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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陛下召見

#第一百章  在風九離的記憶中,沒來舞陽城之前,那時他還不是一個乞丐,自己也曾住過這般大的房子,雖時光荏苒,那段記憶卻始終未曾褪色,猶如刀刻斧鑿搬堆在了自己的腦海里,一刻也不敢忘。

  不過卻也并非定要記著,他性子閑散,對于過往種種,也不愿太過計較。

  紫檀木的太師椅坐在身子下面,涼涼的很舒服,帶著一股特殊的香味兒,讓人心曠神怡。

  所有的侍女都被遣出去了,她們多半是陛下和公主賞賜送過來的,風九離信不過,卻不能不要。

  主位上坐著的老人是楚寒,他此刻已經洗漱干凈,花白及地的長發也剪了,坐在那里品著上好的龍井,老神在在,卻也不怒自威。

  風九離有些疑惑,雖然出來了,但老人身上的傷卻是陳年舊傷,可看楚寒,行走坐臥皆不礙事,絲毫不像受傷的樣子。

  這讓風九離越加警惕,同時也不敢造次,恭敬的說道:“無論前輩以前是什么身份,想來二十年過去,也應該無人認識了,現在待在這里都還算得上安全。”

  楚寒桀桀的笑了笑,手指輕撫茶杯,“哪里安全,哪里危險,小娃娃,現在對我來說,這些都已經不算什么,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你練成全部的三十六劍是什么樣子了。”

  聽了這話,風九離心中略感疑惑,他說道:“前輩,莫非這劍法練成全部的三十六劍之后,還會有什么奇異的變化不成?”

  “小子,你難道還沒有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風九離皺眉。

  “沒什么,好好學吧,只要你學會了全部的劍招,你就會知道,我說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風九離稍稍頓了頓,繼續問道:“敢問前輩,這劍法可有名字。”

  楚寒擺了擺手,“名字都是小事,你若真的想要一個,那就叫他無名劍法吧,對了,你的內功心法是什么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風九離想了想,猶豫的說道:“還有公主身邊,一個叫折柳的侍女。”

  “找機會殺了她。”楚寒繼續低頭喝茶。

  風九離心里無奈,折柳雖然心懷鬼胎,但也沒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更何況現在是自己根本斗不過她,對方的境界至少在歸元之上,風九離可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的武功可以對付歸元境界之上的高手。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楚寒放下茶杯,“那個叫折柳的女人必須死,如果你舍不得殺她,那等我稍稍恢復之后,親自出手。”

  風九離急忙攔住了他,苦笑著說道:“您可拉倒吧,她是公主殿下身旁的首席女官,實力深不可測,而且殺了她,必然會鬧出不小的風波,到時候真的查到你的頭上,可不要怪我。”

  楚寒想了想,說道:“也對,不過聽你所言,那個折柳所圖不小,你必須小心謹慎。”

  “我會的。”

  中午時分,帝鳳瀾差人送上了戰書,要與風九離一決生死,風九離懶得理會,隨便就打發了。

  帝鳳瀾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但是他此刻著實沒有打架的心情。

  朦朧的月色消失了。

  月,不知躲去了哪里,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

  夜已經很深,但對于風九離而言,這個靜謐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唯有靜謐無人的時候,他才敢跟隨楚寒修煉這神秘的無名劍術。正如楚寒所言,這后面十八招,相比于前面十八招難度更上一層樓,是以風九離每晚只學一招,都覺得無比吃力。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他的傷勢逐漸恢復,期間見了兩次慕凌雪,陪著趙子墨喝了頓酒,一切的生活都恢復平靜,然后這天御殿將軍府上接到了圣旨。

  召風九離入宮面圣。

  風九離覺得疑惑,在太監劉勤的帶領下,進了皇宮,路上劉勤不斷地告訴他需要注意的事項,他也不怎么在意,只想著韓北君此次見他多半也只是因為自己在比武的時候表現出色,得了對方賞識,想見一見,吩咐一些簡單的事。

  這次見面安排在一個偏殿中,殿里香煙繚繞,灰墻紅瓦,裝飾典雅。

  相見的時候韓北君正捧著一卷書,斜倚靠在臥榻上靜靜的看著。

  “見過陛下。”風九離偷偷的瞟了一眼,發現這位陛下看起來要比想象中的年輕。

  外界常有傳言,韓北君身患重病,多年未愈,有早逝之嫌,如今看來,應該都是謠言。

  想到這里,風九離不禁有些失望,因為這就意味著,公主府和太子之間的爭端還有可能持續很多年,這么多年的時間過去,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嗯,你就是風九離?”

  “臣就是風九離。”

  “我記得,你本是芊兒手底下的一個殺手。”韓北君放下書冊,看著眼前錦衣華服,儀表堂堂的少年,點了點頭,“確實有幾分御殿將軍的樣子。”

  “謝陛下稱贊。”風九離不愿多說,他有些緊張,生怕多說多錯。

  “我記得你殺過一個叫蘭歌的人,當然,你殺過的人絕不只有他,但我希望你能記住,那是過去。”四目相對,韓北君的眸子中充滿了威嚴,“殺人絕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即便可用,那也是殺手的行事手段,而不是御殿將軍的行事手段。”

  “臣…謹記。”風九離微微皺眉。

  “我最不喜芊兒的,就是她一個女孩子,身上戾氣卻如此之重。”

  “公主年幼,心底本來善良,只是行事太過雷厲風行。”風九離解釋道。

  聽了這話,韓北君的怒氣似乎消減了幾分,點了點頭,他說:“我知道,芊兒是個可憐的孩子,你既然身為他的家臣,就要好好照顧她,你明白了沒有。”

  “臣…惶恐。”這句話全然就是按照劉勤教的,當你不知道該回答什么的時候,就說這句。

  “你惶恐什么。”韓北君惱怒的起身,在風九離驚愕的眼神中,拔出了一旁立著的長馬朔,遞到了風九離的手上,語重心長的說道,“朕累了,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來為朕分憂。”

  風九離接過沉重的馬朔,不知道這位皇帝陛下究竟在搞什么鬼,只疑惑地跟著點了點頭。

  “好了,下去吧。”韓北君揮了揮手,開始趕人了,“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愿意跟我們這些老頭子說話,不過要記住朕的話,照顧好芊兒。”

  “是,臣告退。”

  風九離退出殿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過了好一會兒,回程已經走了一半,他終于想明白了。

  韓北君雖然一直讓自己照顧韓文芊,但是他無論語氣還是態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切。

  說到底,韓文芊年紀雖小,在這燕國也算得上一號手眼通天的人物,哪里需要自己這么一個小人物的照顧。

  只不過韓北君這般態度,倒讓風九離覺得疑惑,他雖然是一國之君,卻也是一個父親,怎么能夠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子女互相廝殺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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