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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商青君

  便有如是對父親帝乙在位三十年的錯誤記載,可能建議選美女的不是費仲,但必然會有其他人提出建議。

  隱隱中帝辛自也不禁摸到一絲軌跡,即先讓自己女媧宮降香,然后變得神魂飄蕩,題詩褻瀆得罪那位女媧娘娘。

  接著便就會有人建議自己選美女,從而進一步壞自己大商君主之名,給自己定下那荒淫無道之名。

  可第一回中有清楚記載,三妖可隱其妖形,托身宮院,惑亂君心。

  那么又如何才能隱其妖形?

  則必然要先找一人間女子奪舍。

  可就算隨意奪舍一人間女子之身,又如何能托身宮院?然后來惑亂自己這個紂王君心?

  即那人間女子要必須成為自己的后宮妃子才行。

  那么又是何人建議那蘇護進女妲己的?

  隱隱中一條軌跡似乎也變得清晰了起來,即建議選美女,接著就是八百諸侯朝覲于商,齊聚朝歌,然后那位冀州候蘇護反出朝歌。

  似乎一切都是有所關聯的環環相扣,所以即使剛醒來,帝辛同樣是清楚有感,有人敢對自己這個大商君主下陰手一次,但絕不敢第二次。

  卻是不想自己這個大商君主,早已不再是原來的紂王大商君主,所以才能夠真正清醒過來,不再繼續渾渾噩噩神魂飄蕩下去。

  醒來的第一時間,帝辛就是想殺人,但也不得不強忍下,以后那一眾十幾個白發蒼蒼的老雜毛道德神仙,自有的殺。

  而就想看看,到底是誰建議自己選美女的。

  同時孔宣、姜王后、飛廉、惡來、費仲五人聞聽,也都是不由一怔,緊接反應,陛下是真的清醒過來,不再神魂飄蕩了。

  姜王后直接忍不住落淚。

  孔宣目光則也是變得無比的犀利。

  飛廉惡來父子依舊眸光幽幽。

  費仲目光也是瞬間陰陰的讓人不寒而栗,自是有人敢對陛下下如此陰手,那么便也莫怪其費仲不擇手段的報復。

  然后無聲幾人便都是退至殿后。

  很快楊任、膠鬲兩人便就是被尤渾傳了進來,帝辛自也是神魂飄蕩了將近一年,早已經有經驗,根本不需要去裝。

  但見兩人楊任看去卻是一個標準的文人,大約六十多歲的樣子,而也是與王叔比干一般的喜怒不形于色,一進殿便即是不動聲色。

  膠鬲販賣魚、鹽的低賤身份出身,卻是長得微胖,約五十多歲的樣子,留著奸奸的老鼠須。

  帝辛不知道老鼠須什么樣,但看到的第一感覺卻就是長著兩道老鼠須,眼睛竟還敢偷偷的看一眼。

  同樣記得楊任,后來似乎是被自己,還是被妲己剜去了雙眼,結果又被那偷了黃飛虎一個兒子的清虛道德真君收去。

  然后又給其長了一雙奇特的眼睛,從眼眶中伸出兩根小兒手臂,便仿佛兩根男人那什么一般,手臂前方是兩只小手,小手中間才是兩只眼睛。

  如果自己將來將那闡教下一眾所有弟子,全部給其剜去雙眼,然后都被那清虛道德真君裝成一樣的眼睛,不知又會是怎樣一個詭異的情景?

  那楊戩,那哪吒,那雷震子、土行孫、黃天化,同樣那十幾個白發蒼蒼的老雜毛道德神仙弟子,剜去雙眼后干脆都送到那清虛道德真君的青峰山,其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所以即使是剛剛醒來,看到兩人的一瞬間,帝辛便又是忍不住激動期待起來,就不信陰不死那一眾白發蒼蒼的老雜毛道德神仙。

  至于西岐圣人的西伯侯姬昌,敢到寡人的碗里來,看寡人玩不死其個老貨。

  卻是演戲的時刻到了,帝辛自也不介意給自己心腹親近之人演一場戲,接著更還要導演無數場戲。

  然后依舊第三遍,就在尤渾都不禁眼睛微微發呆的情況下,完全一字不差的,便又再一次直接開口而問道:

  “寡人因女媧宮進香,偶見其顏艷麗,絕世無雙,然寡人后宮三妃,卻無當寡人之意,將如之何?卿等有何策,以慰寡人之懷?”

