真的長這個樣,誰也不知道,無非是百姓們按著自己所幻想的罷了。
魚骨廟的院子里還有一口八邊形的古井,井沿上刻著乾、坤、震、巽等符號,一看就是仿照八卦的樣子所建。
在古井的一旁,還有一塊小小的石碑,上面刻著‘許愿井’三個字。
井沿上還放了許多已經燒完的香油泥燈。
杜良向井中望了望,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離開許愿井后,杜良走入魚骨廟中,除了那尊人身魚首的海神像外,其他均是些尋常之物。
杜良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對著海神像抱了抱拳 “在下大梁郡子午縣縣令杜良,懇請海神大人現身一見。”
杜良躬身抱拳,心里略有忐忑。
然而,話語落下,并不見異常。
“在下子午縣縣令杜良,懇請海神大人現身一見。”
杜良又恭敬的喊了一聲,依舊不見海神現身,四周靜悄悄的連個影子都沒有。
“海神大人?”
“海神大人您睡了么?”
“喂…?”
杜良又不死心的叫了幾遍,依舊沒有反應。
‘難道出門了?’杜良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尷尬。
也不知這海神是真的不在,還是壓根就不想搭理他。
“嘩啦…”
就在杜良不知所措時,身后突然傳來水花聲。
杜良趕忙回頭,發現那水花應該是從許愿井中發出,急忙跑了過去。
雙手扶著井沿,杜良伸頭向里望了望,只能看到還在抖動的銀色漣漪,并沒有發現其他東西。
“奇了怪了。”杜良站起身,向四周望了望,除了剛剛的水花,再沒有任何線索。
“土地指引我來這里,可是這里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啊。”杜良露出疑惑之色,又不死心的在島上走了一圈,依舊不見任何異處。
“難道是那口許愿井有貓膩?”杜良重新來到許愿井前,心中躊躇了許久“要不要下入井中查看?”
“算了,怪他娘的嚇人的。”
杜良很快打消了心底的念頭,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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