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暫時向后撥動,回到那個恐怖的夜晚。
此時,
憎惡和浩克還在海岸線互毆;
托尼穿著反浩克裝甲在兩頭怪物身邊騷擾;
史蒂夫和崔佛、麥可在樓頂跟一群怪物肉搏;
查爾斯警員終于等來了同事,在喬治局長的帶領下,對市民展開救援行動。
英雄、警員、普通人各司其職,盡可能的維護紐約的安定。
而在紐約最為黑暗的角落,號稱罪犯天堂的地獄廚房,張明舉起槍,瞄準了大頭目的眉心。
“等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能——”
張明向來不喜歡聽反派多嗶嗶。
伴著淡淡的硝煙,槍聲回蕩在夜空下,大頭目倒在地上,眉心處的傷口流出鮮血。
張明轉過身,去找等在小巷外面的安吉拉。他帶著安吉拉回到羅曼餐廳,幫她處理腰上的傷口。
至于大頭目的尸體,就交給神盾局的人來收尾。
大頭目的“尸體”癱在地上,血越流越多,幾只野狗被吸引過去,嗅了嗅他的尸體,有一只膽子大的,低下頭舔舐了一口地上的血。
“汪!”
那只膽大的野狗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干瘦的身子,不住的抽搐。幾個同伴被它嚇了一跳,紛紛躲到垃圾桶后面,小心的觀察著同伴。
幾分鐘后,那只野狗爬起來,它的雙眼多了一絲不屬于動物的神動。
它走到小巷口,盯著不遠處的羅曼餐廳,眼中的仇恨隨時都會溢出,但它忍住了,它跑回來,用嘴咬住“尸體”,一點點的拖走。
它瞪了眼其他的野狗,那幾只狗就像是失去了思維,乖乖走到后面,將地上的血跡舔舐干凈。
就這樣,大頭目的尸體消失了。
現場看不到任何人為的痕跡。
當然看不到。
任誰也想不到,那個不可一世,想要改變世界的大頭目,竟放下了尊嚴,用心靈能力“奪舍”了一條野狗!
靠著那一夜獲得的財富,大頭目叼著自己的身體,一路偷渡到了歐洲。
這一過程少不了背叛、襲擊,幸運的是,寄居在野狗身體里的大頭目還有點超能力,可以控制一些心志不堅定的普通人。
當然,活下來,不是沒有代價。
在鉆進狗的身體后,他開始下意識的抬起腿尿尿,習慣性的盯著別人的鞋,尤其是那種有味道的鞋,就在前兩天,下屬上廁所的時候,他聞到味道,竟然產生了“好想吃一口”的恐怖念頭…
“咚咚——”
外面響起敲門聲。
“汪汪!(進來)”
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眼神渾濁呆滯,明顯是被大頭目控制了。
男人手里端著盤子,他把盤子放在桌上,掀開蓋子,露出剛煎好的牛排。
“主人,請用餐。”
大頭目跳上桌子,男人先給它脖子系上白色餐巾,又拿起旁邊的刀叉,將牛排切成硬幣大小,送到大頭目嘴邊。
吃到一半,男人還貼心的用餐巾幫大頭目擦了擦嘴角。
名貴的和牛,配上米其林大廚的精心烹飪,不論從色、香、味哪一點上,都是無可挑剔的美食。
大頭目卻感到食之無味。
“汪汪汪!(出去吧,我自己吃就行。)”
“是。”
等下屬出去后,大頭目一雙狗眼盯著盤子里的牛排,忽然大口咬了上去,不停的甩動著腦袋,牛排上的黑胡椒醬汁灑得到處都是,將屋子里名貴的沙發、地毯全部弄臟。
然而,對此他非但沒覺得可惜,反而內心涌現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喜悅。
過了好久,他的動作突然僵硬。
大頭目看著滿地狼藉,默默送開了口,一只狗的臉上,寫滿了對人生的疲憊,他用爪子扒拉開臟兮兮的沙發墊,趴在沙發上。
月光透過窗,落在他身上,照射出一身黑白相間的毛發。
如果從背影上看,仿佛一頭狼。
“為什么!為什么當時要附身到一頭哈士奇身上!”
大頭目憤怒的…咬住沙發角,磨起了牙。
黑西裝男人走出房間后,來到了另一間醫護室,這里擺放著一臺巨型的設備,大頭目的本體就躺在設備里,維持著他的生命。
大頭目在逃到歐洲后,原計劃是等待身體慢慢恢復,在一切準備妥當后,卷土重來,找張明報仇雪恨。
可惜經過檢查后發現,這具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一旦本體徹底死亡,那大頭目將失去超能力,一輩子以一條蠢狗的身份生存。
男人拿出一支針筒,刺入本體的胳膊上,緩緩抽出血液。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男人沒有理會,繼續手頭的工作,等把血液封存好后,才拿出電話。
“你好。”西裝男人開口的眼神變得更為渾濁,這是大頭目將更多的心靈感應投射過來的表現。
依舊是機械、冰冷的聲調,除了嗓音更為年輕之外,聽起來和T先生幾乎沒有區別。
“你們當初可沒說追來的人是托尼·斯塔克!”