  瞬間躲在殿后的姜王后幾人,都是不由更加確定,陛下這次是真的清醒了。

  而楊任聞聽卻就只是現出思索之色,一旁的膠鬲則是兩個小眼睛一動,忍不住輕聲回道:

  “陛下乃萬乘之尊,富有四海,德配堯、舜,天下之所有,皆陛下之所有,何思不得,這有何難。

  陛下明日傳一旨,頒行四路諸侯:每一鎮選美女百名以充王庭。何憂天下絕色不入王選乎。”

  帝辛聞聽,瞬間不禁大悅道:“卿所奏甚合寡人之意。明日早朝發旨。卿且暫回。”

  不想竟然還真是一字不差。

  但差的卻并不是從費仲口中說的,顯然費仲是沒少讓那西周難受,完全是讓那西周恨到了骨子里,才給了其一個佞臣之名。

  并且如此軌跡卻也就更加清晰了。

  明顯女媧宮降香的一陣狂風,與建議四大諸侯各選美女百名,以及下個月的八百諸侯朝覲于商,冀州候蘇護的反出朝歌,那西岐西伯侯姬昌再勸蘇護進女妲己。

  然后軒轅墳三妖之一,剛好可借其肉身,隱己妖形,托身宮院,惑亂君心。

  接著那云中子再來獻劍除妖,完全是一計不成再來一計,環環相扣步步坑,就是要將自己紂王大商君主,逼到那最后自焚而亡,還要背上那千古的罵名。

  于是這一日,帝辛直接就是大刀闊斧,而昏君的竟然提拔尤渾一個寺人為下大夫,然后跟隨費仲聽用,任務就是費仲指誰陰誰!同時使勁收那西伯侯姬昌的賄賂!

  而與孔宣、飛廉、惡來、費仲四人,幾乎一整日的密謀,自沒有人知道這一日的大商王宮內發生了什么,一直到深夜帝辛才去了姜王后寢宮。

  很快轉眼便就是第二日,依舊是九間大殿。

  黑色的大袖王服,而金線刺邊刺著玄鳥的圖案,頭頂冕旒晃動間便就有種睥睨天地的既視感。

  眼前一條長案,長案上也依舊擺放著簡體版的封神演義,長案下則是九間大殿跪拜山呼的文武百官。

  首相商容,朝歌七王的王叔比干、微子、箕子、微子啟、微子衍、伯夷、叔齊,振國武成王黃飛虎,膠鬲、楊任、飛廉、費仲、梅伯…

  竟仿佛早聽說了自己要選美女,都來見證自己的荒淫一般,竟然是鮮有一人不缺席的,仿佛上一次的女媧宮降香提議。

  轉眼將近一年過去,對于帝辛感覺卻就仿佛昨天,完全是神魂飄蕩渾渾噩噩了一年,所以心里反而是比當初更加的清醒。

  想玩陰的?看寡人陰不死你等一群的老貨!

  于是靜靜的等著九間大殿中文武百官山呼跪拜完。

  直接便望向一旁寺人道:“即傳寡人旨意,頒行四鎮諸侯,與寡人每一鎮地方揀選良家美女百名,不論富貴貧賤,只以容貌端莊,情性和婉,禮度賢淑,舉止大方,以充后宮役使。”

  淡淡的聲音響徹九間大殿。

  結果話音落下,九間大殿內卻是瞬間一片寂靜。

  似乎所有人臉上都是一臉的詫異不解:不對啊!怎么是不論富貴貧賤,只以容貌端莊,情性和婉,禮度賢淑,舉止大方,以充后宮役使?

  不是想要選盡天下美女絕色,以充王庭,好用來荒淫的嗎?怎么是以充后宮役使?

  自是若充后宮役使,自然便沒有任何毛病。

  堂堂大商王宮選宮女,當然是要以容貌端莊,性情和婉,禮度賢淑,而不論富貴貧賤,只有選妃才會論富貴貧賤。

  可要不論富貴貧賤,又如何能得罪所有八百諸侯?

