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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鉆機和鴉片

大熊貓文學    南明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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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存真說話有很多現代詞匯,張煌言都是第一次聽,好在漢語具有極強的表意功能,倒是也能夠理解得差不多。

  “這是何物?”張煌言指著一個機器說道。

  李存真笑著說道:“這是鉆機!”

  “鉆機?有何用途?”

  李存真笑著說道:“鉆機當然是鉆孔的。現在這個鉆機是給火槍鉆孔。以后我要造更大的鉆機,給大炮鉆孔。此前的火槍我們都是用人手來鉆孔。火槍最重要的部分就在槍管。以前都是分別造好三段槍管,然后將槍管焊接起來,如果焊接的時候稍有不慎,火槍便會炸膛。所以還是用鉆機好一些,做好一根鐵棍,然后再在鐵棍上鉆孔。這么一來內壁光滑,而且安全性高。”

  “妙,妙啊!”張煌言贊嘆道,又問,如此一來大約幾天能造一根槍管?

  李存真回答:“一般情況下一個鉆機兩天能鉆一個槍管。如果工人技術嫻熟,一天便能造一根槍管。”

  “這么快?”張煌言問道。

  “是的!最重要的是機器鉆出來的槍管大小一致,因為鉆頭是一樣的。這么一來我們在彈藥生產上心里就有數了。如果槍管大小不一,那做子彈的工人可就抓瞎了。”

  “這鉆機放在這里實在可惜了。”

  李存真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本來有三臺鉆機,還有兩臺,一臺在崇明島上,一臺在舟山上。我是怕我進攻南京的時候清軍抄了我的后路,讓這鉆機落入清軍手中。又怕攻打南京失敗所以沒有帶走鉆機。”

  “如此利器,如果落在韃虜手上豈不可惜?”張煌言問。

  李存真說道:“這個無妨,這里面有螺桿。正是因為螺桿所以這個鉆機才能這么好用。只要拿走螺桿,鉆機就沒用了。我想,韃虜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螺桿?”張煌言瞪大眼睛問,“這螺桿是什么東西?”

  “螺桿嘛…”李存真想了想說道,“這是一個泰西人叫做列昂納多·達·芬奇的人設計的。五年前我得到了列昂納多的一本手抄書,花了一萬兩銀子,在這本書上記載的。我找了六個工人來做螺桿,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就是做螺桿。螺桿上面的螺紋必須均勻分布,要十分精密才可以。就這樣,六個人干了三年半這才做成六根螺桿,上面有三匝螺紋。三匝變六匝,六匝變十二匝,就這樣得到了更精密的螺桿。有了螺桿就可以用鉆機鉆搶眼了。我還因此設計了鍛機和軋機,用來制作鎧甲。”李存真看張煌言兩只眼睛冒光,笑著說道,“現在實在是時間倉促。等打敗了清軍的反撲,我們就在長江邊上引水過來,筑成堤壩,讓水從高處留下,沖擊鉆機的輪動,鉆機就能工作了。我們還可以通過控制水流的大小,或者通過齒輪的大小,換擋,來調整鉆機的轉速。以后還會有鍛機和軋機,用他們來造鎧甲,鎧甲肯定堅固耐用,而且便宜。有了螺桿我們甚至可以用他來紡紗。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螺桿。”

  張煌言撫摸著鉆機說道:“好螺桿,好鉆機啊!這才是打敗韃虜光復漢家山河的利器啊。”

  李存真笑著說道:“先生,打敗滿清可不能緊緊依靠機器啊。要知道是人操縱機器,打敗滿清還得靠人才行啊!其實,擊敗滿清必須以海制路,依靠貿易才能取勝。”

  “貿易?”張煌言顯然很有興趣,問道,“還請大頭領教我。”

  李存真謙虛了幾句,領著張煌言來到一處小型的倉庫說道:“我這里還有十箱,是打算過些日子運到朝鮮交給驪興閔家的!我說的貿易有一部分就是這個。”李存真指著地上的一箱東西說道。

  “這個?”張煌言瞪大眼睛指著一個打開的箱子里面黑乎乎的東西問道,“這是福壽膏?”

  李存真大笑,拿起一個打開后說道:“是的!大明叫他福壽膏,我叫他鴉片!”

  “鴉片?”張煌言問道,“這…這…難道這就是大頭領貿易當中的東西嗎?”

