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漫步走來,姿態悠閑,速度卻極快,藍白衣衫飄飄而起,更顯其俊秀挺拔。
見到他,有人驚呼出聲,到半才捂住自己的嘴巴。
“泰雪松!”
他就是泰西王府二公子,那三個大漢的主子,可他的臉上不顯絲毫怒氣,反而笑的和順溫柔,對于三個攤倒在地的手下毫無半點在意。
倒是有人驚呼出他的名字時,泰雪松眼底的光芒凌厲起來,掃視其聲音來由。
僅僅一眼就讓藏于人群中,失聲喊出泰雪松名字的人主動走了出來,跪倒在地祈求其原諒。
霸道!囂張!
泰雪松漠然,走到湛然的身旁,笑容愈發燦爛,眼底的那抹凌厲光芒卻始終沒有消失。
“成為我的食客,日日好酒佳肴,更有美麗女子相伴。”
“不用,在下逍遙自在慣了。”湛然語氣淡漠。
“你認真考慮考慮,不要急著回答。”泰雪松眉頭輕挑,兩道眉毛的煞氣含而不露。
一旁看熱鬧的人群中,些許大漢酸酸地說道:
“這小子運氣真好,能去王府做事,定是前程無憂。”
“看看,看看,這三請客卿的姿態,足見二公子的仁義。”此人聲音極大,不僅是說給四周之人聽,更是接機拍泰雪松的馬屁。
似乎因為有人開了先例,其他人都找到了法門,紛紛學著,以各種牽強的理由夸贊泰雪松。
不過片刻功夫,泰雪松就被他們說的是天上人物,凡塵唯一,真如謫仙。
這些人說的還真像那么回事,也許這就是江湖傳說的來由吧,怪不得很多所謂的高手名不符實。
“不用考慮。”湛然搖頭拒絕,他本就從未想過加入任何勢力。
“敬酒不吃吃罰酒,”泰雪松笑容不變,笑意卻盡數化為煞氣,“再三言語你不給我面子,今天就留下你的一條腿吧。”
他打了個響指,周邊的高墻、暗巷口出現了五道人影,這幾人氣息遠非倒地的三個大漢可比擬。
“哦,就憑你?”湛然語氣輕漫。
泰雪松冷哼一聲,同時揮手示意,五道人影眨眼間已近湛然之身,三人持刀,兩人持劍,正好包圍湛然,從前后左右上五個方位攻擊湛然。
攻擊臨近,湛然身影化清風,直接朝著正前方之人沖去,避開另外四人攻擊的同時,左手用出武學‘他兵為我兵’,手背貼上刀身側面,順著用力的方向而劃過去,一瞬間兩手相交。
湛然手腕一抖,引得拿著兵器的漢子手腕莫名反轉,大拇指不自覺松開,兵器歸為湛然控制。
此時這鋼刀被湛然反手持著,他轉身跨出一步,落步同時落刀,一刀砍倒面前的漢子,再以自己手肘為軸心,小臂向外急速甩動,鋼刀筆直破空而去。
所飛的方向正是泰雪松所在,泰雪松腰間軟劍如鞭一抽,彈開鋼刀,其修為氣勢驟然爆發,通元境大成的氣勁全數凝聚于劍身,絕招不斷蓄力。
另外四個手下急忙相互配合,拖住湛然,不讓湛然前去打擾泰雪松施展絕招。
少了一個持刀的漢子,剩余四人之間配合反而更加協調,兩刀兩劍形成小四極陣,不求殺傷只求困敵。
不過,湛然的輕功實在太好,困的不夠牢固,他們只好退而求其次,給予湛然一個適當的活動空間,圍而不攻,似對于泰雪松的絕招有必勝之信念。
泰雪松蓄力,其劍展露人前,引來一陣驚呼。
“神劍點雪!此劍居然在泰西王府!”
