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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來自龍組文工團的張明同志

  回到家后,就是長達一個小時的哭訴和安慰。

  張明這半年多消失的日子里,他的父母想盡了各種辦法,找警察、托朋友、上電視臺,甚至請了算命的先生。

  所有有用沒用的路子試了個遍,可什么都沒效果,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半點蹤跡。

  有的親屬勸他們辦理死亡手續,人“走”了,總歸要落下一個名份,但張明的父母不同意,他們堅信自己的兒子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回來。

  有些人嘲笑他們,說他們不敢面對現實,也有親戚覺得他們因為悲傷過度,精神有些不正常了。對于這種看法,張明父母選擇了忽視。

  他們正常生活、正常工作,平時中對于張明提的也少了,只是在心里,為張明留了一片空間。

  “你這半年到底去哪了?我們都以為你被人綁架了。”張母抹了把眼淚問。

  張父捏了捏張明的手臂,“看起來不像啊,紅光滿面的,整個人壯實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許多。”

  關于宿主回歸后和家人朋友解釋的說辭,嗶站的一些老宿主貼心的整理出一本話術指南,張明在回來之前就熟讀并背誦了。

  這些話術其實說來說去就那么幾套:

  要么是天降異能,拯救世界;

  要么是追隨仙人,養生修道;

  還有一種比較樸素,就是加入國家隱秘部門,為國效力。

  反正不論是哪個理由,只要說清楚常年無法回家,不能對外發送信息的就行,使家人明白,以后如果聯系不上了,那就是在拯救世界/修行/為國效力。

  張明編的理由是混合版:

  因為有一天,睡覺前不小心喝了過期牛奶,一覺醒來擁有了超能力,被國家看中,加入了傳說中的華夏龍組。

  對于這個扯淡的理由,張明父母本來是不相信的,可當他們看到荒謬之鎖,看到閃閃發光的大寶劍,以及一本印著鋼印的黑色證件時,他們不得不相信了。

  “這么說來,你現在是為國捐軀了?”張母問。

  “呃…差不多意思。”張明說。

  “什么捐軀,那叫為國家做貢獻!”

  “我小說里寫的,還要出國去做各種危險的任務,這是真的嗎?”

  張父在問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明明是中年老男人,眼睛里卻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看得張明心里發虛。

  他還真不知道老父親有看網絡小說的習慣,只能硬著頭皮忽悠說:“沒有,都很安,和諧社會,哪那么多危險。再說出去打仗的都是外勤人員,我就是搞后勤的,拍拍宣傳視頻…”

  “文工團啊。”張父雙眼的神采暗淡下來。

  張明額頭上出現一滴冷汗,這個老男人明顯是瞧不上文工團的工作,雖然安,但比不上前線刺激有意思,覺得索然無味。

  張明可算是明白,自己這點作死基因都是隨誰了。

  張母琢磨了一會兒,湊過來問:“那什么龍組福利待遇怎么樣啊?有五險一金嗎?分配房子不?對了,你這大學念一半不上了,學歷怎么辦?哪天要是被裁了,高中文憑可不好找工作…”

  對于老母親像機關槍一樣的問題,張明按照話術,一一解答,保證他們不會有任何的疑慮。

  “你們就放心吧,我在那吃得飽,穿得好,什么都管,就是不方便對外聯系,假期也比較少,畢竟要保密——”

  “那對象呢?”張母打斷張明的話,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這個…不分配。”

  一聽不分配女朋友,張母眼中的神采也變得暗淡,同樣覺得索然無味。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扯謊,張明總算是把雙親忽悠過去了,他松了口氣,指了指客廳的方向。

  “那個小孩子是誰?別告訴我,半年的功夫,您兩位就給我弄了個弟弟。”

  “他真是你弟弟。”張明父親說。

  “啊?”張明震驚了。

  “…堂的,你的堂弟,小強。”張明母親把話說清楚。

  “你說誰?”

