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眾人火熱的目光,郭少陽給自己面前酒杯倒滿。
他沒有與眾人客氣,只是端起酒杯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
輕輕放下酒杯之后,他這才又緩緩開口道:“你們可能在想,既然我們還有一位宗師境高手,那我們一百八十三人逃亡,為什么沒有能及時出手救援?又為什么到了現在,我和師姐兩人還要隱瞞身份?”
樂春生,鐵大錘、井上生、林木長,包括薛大春都眼露疑惑目光。
薛大春是真的不知道,神墓派究竟有幾位宗師境高手,甚至連地榜高手有多少他都不知道。
宗師境高手的數量、壽命,這在任何一個門派、世家之中,都是非常絕秘的消息。
甚至連地榜高手的很多信息,都要盡量保密。
只是神墓派當初那位宗師境高手保密得太過了,他連一半的戰力都沒有展露給其他宗師。
否則,五行門、雙頭山那些宗師除非傻了才會找上神墓派。
那一戰的結果就是造成了一共有五位宗師隕落。
當然,隨著五行門那位宗師境的隕落,外界很多人并不知道那一戰的細節。
特別是神墓派那位宗師境高手的生死,就連大晉朝廷武德司,也只是根據他們比其他勢力掌控更多的細節,做出其多半已經死亡的猜測。
哪怕到了現在,西漠之地也沒有迎來其他任何一位宗師境高手的探查。
因為,沒有哪個宗師境高手愿意拿自己‘寶貴’的性命冒險。
所以,大晉皇室、大晉朝廷和云臺寺三方勢力,也只是小心謹慎地安插人手慢慢滲透進西漠,想要找到四大宗師的決戰之地,也就是要找到四大宗師的埋骨之地。
可惜,別說是他們,就是郭少陽和李莫愁都沒辦法進入當初的大戰之地。
神墓派的核心之地,不僅深處地下千米,就算是找到了通道,非宗師高手也破不開其數十萬斤的精鋼大閘。
在他前身的記憶中,那位宗師高手一拳轟碎了他們最后出逃的通道,差不多就已經斷了非宗師高手從外面進入其中的希望。
但凡有一絲重新進入地下的機會,五行門那位重傷逃走的宗師,后面肯定會安排門人前去挖掘。
這也是郭少陽和李莫愁返回西漠后,并沒有回神墓派核心駐地的原因。
一是擔心行蹤泄漏,被人意外遇見。
二是他們也沒辦法進去,除非他們中有人實力達到宗師境,或者是慢慢挖,最后找大量人手弄走那精鋼大閘。
不過,他們暫時進不去,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也不會允許其他人肆意打探。
這,也是李莫愁執意要回西漠的原因之一。
雖然有家不能回,但還是想近距離守護著它。
“因為當初那一戰結果太過意外,誰也沒有想到四個宗師最后都折戟于我們神墓派,也引來了一些其他宗師境高手的覬覦。現在,我們那位宗師境高手還在滿天下與那些人周旋。所以,我們神墓派雖然還有一位宗師,但我和師姐卻不得不改頭換面,悄悄發展勢力!”
郭少陽如此解釋,樂春生他們不由都恍然大悟。
同時,他們心中也有了更多想法。
宗師境,距離他們多么遙遠,但又仿佛近在眼前的一個境界。
如果說二流境的人想入一流境,成為一方高手,名利雙收。
那對一流境來說,邁入宗師境不僅是名利雙收,還有多出來的幾十年壽命。
并且,宗師境的實力,不會隨著年齡的增加,身體的衰弱而下降。
看到大家眼神里隱藏的火熱情緒,郭少陽知道自己今天這番功夫沒有白費。
“好了,該說的我差不多都說了。從今以后大家要如何做,各自心中也應該明白,我也就不破壞今天這個高興的氣氛了。”郭少陽隨后端起酒杯,向眾人略略敬了幾杯之后,就與李莫愁起身離開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由老九與他們詳細溝通了。
一支風塵仆仆的商隊,緩緩向著沙城而來。
“爹,你快看!”
一個頭扎沖天辮的少年坐在敞開的馬車上,手指前面。
隨著他的手指方向,身材魁梧的大漢笑著道:“那是沙城,過了沙城,咱們這趟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爹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不是,爹你看他們好多人,都在搬石頭干什么呢?”少年好奇道。
“搬石頭?”大漢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過來。
還是自己這個兒子沒怎么出過城,不知道城外那些人的生活。
他的視線之中,大概有三四百人在熱火朝天地來來往往。
所謂的搬石頭,不過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人在干的事情。
“他們那是在修城墻!”大漢給自己兒子解釋道:“你看他們那城墻,是不是很矮,與咱們家院墻差不多?”
