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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風之眷顧再升級

  閃躲,閃躲,閃躲。

  湛然愈發狼狽的閃避著。

  龍象功使得高之明體質過人,就連其關節都要堅韌異常許多。

  沒有風靈眷顧,湛然回復靈氣也不夠迅速。

  他灰黑塵土抹滿他的臉龐,本來白凈的衣衫全是黃土之色,手掌早已黑灰。

  所有觀眾都看不出他有何勝機,不明白他為何堅持到現在。

  就連一些前輩高手也看出湛然被完全封鎖。

  這不是輸在功夫,而是遇到克星,就如唐笑笑與蘭青絲之戰,完全被克制,沒有絲毫勝機。

  有人嘆息其堅持,有人冷笑其不甘,有人嘲諷其付出。

  湛然越來越累,手腳開始出現顫抖,他這連日來勝的順暢,他都以為自己可以戰無不勝一路橫推了。

  然而,才不過晉級前十八強就受到如此阻截。

  他勝過李稀聲之后的飄飄然已在這場狼狽中消散。

  我不想放棄,這不過只是一道小坎。

  連這都跨不過去,那怎么行?

  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一定還有可能性。

  敵人如龍如象,體力無限,自己卻如被戲耍的猴兒。

  又如何?

  湛然雙臂雙腿并用,以各式姿勢閃避。

  既然攻擊沒有效果,就讓敵人自爆。

  我不信高之明的關節能夠繼續承受。

  湛然寧愿自己危險幾分,也要給予高之明關節扭轉擠壓的負荷。

  三百次,五百次,一千次…

  最后一次閃躲,湛然用出了最基礎的步伐,扣步擺步,身影消失于高之明視野。

  湛然以雙手推其側身,向高之明關節受力方向的側面施加一個寸勁。

  這寸勁傳導影響高之明身體平衡,他的右腿膝蓋突然折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腳踝也發出咔嚓一聲。

  高之明倒在地上,嚎叫起來,他自小身體結實從未感覺過真正的疼痛,練習龍象功之后更是少有一合之敵。

  倒在地上保住右腿狂嚎的他,不僅因為疼痛,更是因為敗北和突然到來的迷茫。

  他的右腿踝關節、膝關節徹底廢掉,左腿關節也受到擠壓扭曲。

  高之明以手臂支撐著自己,癱坐在地面上。

  觀眾席中本來此起彼伏的嘲諷與奚落噶然而止,人人半開嘴巴睜大眼睛對著擂臺。

  軍天閣看臺上,秦戰元長笑出聲。

  青絲閣、唐家看臺上,蘭月仙、唐景天也是笑著頷首。

  道跡宗看臺上,老者撫摸胡須,不住地點頭,與紫冥言眼神相對,亦看到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欣賞。

  流天劍宗威嚴老者對著旁邊一個弟子吩咐道:

  “此子不可留,今夜斬之。”

  聆聽命令的弟子身形驀然消失,去召集殺手,布置今夜殺局。

  沒有人解釋為什么高之明占據優勢卻突然倒地,偌大到起碼飽含有十萬人的人群卻安靜如死。

  結果就是最好的解釋,無須說明。

  比武,一橫一豎,鮮明無比,站著的就是勝者,躺著不用多言,再不甘也得退場。

  銅鏡光華閃爍,高之明名字的光華散開化入湛然的名字之中。

  同時,湛然感覺到自己體內注入一股靈氣,如同久旱逢甘露,又如破釜沉舟一戰,置之死地而后生。

  這靈氣洶涌澎湃遠超前幾場勝利。

  之前連續多場勝利所積累的勝利,封印了許多靈氣沒有盡數釋放于湛然。

  也許是湛然的表現打動了銅鏡,銅鏡將這磅礴的靈氣與混雜于其中的玄妙物質灌注湛然體內。

  風聲喧囂而起,颶風凝聚云空,又一道靈氣從天而降灌注于湛然,這一刻的景象無法阻攔,無法遮蔽。

  “風靈眷顧!”道跡宗老者站起身來,眼瞳明亮如大日,盯著那云空颶風深處。

  對于老者來說,屬性眷顧雖然稀有,但是并不算太罕見,可那是指第一層次的眷顧。

  老者明確的記得道跡宗典籍中的記載,眷顧也有層次之分:

