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黑色頭盔,整個世界仿佛都是冷色調,耳邊回蕩摩托車發出的嗡嗡轟鳴,四周是不斷閃過的車輛。
張明上輩子騎過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電瓶車,而現在他依仗有剪輯續命,把油門擰到底,壓低身體,狂風般穿梭在紐約繁華的街頭。
槍聲越來越近,代表著張明即將來到混亂的中心。
車頭猛地調轉,車輪與地面之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毫不減速的進入另一條街道。
終于找到了!
在街道的盡頭,一輛灰撲撲的福特轎車正左突右撞,透過全部碎裂的后車窗,能看到科爾森特工一臉緊張的開著車,佩珀坐在副駕駛,正抱著頭尖叫。
在科爾森后方和右側,各有一輛車,副駕駛上的人從窗口探出頭,對著科爾森瘋狂掃射,駕駛員則不停的撞擊,試圖將他們逼停。
科爾森憑借出色的車技,苦苦支撐。
突然,右側的吉普車猛地撞過來!
科爾森大幅度轉動方向盤,順著對方撞擊的力道,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完成一百八十度的漂移,車頭正對著后方的追擊者。
然后,科爾森踩下了剎車!
兩輛車撞在一起,科爾森的車前蓋都飛起來了,對方坐在副駕駛開槍的男人,因為沒有系安全帶,在巨大慣性作用下從窗口飛了出來,撞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暈死了過去。
科爾森快速拔槍,砰砰兩槍,擊斃了司機。
但這名司機敢大白天在紐約街頭持槍追殺,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悍匪,吃了兩枚槍子后,硬是在死前抬起手,還了一槍。
“該死!”
科爾森特工終于忍不住爆了個粗口,他捂著肩膀,殷紅的血流了出來。
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后,科爾森解決了一輛車,但另一輛車即將撞過來,他用力踩下油門,想要躲開撞擊。
可不論科爾森如何踩下油門,車就是沒有反應,引擎發出一聲悲鳴后,冒出一股濃煙。
這輛老舊的福特轎車,在經歷了一連串的追擊后,終究是失去了行動力,癱在路上,成了一塊廢鐵。
兩名殺手獰笑著撞過來,科爾森再次開槍,用這種方式進行最后的掙扎,子彈穿透玻璃,但沒打中。
佩珀閉上了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科爾森徒勞的開著槍,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方形的小盒子飛了過來,在對方的大吉普車撞擊前,滑進了對方的車底。
Boom!
爆炸產生的沖擊力,將對方的吉普車掀翻!
它像一個陀螺般旋轉了半圈,險之又險的擦過科爾森的頭頂,嘭的撞在墻上。
看車頭上的兩攤血跡,兩個殺手應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們看起來可糟透了。”張明摘下了頭盔。
“這是第三批襲擊者。”科爾森特工用急救噴霧,將肩膀的血止住,“他們是瘋了嗎,這可是紐約。”
“是奧巴代亞,肯定是他,這個U盤里的東西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不可能放過我。”
佩珀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對張明說:“我們三個人只有你沒有傷,張明,你馬上拿著這個U盤去找托尼,我剛才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打不通,他現在很危險。”
“你現在也很危險。”張明沒有接U盤。
不論是為了系統獎勵,還是出于大男子主義,他都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佩珀。
張明安慰說:“奧巴代亞花了大價錢買你的命,現在整個紐約的地下勢力都動了起來,在確認你安全之前,我哪也不會去。放心,托尼還有他的鋼鐵戰衣,在那個山洞里他沒有死,在紐約他更不可能出事。”
佩珀不再說話,捂著嘴,克制自己恐懼和悲傷。
一枚子彈自遠方飛來,擊穿了張明的摩托車,他順著子彈的方向看過去,在幾百米遠的樓頂上,隱約看到一個人影。
“狙擊手!”
張明壓著佩珀的身體,躲在射擊的死角。
又是一枚子彈,來自另一個角度,差一點點就打穿了張明的小腿。
不止一個狙擊手!
科爾森指了指地鐵口,想要躲避高處的狙擊手,這是最簡單的方法。
張明點點頭,三人小心的依靠掩體前行,中間對方又開了三四槍,好在幸運女神站在了張明這邊,除了迸濺的碎石劃破了科爾森的額頭,子彈沒有造成實質性的損傷。
進入地鐵后,三人松了口氣,被狙擊手盯上的感覺可不怎么好。
如果狙擊槍的子彈直接命中頭顱,可能一瞬間就會造成腦死亡。張明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是否還有機會使用剪輯,這類賭命的事情他不想嘗試。
“我的同事正在趕來,我們馬上就要安全了。”科爾森說。
張明問:“他們大概還有多久。”
科爾森估算了下距離:“十五分鐘。”
“我們可不一定能等到那時候。”張明指著一群黑衣壯漢,他們正推開人群氣勢洶洶的跑過來。
一千萬美金的誘惑,已經讓紐約的地下勢力陷入了瘋狂,就算是搶銀行也不可能賺這么多錢。
幾乎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紐約有名有姓的黑幫頭目、殺手就盯上了他們。
眼下狂奔過來的這些人,就隸屬于紐約最大的黑幫勢力,他們最上層的老大,正是大名鼎鼎的威爾遜·格蘭特·菲斯克,也就是——金并!
