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目躺在地上,身體逐漸僵硬。
一枚子彈從他的眉心進入,從后腦射出,猙獰的臉上,寫滿了對這個結局的不甘心。
當然不甘心,剛弄到一大筆錢,有了超凡的智力,研究就要大展宏圖,結果因為幾首該死的曲子,像一條野狗一樣,死在一條黑黢黢的小巷子里,換了誰也不會甘心。
不過,不甘心有什么用呢。
這就是命。
張明走過去合上大頭目的眼睛,算是最后讓他死而瞑目。
“大頭目已經死了,你們那頭的情況怎么樣?”張明按下通訊耳機問。
史蒂夫說:“我們打倒了所有的怪物,正在安排傷員進行治療。”
托尼說:“浩克他們倆還在打,不過看樣子是暫時放棄上岸,沒我什么事了。你們如果要過來圍觀的話,記得幫我帶上一杯咖啡,我怕等會太困了睡過去。”
托尼放松的語氣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比起大頭目,海邊的那兩位才是今晚的主角,如果真的能這么簡單的結束今晚的行動,那就再好不過了。
“有任何情況保持聯系。”
張明走出小巷,安吉拉還捂著耳朵,緊閉著雙眼。
滴答——滴答——
晚上的紐約還是有點涼,安吉拉穿著一件黑色衛衣,下面是一條到小腿肚的灰色長裙。大頭目剛才把刀抵在安吉拉的腰上,雖然沒有完全刺進去,但還是造成了劃傷。
黑色衛衣下擺被血浸透,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著血。
張明拍了拍她的頭,安吉拉睜開眼,沒敢往小巷里看,小聲問:“結束了嗎?”
“結束了,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沒關系的,只是劃破了表皮。”
“但是…”張明還要堅持。
這時候驚嚇逐漸消退,安吉拉逐漸感受到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她猶豫了一會兒說:“能麻煩你幫我包扎一下嗎?餐廳里有醫藥箱,但傷口的位置我夠不到,如果讓帕蒂亞看到,我擔心她會嚇暈過去。”
“好。”
包扎一個傷口用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局勢基本穩定,張明能發揮的作用,可能還比不上一名普通的護工,他也就沒必要在東奔西跑。
來到羅曼餐廳,時間接近了午夜,餐廳里看不到幾個人,只有一個黑人女服務員。
她就是帕蒂亞。
因為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一名服務員肯定忙不過來,帕蒂亞就是安吉拉的同事之一,兩個人年齡相仿,所以平日的關系也比較好。
看到去而復返的安吉拉,帕蒂亞問:“是有什么東西落下了嗎?”
安吉拉說:“不小心遇到了流氓,是他救了我。”
“哇喔!”帕蒂亞露出曖昧的笑容,“我記得你,你叫張明,每次只要安吉拉換班,你就會出現。”
面對帕蒂亞的調笑,張明厚著臉皮裝作沒聽到,安吉拉白皙的臉頰微紅。
傷口處還時不時傳來疼痛,安吉拉說:“帕蒂亞,幫我拿一下醫藥箱。”
“你受傷了?”帕蒂亞嚇得捂住了胸口。
“不嚴重,就一點點擦傷。”
“謝天謝地。”帕蒂亞松了口氣,遞過去醫藥箱。“給,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記得叫我。”
安吉拉帶著張明上了餐廳二樓。
二樓設計的比較緊湊,不大的空間安排了四間臥室,在廊道的盡頭還有一間衛生間,安吉拉掏出鑰匙,打開左邊數第二扇門。
張明進去后,剛關上門,她就脫起了衣服。
“哎…別這樣…”
他習慣性的扭過頭,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扭什么頭啊!
人家白給你看還不看,怪不得一輩子單身狗!