“此劍可加強周圍靈氣三成,又能聚集所有靈氣勁力于一點,這樣一來,爆發的傷害起碼可以提升倍余。”
“十年前消失江湖的名劍,居然出現在此,對于老夫這種打了一輩子鐵的人來說,簡直是大飽眼福啊。”
也并非所有人都因為劍而驚呼,更有其他心有不忿的江湖客趁亂而語:
“泰西王府的雞肋絕招——劍光寒耀,這若是一對一,就是沒有機會施展的廢招,卻在有狗腿子時,強橫到極致。”
“所以那些個狗腿才更注重合擊困人之法。”
“蓄力至少十息,威能極大,而且出招如鎖定目標,幾乎必中。”
“看蓄力程度,泰公子不打算留手,此招一出,被圍的小子多半一命嗚呼。”
些許話語從四周傳來,湛然也不耽擱,腿勢化為神風,狂暴而猛烈,逼開三人強攻一人。
彈指間,受到強攻之人不支而倒,小四極陣破。
“再鎖住他一個剎那!”泰雪松急切地喊出。
剩余三人得令,盡全力撲殺湛然,同時,泰雪松的劍光寒耀凝聚完畢,他的劍此刻耀眼到不可直視,帶動他的身形疾馳。
劍勢無有變化,唯獨一刺而已,可力量凝聚之大,已然近乎凝罡境巔峰,只要中招,必死無疑。
閃避!
湛然用出了其保留的純風之境,這招實在容易暴露他的身份,所以才一直藏掖。
三人合攏,居然要以身體扣死湛然,讓泰雪松之劍萬無一失,可是他們沒有想到撲殺到的湛然只是一道清風所化的分身。
泰雪松的劍蓄滿的氣勁一道而過,對于手下他也毫無留手,早就打定主意連手下與湛然一起刺穿。
他的劍力量太大,完全不受控制,自然更無感覺手感是否正確,泰雪松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在他的眼中,劍釘在湛然胸口,然后刺入身后一個手下的肩膀。
“啊~~~”慘叫出聲,不是湛然,而是泰雪松的手下。
不停!
泰雪松的步伐全速全力而行,就要一劍將湛然釘死于墻上,一個手下在他看來僅僅是個工具,算不上人,換得一次自己心情舒暢就是手下的福分。
其殘忍的表情與作為,周圍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湛然的身影卻緩緩消散,一無慘叫二無血跡。
只有柱哥注意到,桌面上的飛刀突然飛出三柄,一柄攻一人,泰雪松的兩個手下后心中刀,而泰雪松的背后似乎有一件東西閃耀,將飛刀滑向一邊。
不過,湛然在純風之境中追刀而行,這飛刀才被偏移出去,他猛然施加力道,一腿疾風之勢,再次改變飛刀方向。
其身有寶甲,手臂卻無,飛刀變向所去正是泰雪松握劍之手。
風裹飛刀,破空而行,毫無聲息,泰雪松沒有察覺,還保持著殘忍到癲狂的笑意,直到他的小臂被飛刀從側面穿透,他的笑容噶然而止,全數轉化為凄厲的哭嚎。
劇烈的風靈勁氣給予飛刀巨大的力量,而又因為風靈氣勁依附于飛刀,使得風靈氣勁變得極其細薄,鋒利比之刀刃絲毫不差。
這樣的后果就是一刀斷臂,泰雪松的右手,自小臂前側約半之處而斷,切口平整,鮮血噴涌。
斷臂的痛苦也壓不下求生的本能,泰雪松忍著劇痛連續點了自己右臂幾處大穴,傷口處的鮮血才緩緩停止噴涌。
“啊…”這哭嚎之凄厲遠遠超過被泰雪松釘穿的手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明明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梟雄,卻偏偏要裝的變態張狂,以殘忍與溫柔的反差裝點自己的強勢。
此時遭逢斷臂之痛,一切的偽裝都不復存在,所有圍觀之人皆能看到泰雪松是何其軟弱,哭嚎之聲如同浪潮此起彼伏,聲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