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亦如所言，最終朝廷斥責陳學義，只是礙于地方大員責任重大，因此不曾撤職。再者，用人之際嘛。
得了馮具授命，衛子云這邊才去了北郡，作為涼州靠北一側的軍事重鎮，曾經是調度各軍北征之處，只是隨著后來山蠻部逐漸衰弱之后，便失去了軍事調度的作用，改為屯兵之所。
將涼州之北多處軍陣荒廢之后，北郡亦成了實際上的軍事強鎮。
后來，隨著馮氏崛起，逐漸削弱了北郡的作用，因為馮氏開鎮所在就在北郡東面，山蠻部就算入侵，也得先攻破馮氏所在軍鎮。
北郡城，依舊高大模樣。
只是城外多了數里民宅，商業貿易繁華，遠不似當初。
這般布局，固然讓北郡逐漸繁華富裕，可畢竟，這里是軍事重鎮。
“道長可不知道，這外城的宅子其實也不便宜，就是而今，也得二十兩不可。”
衛子云聽了若有所思，眼前這人又說著：“城里的牙行處，要是賣錢，得多加五兩，道長若是有意，可以來我這里，買賣公道，便宜不少……”
說著，看向一邊，呼喊著：“來人，取文書來！”
說著，看著衛子云說道：“您要是愿意，這文書當場就能簽下！”
衛子云笑笑，如何看不出此人心思，不過幾十兩銀子倒不是不能出，但這樣高價著實虧了。
“若是城內，這般價錢也就罷了，但在城外，這般高價，你不是糊弄人嘛……”衛子云說著：“城外起碼十五兩！”
“十五兩……著實賤了！不行，起碼二十兩。”這人搖搖頭，解釋著：“道長不要心急，北郡有幾萬官兵呢，這地方安寧，多少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呢，還有幾個雍州的客商，也和我談過，需要幾家好宅子，若非道長為出家人，這起碼得三十兩！”
衛子云嗤笑一聲，這價錢當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不過，說到官兵，衛子云問道：“官兵這么多都在這里？難道不打仗去？”
“打啥，這里就是邊關哪。”這老板無所謂說著，“哦，道長說的是南邊啊…這不，不久前王師大捷歸來……”
“哦！”
“道長不知？卻是不曾聽聞，郡守引兵擊破巫及人么！”
“難不成不是馮公？”衛子云奇道。
“不是的，馮公啊，之前敗了一場，從定南衛倉皇而走，若非常公之力，恐怕全軍覆沒了！”這任務做憂心忡忡狀。
“這事誰給你說的？”衛子云聞言面容有些奇怪。
“郡里有差人專門講的……唉！”這人嘆息著：“常公為我等小民算是盡心盡力了。”
“好謀劃啊！”衛子云心中感慨，不過還是說著：“這般不實，可是要治罪的。”
隨即，不管這人拉攏之言離開了這家店。
“二十兩，怎么不去搶！”
這年頭十兩銀子都足夠找一群不要命的盜匪了，何況這城外房子，如何值這許多，就是中原等地，不少地方，也不過這個價，還是以前衛子云廝混的時候見識的。
你這張口二十兩，怕是吞金獸也不過如此。
“不過，這地方民生安寧，倒是遠在中原之上。”路上轉悠著，衛子云被幾個巡檢攔住了。
了解之后，這才得知，本地已經發動官吏四方巡邏地方，專門處置地方不法，尤其是奸細細作之事。
便是衛子云，這等出家人都要盤問一二，
左右思索一二，原來是當初安西道的事發了，只不過漢川郡的郡守也不敢多言，只是將事情壓下，涼州還有雍州和蜀州，都是很謹慎些。
至于朝廷那邊，則是奏稱：地方群小伙同巫及人作亂。
并不敢直言焚門，郡守幾人都是人精，如何不知道焚門同朝廷的關系。
要知道，去歲十一月，朝廷下旨于洛中賜下土地兩千畝于焚門。
今年年初，又則令工部興建焚寺三座。
焚教幾位尊者都能進朝廷之中建言獻策。
不少高官顯貴都和人家有關系，得罪了一個禿子，就得招惹一大群高官。
經過和本地的馮候軍探子取得聯系，這才得知，這位郡守兩天前去了邊關巡視邊軍，這會兒功夫來不了。
邊關的話，就是陰山了，山脈雖然同山蠻部阻斷，但山蠻軍屢屢入侵，則是事實。
因此，大燕在不少關鍵隘口，修建軍堡，得力之處，兵將甚眾，其中一段也是馮候軍防線。
只是這一來一去，恐怕得耗時不少。
好在探子得力，也是探查不少信息，一一列舉出來，這才得知，河中郡沈知節已經同他有過聯系，據內線看，也是軍略之事。
沈知節此人在河中郡，衛子云倒是了解一二，畢竟自己侄兒就拜托于河中郡。
那里倒也有不少關系，衛子云若是親自去打聽，想來更為詳細。
還有一處，則是涼州之事，聽聞朝廷斥責陳學義之后，此人隨即命著殘余涼州軍從谷縣退出，返回了涼州城。
根據內線提供的情況看，想來涼州和北郡之間，應該有類似的攻守協約。
只是如今，雙方實力懸殊，恐怕人家常與安有些不認了。
聽聞此事，衛子云心中稍安，對于常與安其人，衛子云和馮具態度一樣，此人可以智取。
畢竟這人手中還有幾萬北郡兵馬，若是能拿下，等于馮具憑空可控制半個涼州，至于陳學義麾下，倒是也補充了傷亡，只是新編之兵，不堪大用，人數也少，隨便幾千兵就能擊破。
至于沈知節此人，雖然有威脅，但他所在太遠，加之其他地方的勢力隱憂，反而讓馮具更加安全了幾分。
“如此看來，對于常與安動手之期不遠了！”經過道尊那般勸說，自然而然，衛子云選擇了馮具，倒不是其他，而是涼州的情況，似乎有一些比較突出，若是好生把握，說不定，反成帝王之基業。
唯一需要謹慎的就是巫及人了，這伙人不好對付的。
不過怎么對付，衛子云目前沒有辦法，畢竟，好的時機已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