  李存真笑著說道:“鴉片現在被認為是一種很好的藥物,而且功效非常明顯。具有止痛,澀腸,鎮咳之功效。常用于心腹痛,久瀉,久痢,咳嗽無痰這些疾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鎮痛。現在不少疾病都會造成疼痛,而且還沒有辦法治療。疾病給人們帶來了無法忍受的疼痛。反正有病了也得不到有效的治療,那還不如讓人活得舒服點,或者死得舒服點。”

  李存真說的是實話。在十七世紀,鴉片根本就沒有當做是毒品來看待,相反,鴉片被認為是一種很好的藥物,而且藥性穩定而明顯。此時的英國醫生、臨床醫學的奠基人托馬斯·悉登漢姆歌頌道:“我忍不住要大聲歌頌偉大的上帝,這個萬物的制造者,它給人類的苦惱帶來了舒適的鴉片,無論是從它能控制的疾病數量,還是從它能消除疾病的效率來看,沒有一種藥物有鴉片那樣的價值…沒有鴉片,醫學將不過是個跛子。”這位醫學大師因此也獲得“鴉片哲人”的雅號。鴉片變成毒品還是遇到了美洲煙斗之后的事情。煙草出現之后,鴉片的使用方法就改變了,跟煙草一樣便成了吸食。此后,抽大煙變成了時尚,有客人來時,最好的招待居然是請客人一起抽大煙。時尚真是害死人啊!

  李存真說道:“鴉片提取于罌粟,原產自一個叫做埃及的國家,這個國家已經滅亡了一千多年了,就不多說了。現在的鴉片主要還是印度生產。最為著名的質量最好的包括孟加拉鴉片,這是東北部印度的一個城市,西北部的馬爾瓦生產的馬爾瓦鴉片也很著名。再一個就是土耳其安納托利亞地區的鴉片。”

  “鴉片還有這么多講究嗎?”

  “是的!”李存真說道,“現在主要是葡萄牙人,大明叫他們弗朗機人,這些人壟斷鴉片貿易。最好的鴉片是印度馬爾瓦鴉片。葡萄牙人一般在孟買裝船,然后分送到葡萄牙各個港口。可以說獲利頗豐。一個是因為鴉片是緊俏商品,另一個是因為葡萄牙的殖民地和貿易據點廣闊。荷蘭人,就是紅毛人,眼紅葡萄牙貿易據點,崇禎十四年的時候,荷蘭人突襲了葡萄牙人,奪取了海陸通道馬六甲。我和荷蘭人有齟齬,所以過不了馬六甲,也就沒辦法收購印度鴉片,無奈之下我在水真臘生產的鴉片,就是先生看到這個真臘鴉片。質量自然不如印度鴉片,但是也湊合了,能夠鎮痛,作為一種藥物還算合格。畢竟大家需要治病嘛!”

  張煌言聽李存真說得天花亂墜,不禁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鴉片是一種很好的藥物?”

  李存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不過事情總有兩方面,孔子也說過‘過猶不及’。這鴉片如果用得多了就會成為一種毒品。”

  “毒品?”

  “是的,讓人中毒成癮。比魏晉時期的寒食散還要厲害!吸食鴉片后,可以初致人產生快感,莫名其妙地高興,無法集中精神,產生夢幻的現象。使用鴉片的數量少,一次兩次還沒有問題,可是使用的次數多了,就會產生嚴重的依賴性。長期使用后停止使用鴉片則會發生渴求鴉片的反應,他會不安、流淚、流汗、流鼻水、易怒、發抖、寒戰、打冷顫、厭食、便秘、腹瀉、身體卷曲、抽筋等癥,更嚴重的還會導致人自殺。特別注意的是鴉片只能成人用,毒性太大了,給小孩子用鴉片,一個不留神就會把孩子毒死。”

  “如此說來,這鴉片絕不是好東西。”

  李存真點了點頭說道:“事物總有兩面性,古人不是也說一陰一陽謂之道嗎?用好了,好人用,就是藥品,用壞了,壞人用,就是毒品…至少,現在看是這樣。況且,現在海上貿易,奴隸和鴉片是最緊俏的商品,別人賣得我也賣的,只是這東西決不能進入大明。大明有人若是敢吸鴉片,必殺之。我打算把鴉片賣到日本去。此前已經和國姓爺談妥了。”

  誰也沒有想到,李存真的貿易有很大一部分居然是“販毒”。雖然十七世紀到十九世紀,鴉片貿易一直被認為是貨物貿易,但是李存真來自二十一世紀,明知道鴉片貿易不好,可居然也要做這生意,還要用他來禍害日本人。簡直喪心病狂!

  十八世紀后,英國的鴉片貿易如火如荼,主要是從印度到中國,向中國輸出。如果李存真能夠控制中國,控制馬六甲,也許就不會有什么“鴉片戰爭”了。這么說也許這只蝴蝶能夠改變歷史。

  張煌言參觀了李存真的馬廄、槍炮廠和倉庫,信心倍增說道:“大頭領思路周詳有深淵,以在下愚見,這一次定然可以打退滿清的反撲,恢復漢家山河有望了。若是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大頭領盡管吩咐。”

  “太好了,就等先生這句話了,來,我們聊一聊濟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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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母親有了點病,現在好多了,但是我也很鬧心,今天看看,也許一會還有一章,如果沒有大家還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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