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人類。
確切點說是指危害人類罪，這里方建國使用的不是罪名本身，而是反人類字面上的意義。
老實說，這是個相當嚴重的罪名，即便心再大的人，聽到一個人想要反人類、反社會，多少也會心懷戒備。
這很正常。
但王業并不擔心這種事情。
第一點是，這些老鼠首先就不是自己的，而即便強行被冠上了王業的名字，王業也不會真的被當作反人類的存在——一群老鼠而已，并不能說明什么。
方建國提出這個問題，只是在“戰爭天堂的天孽想要發動戰爭”之上再遞進的一層危害，同時，因為王業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也讓人對王業不是戰爭天堂成員的事，多少產生了動搖。
如果真要審判的話，這種事情對王業來說，完全就沒有效果。
王業更多在乎的是，為什么方建國手上會有這些東西。
如此一來，倒給王業解答了一些最近遇到過的問題。
首先是自己實驗室被人偷偷進過，現在終于找到人了，不出所料應該是方建國麾下的人手。
難怪轉交給警察后好長時間都再沒有消息了。
而且，現在仔細想一下的話，當初太子之所以那么萎靡不振、毫無精力，并不是因為被大量采血再喂食，而是因為被強行榨精...
王業感覺到一陣牙疼。
這些搞陰謀的人，是真會玩。
但王業還是有些疑惑。
小白鼠的妊娠期一般在19到21天之內，也就是說，正常的小白鼠懷孕到產子，怎么也得二十天，即便從他入院的第一天開始算起，滿打滿算也剛剛二十天...在常理上來說，小白鼠即便出生，也不可能有照片上的這個體型。
畢竟，正常白鼠的成熟期在四十五天左右，想要弄出這么一大群的小白鼠，應該要兩個月甚至更多的時間。
這便超出了正常邏輯范疇。
除非...
有一個靈力等級至少為四，能夠使用催化類術式的人在他們陣營當中？
王業琢磨了一會，倒確實想起了一個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人——
被稱為“英雄母親”，被困在雪山頂，臨死之際想出將子宮用靈力改造，強行在死后把全身資源轉化給胎兒，保證了胎兒在體內正常生存了三個月終于等待到救援隊的傳奇媽媽...
不過那是個愛爾蘭人，王業不太清楚具體情況，難道就像平川那樣只是對外宣傳，自己沒死？
但不太合理。
利用子宮的那個修煉法，王業自己雖然沒法學習，但基本上看完了全部的內容，不是憑借本人意識，是很難完成的了的。
那么...
只有一個可能了，這是提前準備的，并且準備了很長時間。
至少有三個月——
王業思考的時間不長，臺上的變化卻也不慢。
在方建國拿出了一套東西針鋒相對之后，孔淵指著大屏幕，瞬間轉換了一下內容。
是一份調查、實驗報告。
這個大家就都懂了，只是簡單地掃了幾眼，大多數的研究人員便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沒錯，這正是之前王業發給院長和孔淵的研究報告…
“孔老師這是…”溫語額前的眉頭舒展開來，輕輕點了點頭，道“這是故意給你打掩護，讓人把你和戰爭天堂完全分離開？有了這個，估計也不會有太多人懷疑你了…
只是，他們兩個究竟在準備干什么。”
溫語自然看得出來，這兩個斗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男人又合作了起來，在那里上演著雙人相聲。
“那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你兒子幾個月前靈泉———”話音還沒有落下，他身邊不遠處的一個人不知道從何處掏出了一把直長太刀，朝著方建國直沖而去。
“放肆！！”
一瞬間，林宮甚至沒看清溫語臉上的神態，便察覺到自己身邊有一陣狂風吹過，伴隨而來的，一陣巨大的轟鳴聲。
音爆？？
低空超音速？？！
審議會的空間雖大，卻也遠沒有百米千米，僅僅是一瞬之間，林宮就看到之前還坐在自己身邊的溫語出現在了講臺附近。他單手抓著那個暴起者的脖子，順手扔出一顆天河石珠子，把不知何時變成碎片的太刀拉扯到一起，變成了一顆金屬圓球浮在空中。
林宮回過神來，這才仔細檢查起周身，發現沒有任何變化后，低聲對王業道了聲謝。
這么近距離沒有受傷，一定是被王業保護住了。
溫語似乎想要審問那個男人，卻不想，另一邊的方建國明明沒有被碰到傷到，整個人缺開始慢慢躬身，臉色越發蒼白，身上汗珠開始滾滾落下，整個人如若被油鍋烹煎…
“老師？！”溫語急忙把人丟下，快速來到方建國身邊。
是留在紅寶石上的術式！
難道是剛才被襲擊的時候下意識地啟動了？
溫語臉上神色莫名，急忙把寶石從方建國口袋里拿出。
可誰想，溫語才剛剛拿出寶石，就被他用手抓住。
方建國如今異常虛弱，力氣小到溫語差點感覺不出來，但溫語不敢用力，生怕傷著方建國。
就在這時，他低聲對著溫語說：“老師求你攔住王業。”
攔住王業？！
什么意思！
王業又不是真的是恐怖分子！
他剛這么想著，就見一大群人從四面八方站了起來。
他們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使用太刀，而是拿出了一把把的突擊步槍。
！！！
怎么可能！海關根本不可能把槍放進國內！
“噠噠噠噠噠！！！”
這些人無視了周圍人的驚恐，瘋狂地、無差別地朝周圍掃射，火舌舔舐著空氣，仿佛能夠將整個審議會連鍋端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
有王業在，再強的動能攻擊，也只能折戟沉沙。
所有的子彈在爆發的第一個瞬間，都一下子向天空中揚起，明明是從四面八方爆發的攻擊，卻沒有一個造成了效果。
見步槍毫無效果，這群人瞬間撕裂了周身的衣服，從其中拿出一把把隨身匕首…
溫語看在眼里，內心中千思萬想…
攔住王業？
為什么攔他！？
不想王業救這些人！！！
導師想要這些人死！他到底要干什么！
雖然只是瞬間，但溫語知道了方建國的想法。
不論這些二級、三級的煉氣士是從哪里來的死士，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打出效果。
可有王業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他，就絕對不可能將任何丁點的攻擊遺漏！
方建國想要溫語去影響王業！哪怕溫語比王業差了一線，但終究是同級別的煉氣士，是遠超“凡人”的超常生命！
只要溫語去阻攔王業，王業就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注意，根本不可能再關注他人！
那，我要為了導師的想法，導師的目標，導師的理念，導師的夢想，去傷害這些無辜的人嗎？！
溫語看著周圍，他的眼神逐漸地、慢慢地犀利了起來。
“不行！”
他斬釘截鐵。
“老師，我尊敬你。
但是我不能不該也不想做這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