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縣令大人。”
縣衙書房,蘇昂剛剛放下書本,就聽得門口聲音傳來,不多言,看著一旁的老仆。
這老仆卻是蘇昂家老人了,自其父時代便在蘇家效力,因此很得信任,自蘇昂為官之后,這蘇家老仆亦跟隨,很多機要事情上,都有這老仆把關。
老仆會意,走到門外。
原來是衙門的趙捕頭。
“原來是趙捕頭,何事?”蘇家老仆皺了皺眉頭,說道:“老爺最近忙活城外難民營的事呢,如果沒有什么大事,一律交給縣丞就行。”
“蘇伯,非是小事,乃是醫館有人傳訊…”趙捕頭連忙行禮,這位蘇家老仆可得罪不起,不說人家身份,就是能力上,縣衙諸人也是服氣,很多要事上有著這位,都是妥當處理了。既是管家也是縣里幕僚,因此衙門里的人都是敬稱蘇伯。
“醫館來人說,那些人都沒有出事,還是安好,除了傷勢太重,死了兩人,其他都是順利,還有衙門里看管的七人,都是無礙,這時候是不是該放人了。”
“這事啊。”蘇伯想了想,說道:“此事我會給老爺說的,趙捕頭有事忙先回去吧。”
“是,蘇伯。”
趙捕頭行禮,退下。
蘇伯皺著眉頭,回到了書房內。
“老爺。”蘇伯說著。
“是趙捕頭吧,他有何事來。”蘇昂問道,一邊問著,手上的書也不停。
卻是昨夜里,難民營里有人鬧事,被壯丁拿下,因此報與這里,蘇昂擔心有人乘機生亂,因此,一直都在處理這事,眼前已經是收尾了,準備寫成官文,待到明日,就一并上交郡府。
“老爺,趙捕頭說,醫館那邊那些人沒問題,衙門里的幾個人也是吃好喝好,除了醫館那邊重傷死了幾個,都沒有異樣,因此就問著,是不是可以放人了,畢竟一直安排著人手看著,衙門壓力也不小。”蘇伯說著。
“這樣啊。”蘇昂抬起頭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道:“既然如此,就放了吧。”
“是,老爺。”
“哦,對了,這些人都是哪里人氏,查清了沒有?”突然想起什么,蘇昂問道。
“有,這前幾天都問了,他們也有身份文牒。”蘇伯說道,“除了其他人,都是南邊附近人氏之外,其中有一個,叫衛子云的,是涼州人。”
“涼州?”蘇昂有些不解,“涼州去楚地千里,這人居然來這里!”
卻是這時代,路引嚴苛,防止流民,因此普通人家想要他處,比較嚴格,也就是自一次又一次大亂以來,才松懈了許多,不過,一般人遠去他鄉,依舊比較困難,更別提從邊地到了其他地方了,倘若是商隊也就罷了,關鍵這的人都是獨行俠,這點,蘇昂早就知道了,否則也不會有這一問。
似乎知道自家主人有這一問,蘇伯說道:“這人聽說是游歷天下增長見識來了,且老奴問了,這人家里似乎也是官宦人家,其兄長乃是涼州節原的正七品致果校尉,其家世從軍。”
“原來如此。”蘇昂醒悟道,“看來這衛家子頗有其家風啊。”
談話間,對衛子云就有了一些好感,雖然蘇昂這縣令不過正六品,不過如今可不是這么算得,因著戰事頗多,因此一些正七品的武職在某些方面比他們這些文職更吃香。哪怕對方不在楚地,看在一點情面上,蘇昂也不會為難這人。
“既然如此,且請這人來一趟吧,正好見見此人。”蘇昂說道,“哦,對了,既然那些人都無事,也就放了吧,衙門正用人之際,不必再浪費人手了。”
“是。”蘇伯領命,說著就退下了。
蘇昂這才又拿起書本來,同時,提起筆墨在紙上寫著東西。
同樣,這時候,城外。
縣尉蔣震也沒有清閑著,因著難民營動亂,他調了縣兵來鎮壓,好在因著之前抽調難民為壯丁的法子,雙方配合之下,很是輕松解決。
將幾個搶奪的,就地斬殺,很是震懾了一群人。
“縣尉大人,已經將鬧事的賊人全部打入了苦工。”一個縣兵跑過來報道。
“嗯。”蔣震回應著,“正好苦力不夠,這些人補充上去。”
這段時間,他查看了城防,將一部分薄弱的地方進行了加固,一些城墻內塌陷的地方都重新填充了土石,更是砍伐了附近的不少樹木,運進了城內,作為城防資源。
當然了,衙門里其他人也沒有閑著,主簿這些人都有事,只是大燕朝廷,較重于武事,特別將縣尉一職提拔,因此,才有如今這般地位。
可這樣就不代表悠閑,若是普通郡縣就罷了,因著防范藩鎮武勛,因此,一些地方縣兵都是足額,實力不弱。
“嘿,瞧著看仔細了,這群狗官兵實力真的不弱啊。”大個子他們也聽說了難民營亂起來的事,之前還以為麻九兄弟他們搞得事,只是如今瞧著平息了,加上官府反應這么快,幾人分析了會,估摸著應該不是,畢竟如果真的亂起來,這兩人怕是要糟,能力在哪里呢。
“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英雄豪杰了。”幾人議論著。
“怕是個鳥蛋,還英雄豪杰。”大個子叼著一根草,嘀咕著:“這么快被官府拿下,估計是哪個傻子,要是咱們的人動手,個個都是尖子。”
幾人聽了,都是贊同,畢竟再怎么樣,也不能弱了氣勢。
縣衙里。
“這就把我們放了?”幾人都是一臉驚訝,看著過來的衙役,都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對,你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來人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剛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身又說道:“那個衛子云,你留下,縣令大人有事問你。”
“我?”衛子云一臉茫然。
“對,就是你。”這衙役說完,便離開了。
周圍幾人見了,都是同情模樣,以為這人還有事呢。
看官府這模樣,怕是難事啊。
“兄弟,保重啊。”就有人說著,“改日出來了,我請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