話筒另一頭的光頭老哥賈斯珀情緒激動。
他和大頭目達成交易。
他幫伊凡脫困,籌碼就是足量份、更濃縮的藍色藥劑,沒想到,人剛派出去不到半個鐘頭,犧牲報告就放到他辦公桌上了。
二十名精銳死了一大半,就剩七個半人跑了回來。
沒錯,半個人,那個蠢貨把自己炸成了植物人,估計后半輩子都要躺在病床上,靠注射葡萄糖度日。
賈斯珀出于袍澤之情,選擇替他解脫…
并且省了一大筆醫療費。
“放心,我不會虧待生意上的伙伴,除了答應你的藥劑之外,我還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就在約定好的地方,你可以派人去看看,相信你會滿意的。”
“希望你沒有騙我,否則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按照反派的慣例,賈斯珀扔了句狠話,掛斷了電話。
“呵…代價。只不過是一條神盾局的狗而已。”
趴在沙發上的大頭目緩緩閉上眼睛,年輕男人眼中的渾濁褪去,重新恢復成無神的呆滯,他拿起封存血液的箱子,再三檢查維生設備運轉正常后,來到后面的實驗臺。
他把針筒內的血液,注入到一臺設備中,血液被稀釋,加入其他的成分,最終…
變成了一瓶瓶藍色藥劑!
“看起來好像是一模一樣。”
張明拿起桌上的藍色藥劑。
莫伊拉依靠在桌邊說:“這是我根據你帶回來的成品,反推出成分,又自行制造的仿制品。”
“這么簡單?”托尼接過張明遞過來的藥劑,舉過頭頂,仔細觀察里面浮動的顆粒。
按照史蒂夫竊取的資料,奧斯本工業數百人的研究團隊可是沒日沒夜的折騰了好幾天,都沒能攻克藍色藥劑的秘密。
莫伊拉攤了攤手說:“當然沒這么簡單,仿制品從能量反饋效率上差了一大截。”
“那你剛才說‘有趣的發現’是指什么?”
“就是這個。”
賈維斯很有默契的投影出一個大抵呈現螺旋狀,結構十分復雜的物體。
“這就是仿制品和正版最大的區別,我叫它‘螺旋體’,無法被培養,無法復制,奧斯本集團的研究者就是被它難住了。沒辦法,這是整個生物醫療界都未曾發現的物質,但是…”
莫伊拉指了指自己:“但是托你的福,我前段時間剛好采集到了一些。”
張明問:“是大頭目的血?”
“你猜到了?”莫伊拉問。
“算是吧。”
有錢、喜歡用藥劑、被控制的傀儡,還有對張明不加掩飾的恨。
好像算來算去,只有失蹤的大頭目了。
張明盯著半空中螺旋體,“不過…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不僅是陰魂不散,他還打算組一隊人,把張明一群人一網打盡。
九頭蛇、奧斯本集團、伊凡·萬科,反正能利用上的力量,大頭目找了個遍。
史蒂夫想起上次的經歷:“能和上回一樣,研究出波段,反向追蹤嗎?”
“我是研究的科學,不是魔法,別想得太過于神奇。”
張明嘆了口氣,大頭目是一個聰明到極點的家伙,想要用同樣的辦法坑他兩次明顯有點不切實際。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莫里森感覺有點茫然。
“整理一下手頭上的情報吧。”
張明揮手把半空中的投影去掉。
“首先是游輪。”
賈維斯將那艘巨型游輪的畫面投放到半空中。
張明繼續說:“大頭目通過某種方式,逃到了歐洲,然后弄了一艘游輪和藝術品,一路開到美國,為的就是和諾曼·奧斯本進行一場秘密會面。
但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什么要弄這么大的排場?為什么要坐船,而不是飛機或者陸路?如果不是這樣,就不會引起FBI的注意,我也不會介入其中。”
托尼摸了摸下巴:“會不會是他只能坐船過來?因為無法離開那艘船,所以他選擇了用拍賣會的方式,將諾曼·奧斯本吸引過去。”
史蒂夫加入到推理中:“那只能坐船的原因是什么?為了布置藥劑實驗室?還是…”
“大型生命維持裝置。”
莫伊拉突然開口:“我知道歐洲有一款生命維持裝置,足足有一間房子那么大。他回美國的目的不僅是為了復仇,更大一部分就是和諾曼·奧斯本合作,研發肢體再生技術。
考慮到張明一槍打爆了他的頭,很有可能,那天晚上,張明你偷走藥劑的時候,大頭目就在那艘船上,像一個活死人一樣,躺在生命維持裝置里。”
張明點頭說:“所以他才會開著一艘游輪,滿世界的跑,因為他無法長時間離開那個裝置。至于為什么不派他操縱的傀儡去…
可能是大腦重創后,他的心靈能力退步了,無法支持遠程操控。這也是我和托尼去見T先生時,他總是重復同樣的話,身體僵硬不協調的原因。”
托尼突然噗嗤笑出來:“但我覺得他往褲子了拉屎的速度還是挺快的。”
張明裝作沒聽到,不想接他的話。
在場要么是極為聰明的科學家,要么是戰場上的戰術大師,在確定大頭目的身份后,三言兩語就解開了前前后后的疑點。
“所以,我們說了這么多。”莫里森撓了撓頭:“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賈維斯,那艘游輪被炸沉前,是否有大型貨車從里面搬出來什么東西?”張明問。
賈維斯彈出一個視頻,那是一輛黑色的豐田卡車,開車的是一個年輕人。
“八成就是這個了,對比一下城市內部監控,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線索,等等,這是什么?”
張明把視頻畫面放大,在看清副駕駛是什么東西后,啞然失笑。
“他還有心情養條狗?還是二哈?”
叮咚!
娜塔莎出現在實驗室外面。
她看了眼莫伊拉,隨后把視線重新落在張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