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京都有一口井叫鎖龍井,是從明朝就存在的一口古井。關于這口鎖龍井的傳說可謂人盡皆知,有說井底直通海眼,有說里面鎖著魔龍或惡蛟的,各種匪夷所思的傳聞是屢見不鮮。井的傳說是自明朝流傳的,但井底的事物存在多久就沒人知道了。
現在姬玄一行三人正站在一個屋頂上打量著不遠處的那口井,鬼無垢低聲道:“就是這里面鎮壓著一條龍,鎮壓著此界最后的人道龍脈。”
古井斑駁,青石壘成的井口布滿苔蘚,九條粗大的鎖鏈貫穿其中,沒人知道鎖鏈多長,就好像沒人知道黑黝黝井面下的深淺一般。
古井四周,有六人盤坐在地面圍成一圈,不時手掐印決射出陣陣華光沒入井里。
這六人身體與世界之間有著清晰可見的薄膜,竟全是煉虛修士。
井邊周圍還有很多古裝異服的人或站在建筑之上,或凌空而立,這些人視線全投向井里,似在暗暗等待什么。
街道巷尾則密布著軍裝人員,這些人神情緊張的注視著井邊,警惕著地界之人。
“這些人哪里來的自信對付一條至少真仙層次的龍?”姬玄疑惑對著鬼無垢傳音問道。
鬼無垢面不改色,嘴唇微動回道:“你太小看我們了,城中至少上千修士,哪怕一尊地仙降臨也討不了好。煉虛巔峰的修士已經相當于半仙了,除了體內法力沒有生生不息外,本質與仙無異,下方那六個煉虛對付一尊真仙都沒問題,何況暗處還不知隱藏著幾位,更別說還有更多我們這樣筑基與元神同修的修士在,所以井內那龍幾乎是注定的結局。”
“那他們為什么不動手?”
“你真是見識少頭發長,沒見下面那六個人在破解封印嗎?奇怪的就是這點,以真龍鎮壓人道龍脈本是好事,為何卻要封印住?這點我怎么也想不通。”
“或許那條龍不是自愿的。”零兒插嘴說道,秀眉蹙起又道:“如果破解封印雙方大戰,這城里平民怎么辦?”
“呵。”鬼無垢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看向下方軍人的眼神盡是冷酷。
姬玄看到這一幕手一緊,他低喝道:“別在我面前露出這樣的眼神,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
鬼無垢一怔,扭頭看到姬玄引而不發的憤怒,訕訕道:“你想保這里的人幾乎不可能,不僅僅是我,你看周圍這些人,有幾個會把凡人的命當命?”
姬玄掃視四周,所見之人眼底盡是冷漠,他心里一沉,憤怒、殺意幾欲噴薄而出。
“零兒,我們走。”姬玄冷冷道。
零兒憐惜的看了姬玄一眼緊隨其后騰空而起離開此地,獨留鬼無垢愣愣出神。
“你要去做什么,你阻止不了的,這么多人想要撤出城外根本不可能。”天空中零兒臉現憂色勸慰道。
“我要回洛城一趟,藏天骸或許有辦法。”姬玄低沉回道,目光略過地上如螞蟻般的人群,心里一緊。
或許過個幾天,這些活生生的人就不在了,或許這滿城繁華會破滅一空,只剩殘垣斷壁,枯骨殘骸。
一想到這里,姬玄心里就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燒的他雙眼通紅,直欲噬人。
“我們去你的家怎么樣,再也不管這些事如何?”零兒突然靜立虛空,捋了捋額間散亂的秀發輕聲說道。
姬玄疾飛的身影瞬間停止,他僵硬的轉過身,面無表情道:“為什么有這樣的想法?”
零兒裙擺飄飛,雙眸亮晶晶,笑了笑道:“你不是想回家嗎?我們一起不好嗎?”
姬玄沉默了一會兒,冷漠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你什么時候有了和那些人一樣的想法?”
零兒捻起胸前一縷秀發細細把玩,幽幽道:“這就是我啊,天下人的死活與我何干?師尊說我是魔女哩,我現在還是你想象中樣子嗎?”
姬玄沒有回答零兒的問題,繼續問道:“包括我嗎?”
零兒輕輕搖頭,楚楚可憐道:“你不一樣,除了師尊,你是真正走進我心里的人。我未得到過的突然有了會很恐懼失去,我不想你死,真的,你能明白這種感覺嗎?”
虛空中,微風輕拂,在零兒這句話后姬玄久久不語,兩人之間本來空無一物,但現在好像多了一點什么東西,但最終姬玄苦澀笑了笑:“我明白,我們就此分別吧。”
“你要和我分手嗎?”零兒弱弱問道。
“你說是就是吧,再說我們又何時真正在一起過?不過是兩顆受傷的心彼此取暖罷了。”
說完,姬玄身化劍光消失在天際。
回到洛城進入四合院,姬玄就見藏天骸躺在長凳上仰望天空,不等姬玄開口,藏天骸已經當先說道:“我不會幫你的,事實上零兒丫頭的心態才是我們該有的,你的心太軟,世界上你看不過去的事太多,你又能管多少?”
藏天骸起身,右手拂過身前虛空,一副如水波般的畫面顯出影像。零兒孤寂的坐在一塊大青石上黯然哭泣,淚水自她的眼角滑落,那淚珠仿佛留戀那潔白的肌膚,遲遲不肯落下。她抱著雙膝蜷縮在一起,似乎被世界所遺棄。
姬玄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生疼生疼的,他第一次有了想把零兒抱在懷里的沖動。
“你看,你這個人固執就算了,還是個混賬,這么一個國色天香被你傷成這樣,你還好意思找我幫你?”藏天骸一臉不滿的說著,見姬玄的臉色越發陰沉,他見好就收道:“回去吧,這件事我不會出手,但是會有人出手的,這些地界人之中也不全是混蛋,里面還是有幾個老好人的。”
姬玄默然,隨后深深看了一眼水波畫面中零兒冷漠道:“終有一天沾滿我們世界鮮血的人我會一一了結,希望到時候你還有保我的想法。”
話落,紫色劍光復又升騰而起沒入青冥消失不見。
“我倒是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小子,沒有一顆與世界為敵的心如何登頂絕巔?你現在還太嫩了啊。”
嘀咕聲響起,藏天骸已經重新躺下閉上雙眼好像陷入假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