  “小強啊。”

  小強,大名:張小強。

  張明對于這位小強同學,那可是一丁點的好印象都沒有。

  第一次見面,那時候,小強還是一個只會哇哇亂叫的嬰兒。張明學著嬸嬸的模樣,抱著小強,結果那小子,一邊笑嘻嘻的瞅著張明,一邊悄悄撒尿,張明反應過來時,衣服褲子已經濕了。

  第二次見面,小強一歲半,爬到張明床底下拉了一泡屎,笑嘻嘻的抓著屎在地上爬來爬去,弄得滿屋都是。那天剛好張明父母都加班,是張明自個拿拖把,一塊一塊擦干凈的,而且就算是擦干凈了,味道還是散不掉,他睡了整整一周的沙發。

  第三次見面,小強同學五歲,終于不會隨地大小便了,這回張明以為總算能放下心。沒想到,小強趁張明出門的功夫,笑嘻嘻的把張明寫了十幾天的寒假作業,給一張一張撕了疊飛機。

  “怎么把這小子又放進來了!”張明捂著額頭,他實在是不想和這種熊孩子打交道。

  張明父親解釋說:“你二叔他們因為工作,正好過年時間要出國,出去后忙著工作也沒法照顧他,就拜托我們照看一下,總得給這孩子一個過年的地方吧。放心,小強已經長大了,不像小時候那么淘氣。”

  恰好這時,咚咚,敲門聲出現,張明走過去打開門。

  張小強正端著一個盤子,乖巧的站在外面,盤子上面放著一壺茶,三個杯子。

  “堂哥,叔叔嬸嬸,你們聊了好一會兒,我想應該是渴了,就泡了綠茶,你們邊喝邊聊。”

  張母笑瞇瞇的接過盤子,對張明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就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張明看到小強那熟悉的笑容,在心底呵呵了一聲。

  但愿如此。

  這一晚過的很平靜,小強也像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沒有作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看春晚,只不過偶爾向張明投過來的視線,總透著一股觀察、試探的味道。

  晚上零點后,張明連上wifi,給慕容鐵柱發了個拜年信息,這家伙不知道在干什么,過了兩三個小時才回復。

  “在干什么?當然是成年人該干的事。”鐵柱回復說。

  “你這人太澀情了,想什么呢,我說的是抽煙喝酒打麻將。”

  張明把手機扔枕頭底下,選擇無視鐵柱的垃圾信息。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門去找了本市最大的金店。這次回家他帶了不少金銀珠寶,用來換成現金,由于涉及的金額較大,光是填寫表格就花了半個鐘頭。

  好在對方是大公司,核對好黃金品質后,當天下午就打了款,一共三百萬的現金,張明給父母留下兩百萬,剩下一百萬打入到另外一個賬戶中。

  這是蝦哥父母的賬戶,他之前幫了張明不少的忙,讓張明少走了很多彎路,這次春節活動,蝦哥還是沒能回家,張明恰好能幫把手,當然不會吝嗇。

  處理完這些事情,張明開開心心的回到家中,一回來就聽到一群小孩子刺耳的尖叫聲。

  “小明,過來,這是你四表姑,這位是…”

  客廳里坐了一圈人,今天是大年初一,都是過來串門的。

  張母被這幫子親戚念了半年,讓她認命,給張明辦死亡證明,現在兒子活著回來,她正自豪的在這群親戚面前說自己有先見之明。

  張明聽到小孩子們的歡笑蹦跶聲,就來自他的臥室,他跟幾位長輩打了招呼,就來到臥室。

  他的床上,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穿著拖鞋在上面蹦來蹦去,看得出她玩了有一陣,小臉紅撲撲的,頭發都被汗水黏在額頭上,床被踩得是腳印。

  兩個七八歲的男孩正拿著呲水槍對射,弄得到處都是水。

  一個穿著紅毛衣,流著鼻涕的小男孩,正打開衣柜,拿張明的襯衫擦鼻涕。

  只有張小強坐在椅子上,轉著筆,看到張明進來后,一邊露出笑容,一邊對著同齡人喊:“你們別鬧了,張明哥哥回來了,我都說他會生氣的。”

  張明掃了眼混亂的屋內,最后視線落在小強臉上。

  現在是冬季,來別人家做客,他們長輩不可能讓孩子帶著水槍,張明自己又多年沒有玩這種東西,所以這倆把水槍肯定是小強提供的。

  “我記得出門的時候,我把臥室門鎖上了。”張明平靜地說。

  “我怕他們玩鬧的聲音,影響長輩們聊天。叔叔他們的臥室貴重物品多,我住的臥室又太小,就只好跟叔叔要了哥哥房間的鑰匙…哥,你沒生氣吧?”小強笑著問。

  一個熊孩子“走火”,朝著張明開了一槍,水柱激射而來。小強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忽然,張明抬起右手,穩穩的用掌心接住水,然后一甩,滿手的水珠拍在小強的臉上。

  他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僵硬。

  “沒有。我怎么會生氣呢。”

  張明算是看明白了,小強不是懂事了,他是進化了。

  他從熊孩子,變成了…一個充滿心機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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