  明顯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九間大殿內也不由瞬間一片寂靜。

  而帝辛眼前的長案上,簡體版的封神演義也正翻到第二回。

  只見開頭也正寫著‘天子傳旨未畢,只見左班中一人應聲出奏,俯伏言曰:老臣商容啟奏陛下,君有道則萬民樂業,不令而從。

  況陛下后宮美女,不啻千人,嬪御而上,又有妃后。

  今劈空欲選美女,恐失民望。臣聞: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此時水旱頻仍,乃事女色,實為陛下不取也…’

  天子自沒有什么天子之稱,自己同樣沒有什么后宮美女千名,而僅只有那三宮三妃,還有兩個不能用,明顯就只是專門黑自己的。

  但神奇的,原本站在右班中的老頭首相商容,這一次竟然還真就站在了左班。

  于是同樣話音落下的同時,帝辛心中也是忍不住微動:‘其老頭不會又倒霉的被人當槍使吧?

  這一次其要真敢跳出來阻止自己,便就別怪自己讓其老頭來背鍋,只好將其拉到身邊來,省得往后總被人利用來當槍使,然后針對自己這個紂王,如果要是變成了一家人…’

  可不想還未等心念電轉完,首相的老頭商容果然是微一猶豫,又被人當槍使的站了出來,只不過沒有俯伏言曰,而就只是站著躬身道:

  “老臣商容啟奏陛下:君有道則萬民樂業,不令而從。今陛下劈空欲選美女,恐失民望。

  臣聞:‘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

  此時八百諸侯朝商將近,陛下乃事女色,實為陛下不取也。今陛下若取近時之樂,則目眩多色,耳聽淫聲,此乃無道敗亡之象也。

  老臣待罪首相,位列朝綱,侍君三世,不得不啟陛下。況今北海干戈未息,臣愚不識忌諱,望祈容納。”

  話音落下,九間大殿內依舊是一片寂靜。

  為何每次出頭的都是其商容?又為何其那位女兒商青君不阻止其出頭?就算其老頭看不出自己是被人利用,難道其那位智慧非凡的女兒商青君也看不出嗎?

  明顯說的又跟記載的有所不同,而記載的卻是被人添油加醋了,只為了黑自己這個紂王。

  于是完全誰也想不到的,聞聽帝辛直接就是開口道:“商相何以忍心言寡人為事女色?且看寡人后宮,總共不過一后二妃;

  就連那西伯侯姬昌,亦尚有元妃太姬一人,正妃二十四人,侍妾更是無數,故才能生出那九十九子。

  既寡人欲選些宮女役使,商相也阻止,不若寡人便棄那百人,而只選一人,添作寡人后宮一妃如何?

  寡人聽聞商相似乎正有一女,其名青君,亦是容貌端莊,情性和婉,禮度賢淑,舉止大方…”

  瞬間九間大殿更加寂靜,詭異的寂靜,怎么反而是將那商容推到了帝辛一邊?

  商容則聞聽提到自己有一女,不由就是一雙手一抖。

  而帝辛同樣清楚的看到了,因為老頭手抖的,明顯并不是因為害怕擔心,反而是激動的!甚至都瞬間激動到臉膛通紅。

  于是緊接帝辛便也說不下去了,終于心中不禁隱隱恍然,為何其老頭每次都出頭?寧愿跳出來被人當槍使?

  豈不正是為了讓自己看到?或者讓自己恨上,盯上其老頭那位有著才女之名的女兒商青君?

  自己明明都說了,不過是為了選些宮女以做役使,其偏給自己加上為事女色的罪名,還言自己目眩多色,耳聽淫聲。

  那么自己到底是上了其商老頭的套,還是其那位女兒商青君的套?不會又是個那黃飛虎妹妹二號吧?

  九間大殿詭異的寂靜,所有人也都是忍不住神色各異,而都知道一點,即商容的那位女兒商青君,在朝歌很有才名。

  但試問天下敢用女子之才,有魄力用女子之才的,除了眼下的帝辛,絕不會有第二人。

  明顯那商容絕沒有如此智慧,應該是其那位女兒商青君,于無形中設了如此一局!反利用父親商容的被利用,本就是想要入那帝辛后宮。

  于是但想到往后應付的,還要再加上一個女子之身的商青君智慧,自就更讓九間大殿內詭異的寂靜了。

  但只有商老頭明顯瞬間激動到臉膛通紅。

  帝辛也不由醒悟過來微停一下,才又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商相,寡人倒是從未見過商相之女青君,但不知相貌如何?(寡人就是個顏控!)”

  商老頭立刻不由激動著回道:“回陛下,小女之貌,卻不在姜王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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