張明一咬牙,滿臉通紅的轉過來。
就瞧見那沾了血的黑色衛衣被扔到地上,在衛衣下面還有一間灰色的貼身背心。除了能夠展現安吉拉動人的身體曲線外,張明想象中的畫面一概沒有。
安吉拉掀開背心一角,露出后腰部拇指長短的傷口。
“和我說的一樣吧,傷口并不深,只要做好消毒和止血,幾天就會痊愈。”
安吉拉的語氣自然,仿佛這傷口不是在她身上,“可惜以后去海邊不能穿比基尼了。”她笑著說。
一個女孩子能這么堅強灑脫,張明那點色心就消失了,他按照安吉拉的指示處理傷口。
消毒水一碰傷口,安吉拉疼的緊皺眉頭,雙手攥著床單,因為用力過度,指骨的位置有些發白。
“你處理傷口的方法很專業,之前有接觸過急救方面的知識嗎?”張明不忍心看到她疼痛的模樣,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安吉拉做了個深呼吸,在呼氣的時候,因為疼痛還有點顫抖,但最難熬的部分已經結束了。
她說:“我正在紐約大學讀醫學專業。”
注意到張明的手頓了一下,安吉拉笑著說:“是不是看不出來?”
“的確,那你為什么還要在這工作?我看你平時工作時間可不短。”
安吉拉說:“學費、生活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想要觀摩一些非校方組織的活動、實驗,還需要另行支付費用,最近我還在準備考研究生,這些都需要錢…對,就順時針纏一圈。”
安吉拉指揮張明最后纏上繃帶,她放下背心,擦了擦因為疼痛產生的汗水,繼續說:“這里工資給的不錯,夜班的時候,我還有充足的時間去寫論文。唯一的問題就是距離地獄廚房太近了,多少會有點不安全。”
“對不起,如果我早點抓到他…”
安吉拉笑著說:“別放在心上,我可是練過的,他長得太嚇人了,所以我才沒反應過來,普通的小流氓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安吉拉彎起手臂,想要給張明展示自己的“強壯”,可惜不論她怎么用力,白皙的胳膊上還是沒有半點變化。
她尷尬的笑了笑:“荒廢了太久。剛剛抬腿那一下,現在腿還覺得有點抽筋。”
安吉拉不提這茬還好,她一提起來,張明又想起了那一晃而過的美。
突然,安吉拉湊過來,藏在眼鏡后面的那雙翠綠色眼睛里,閃爍著一種名為“好奇”的光芒。
“我說了這么多,你呢?”
她細數著對張明的回憶:“一個吃不飽飯,離家出走的大男孩;會功夫的華國少年;以及穿著防彈衣,拿著真槍實彈追殺怪物的殺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張明想了會兒給出答案:“你就當我是戰地記者吧。”
記錄這個危險世界的有趣事件,剪輯成視頻傳播出去,似乎和戰地記者干的活差不多。
“我可沒聽說哪個戰地記者會主動拿起槍,不說就算了。”
安吉拉縮了回去,從衣柜里拿了件襯衫披在身上,對張明說:“這都快零點了,餓不餓,作為你救我的謝禮,我下面給你…”
一陣涼爽的晚風吹過,安吉拉轉過頭,發現張明已經消失在屋里,只有那窗簾被風吹動。
“到底什么情況!”
今晚的紐約注定無法享受平靜,張明快速飛行在半空,單兵飛行裝置的功率開到最大,風吹在張明臉上,皮膚生疼。
就在一分鐘前,他還在享受和安吉拉獨處的時光,耳朵上的通訊設備中突然響起了爆炸聲。
緊隨其后的就是托尼的粗口。
“軍方!是羅斯將軍的人!”
“他們瘋了,為了抓到浩克,他們竟然破壞了我的防護墻!”
“布朗斯基正在沖擊防護圈,我必須攔住他——”
這是托尼最后一句話,然后就是一聲沉悶的重擊,張明甚至都能想象到那副畫面:
防護墻壁在軍方的榴彈下碎裂,憎惡沖破了海岸線,托尼試圖阻攔他,結果被憎惡狠狠一拳打在身上…
“托尼!你還活著嗎?”
張明在通訊頻道中大喊。
沒有任何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