  第一層次,眷顧可以說是親和,以屬性來說,就如風之親和。

  第二層次,眷顧就不簡單,如同代行者,風以融合其中,又稱風之代行或風之融合。

  第三層次,只有模糊記載,大致理解為掌控。

  眷顧第一層次可以再引靈境圓滿之后突破奧秘層次而來,這在頂級宗派內并不算秘密,也是為什么越是厲害的宗派越喜歡從小孩中收徒,不僅僅是因為忠誠度。

  老者自己都不是只是初次眷顧者,在他漫長的人生中,只見過不到手掌之數的第二層次眷顧者,那樣的武者,讓人難以相抗,因為和他們為敵就是一定程度上與天地為敵。

  紫冥言成名時日遠不及道跡宗老者久遠,但是也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至于流天劍宗的華服老者雖然不明白具體細節,但是他清楚這個年輕人絕對不留留過今晚。

  既然是死仇,那就斬盡殺絕,不留情面。

  湛然無暇他顧,站在擂臺上接受內外兩道靈氣的爆發,他的修為急速跨越,打破識妙境小成壁壘,跨越大成,達到圓滿。

  那本該存在的關竅,被那云空颶風凝聚鉆入的靈氣一一碾碎,甚至將圓滿程度的修為再擠壓凝聚,半只腳跨入識妙境的奧秘程度。

  湛然的修為暴漲到此刻,他非常滿意,并不想突破下一境界,而要好好穩固修為,再推開識妙境的奧秘之門。

  他睜開眼睛后,高之明已經不見,湛然對著四周抱拳。

  顧不得再看之后的晉級十八強比賽。

  湛然全身毛孔都有油膩黑色渣滓擠壓出來,很是難聞,根本就不考慮回軍天閣。

  他直接運起輕功,奔向圓月廣場邊上的一間客棧。

  等到湛然沐浴全身,換好干凈衣服,再走出客棧。

  觀眾席中百姓開始退場,今日下午的十八場比武結束,明日再開始十八晉九的比武。

  也許是突破的緣故,也許是之前那一戰太久太累的緣故,湛然感覺自己現在迫切的想要吃吃吃,絕對可以吃下一整頭牛。

  飄然凌空,湛然就是風,風就是湛然,運起輕功而行的瞬間,他完全的融入于風。

  他身影的似乎消失,流動的風湛然而又澄澈,不同于狂風怒嚎。

  這樣的風溫柔如初春的生機,卻有無比堅定的力量。

  穿行于只屬于風的領域之中,已經不是急速可以形容,一瞬間湛然回到軍天閣看臺。

  湛然還在腦海之中回憶穿行于純粹的風中的感覺。

  這樣的風玄妙奧秘就像來自于九天之上,自己只能代行其神妙,卻還不能理解其力量的根基。

  “怎么了?”方開山推了推湛然的肩膀。

  “沒事,我很好,從未感覺到的好。”

  多了一個底牌。

  這一招就叫純風之境吧。

  湛然的笑容燦爛如花。

  宴君樓中,有客不請自來。

  湛然、方開山、莫玄、秦戰元四人回來才發現整個宴君樓被人包下。

  包下之人正是陳觀冥,所請之人有紫冥派、道跡宗、青絲閣、唐家、天水閣、斗拳宗…

  當晚所有在道玄比武中有獨立看臺的宗派都收到了邀請,所有宗派之中,幾乎到齊,唯獨只有流天劍宗推辭不來。

  哪怕是龍象宗都一樣來了。

  高之明的右腿纏滿了繃帶,兩只手撐著拐杖。

  繃帶不是凡品,每隔幾次呼吸就有一道淡綠光華流淌而過,是一件療傷用的封印物。

  他走來湛然身邊,不約而同李稀聲也來了。

  他們兩人似有相似,都是天生奇才,不可一世。

  然后兩人又敗給同一個人,而且都是在自己實力勝算都有優勢的情況下。

  高之明看著湛然的眼神很復雜,湛然向兩人主動打了個招呼:

  “高兄、李兄。”

  李稀聲一如既往的稀聲,沒有回話,輕笑著頷首,轉身走回宴席之中。

  似乎這聲招呼就已足夠,他的笑容沒有絲毫勉強,反而有種釋然。

  他對于敗北這種感覺的執念是因為從未體會過,但是道跡宗清心寡欲的修行宗旨早在其心間根植。

  接受了敗北的李稀聲,似乎更加強大,有種真正的從容,不再有刻意為之的感覺。

  高之明卻不一樣。

  他的眼底深處隱藏著一絲恐懼,他明白湛然到底有多狠。

  他冷靜下來之后,內心之中早已復盤數次。

  在復盤中,高之明算出了湛然的勝機到底低到什么地步。

  那是一種極其接近于零的絕望。

  他自問換位而處之,不可能做得到相同的事。

  湛然笑著和高之明也打過招呼后,就去找其他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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