“啊!他們那是城墻嗎?我還以為是誰家的院墻呢!”少年露出詫異的表情。
“這么矮的城墻,怪不得要修!”隨即少年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由自言自語。
正在這時候,商隊前面有個精明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過來。
“東家,這沙城的入城費又漲了。”
“哦,漲了多少?”大漢聽了這話,臉上不僅沒有惱怒之色,反而是關心漲了多少。
“人頭費沒漲,但牲畜、車馬全都漲了一倍。”精明中年人開口解釋起來,“我問咋個漲這么多,他們居然說什么牲畜聽不懂人話,會破壞城里道路清潔,還有什么車馬占地大,會影響城內民眾出行。這些都需要他們增加人手,所以把這些費用攤到咱們這些外來人身上了。”
聽了手下人解釋,大漢呵呵地笑了起來,“這黃風堂怕是換首領了吧,這收過路費的手段是越來越高明了。”
“我看也差不多,現在西漠這些江湖幫派都沒幾個長久的。好在這黃風堂的人還算厚道,沒在城里給咱們使絆子。”精明中年人認同地點頭。
“能想出這種法子的人,有機會我倒是想認識認識。”大漢臉上仍然帶著微笑。
“東家難道是想招攬對方?”精明中年人心中暗驚,但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大膽想法,“這西漠的人底細都不干凈,東家又怎么可能招攬對方。”
“看這些人的架勢,怕是做好了守住沙城的打算,以后這入城費,大概還要漲。”大漢腦海思緒飛轉,開始盤算起自己的貨物要漲多少。
他長著魁梧的身材,但卻有著靈巧的心思,更是做生意的好手。
否則,這些年他的商隊早被人給吞了。
走西漠這條路,不僅要有過硬的實力,還要找到非常賺錢的生意,否則根本養不起一大幫手下。
城門外,一個個臨時搭建的蓬子中,有著十數名壯碩的婦人正忙碌著。
她們都是黃風堂幫眾的家眷,來這里干一些伙房的事。
用郭少陽的話來說,自己人煮的飯,吃著才放心。
畢竟隨著黃風堂在沙城大搞基礎建議,已經引來了周圍幾百里大大小小土匪強盜的窺視。
老九都已經抓了幾十個入城打探消息的敵對勢力人員,從中撬出了以前很多郭少陽不知道的信息。
那些干活的人中,除了黃風堂肅風營的人外,還有沙城的本地居民,以及之前商家的護衛,當然也有那些被抓的探子。
讓郭少陽沒有想到的是,有了商家護衛,其他勢力探子的加入,最苦最累的活都給了他們做。
肅風營的人干活的積極性不僅自動調了起來,他們甚至還覺得臉上有光,不時在那些人面前抖露自己的威風。
這些家伙不僅自己努力干活,還隨時監督著其他人,但凡那些人有一絲偷懶,他們就會向對方拳腳相加。
所以,短短半個月時間,沙城里面已經多出了很多新建的房屋。
以前那些商盟商家的房屋,要么是重新修建得更高更大外,要么就是翻新擴大。
城內商家也重新劃分了經營范圍。
就連城南那個破爛的貧民窟,也被改造一新,全部成了牛羊市場。原來住在那里的人,全被黃風堂安置進了新的坊里居住。
原來的貧民,已經不再是貧民了,全被肅風營的人拉去搞基礎建設了。
當然,牛羊市場的地皮,也自動成了黃風堂的。
用郭少陽的想法就是,他不僅要把沙城弄出五個區,還要擴大。
現在的沙城,將會是以后的沙城內城。
以后內城只住沙城的原住民,外城則是從外面招攬來的人手,或者是其他地方的商隊長久駐地。
神墓派,以后不住地下了。
他這個大膽的想法,連李莫愁都沒有告訴,也只有老九才明白。
好在有了之前對樂春生他們的坦誠相告,現在不用擔心他們的忠心和積極性問題。
特別是有了他提供的功法之后,鐵大錘、井上生、林木長幾人現在都一心撲在修煉上面。
唯一不需要他功法的,就是樂春生,畢竟那家伙的父親曾做到四品守將位置,功法根本不缺。
暴露了自己真實身份后,樂春生也算是徹底放開了,整天背著一桿新打造的精鐵長槍巡視沙城,而他家傳的七十二路烈火槍,也增加了他部分實力。
隨著沙城的建設投入,郭少陽手里的銀票也在一天天減少。
兩個月后,沙城已經煥然一新,郭少陽也決定對周圍幾百里內大大小小的土匪強盜勢力下手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更何況,這兩個月來,那些家伙可沒少給他黃風堂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