紐約乃至全美最大的黑社會頭目。
這種級別的行動并非金并的示意,僅僅一千萬美金不可能引起這位地下勢力帝王的注意,這只是下面小頭目自發組織的行動。
但能被金并認可吸納的成員,自然比普通的黑社會更為難纏恐怖。
七八十號兇惡的壯漢走過來,坐地鐵的行人都紛紛避讓,張明剛想開槍,恰好這時候地鐵門開了,嘩啦啦下了一堆人,他們拿普通人當做肉盾,獰笑著快速靠近。
張明看了眼地鐵站入口,仍有源源不斷的黑幫分子跑進來,加入其中,他說:“我們上地鐵,他們人一直在往這來,不能被他們堵在這。”
三人上了地鐵,黑幫分子們跟上車。
張明他們往車后箱走,黑幫分子也在追,終于來到末節車廂,原本還在車上的普通乘客早就嚇得下了車,幾聲短促的警報聲后,地鐵關上門重新啟動。
整節車廂擠滿了人,對面差不多有五六十號人,手里拿著武器。
“把那個女人和一個U盤交出來,你們兩個人就可以在下一站下車了。”
“你們在和政府部門對抗!”科爾森大聲說。
“老頭,你以為會怕?怕什么?死嗎?”
為首的男人說完,同伴嘩然大笑,“我們來自地獄廚房!我們怕沒錢,怕被人看扁,怕兄弟被人欺負,唯獨不怕死!我們不在乎死亡,可我不知道你們在不在乎。”
黑幫分子再次發出肆意的大笑。
科爾森是正要繼續說什么,小頭目打斷他的話,發出最后的通牒:“閉嘴吧!把那個女人交出來,我們砍了她,一切就結束了。”
科爾森正對著通訊裝置低聲且快速的說著什么,神盾局是一個龐大的國際性特工組織,科爾森做了這么多年的特工,再大的場面都見過,正積極想著辦法。
可再多的辦法也沒法解燃眉之急。
張明走到佩珀和科爾森前面,替他們擋住黑幫分子的視線。
“下一站,只要下一站我的人就來了!”科爾森低聲說。
一站的距離,大概三到四分鐘,可對方眼看就要撲上來了,哪還有三四分鐘的時間。
“小電視,我還有多少剪輯和彈幕。”張明在意識空間中問。
“如果宿主保持現狀,不進行體能消耗過大的活動,剪輯還剩13次,彈幕剩余27條。”
因為是在地鐵上,張明不可能使用炸彈,槍械在這種狹小空間,發揮的作用同樣小點的可憐。
科爾森是神盾局的高級特工,戰斗力自然要比普通人強很多,可他畢竟上了年紀,還受了槍傷,張明不想讓他參戰。
張明右手握著槍,左手從肋下抽出一把短刀,朝黑幫分子們走了過去。
面對拿槍持刀的張明,黑幫分子沒有露出半點恐懼的表情,反而變得興奮。和高胖二人組這種小混混不同,他們是真正的黑道,在加入組織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他們把槍收好,拔出了刀子。
剪輯!
張明保留自己最后一刻的狀態,刪除前面幾秒,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遠在兩米外的張明消失,鬼一樣出現在他們頭目面前!
張明把槍懟在頭目臉上扣動的扳機,血濺在后面一個黑幫分子臉上,同時他左手自下而上挑起,短刀刺穿了一個滿臉紋身家伙的下頜,刺進了大腦中。
太快了!
從閃現過來,到開槍、揮刀幾乎是同時進行,兩名同伴瞬間斃命,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大呼小叫著提著武器朝張明砍過來!
張明抬起頭,十幾把刀子即將砍在身上,視線中綠色的十字光標鎖定住前方十三個人的額頭。
彈幕發射!
張明背后的空氣出現波動,十三道白光閃過,面前揮舞著武器的十三名黑幫分子突然停下了動作,額頭上出現了拇指粗細的血窟窿!
尸體仍在順著慣性揮刀,但已經沒有半點力道,張明奪過其中一把長刀,穿過尸體擠進后面的包圍圈。
又是鋪天蓋地的刀槍棍棒,剪輯發動,張明閃現在他們背后,蹲下來,刀刃橫向揮砍,兩個倒霉蛋被砍斷了跟腱倒在地上。刀刃卡在第三人的骨頭上,張明力氣還是太小,卡住后就拔不出來,他索性丟下了刀,正要開槍,旁邊伸出的棍子打掉了他手里的槍。
再次發動剪輯,在棍子落下來前,一發彈幕擊穿了對方的胸膛。
子彈打空,張明換上新的彈夾。
一個停頓的功夫,一把刀砍在背上,張明忍著痛,換好子彈,槍口抵在對方的胸口,連續三槍擊穿對方到的心臟。
剪輯和彈幕交替使用,張明的體力在急速下滑。
最后一發子彈,打穿一條腿,在對方痛得跪下來的時候,張明抓住對方頭發,狠狠一擊膝撞打在對方腦門上。
確認他昏過去后,張明松開了手,把這名黑幫分子扔在地上。
“這是最后一個?”渾身是血的張明角看著瑟瑟發抖的幾個黑幫成員,他問:“你們還來嗎?”
他們忙搖頭。
張明指著墻角說:“不打就到那蹲著。”
黑幫成員乖乖蹲到了角落,恐懼的打著哆嗦,張明一屁股坐在地鐵座位上,大口喘著粗氣。
突然,張明開口:“喂!”
“什、什么?”被嚇破膽的黑幫分子回答。
“有吃的嗎?”
幾個黑幫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一個小個子從兜里翻出一個巧克力,在同伴推搡下,小心翼翼遞給張明。
“謝謝。”張明撥開糖紙,也不顧血液的腥臭味,塞進嘴里,大口咀嚼,靠這種方式補充著體力。
“…尊敬的乘客,你好,即將抵達XX站。”
地鐵門打開,當神盾局的武裝特工們端著槍沖進來時,就看到一地的傷殘和尸體,墻角蹲著的黑幫分子,一個嚇暈過去的女人,他們的老同事科爾森。
以及一個在死人堆里吃巧克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