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話音一落,桌子對面的凱西便不由的渾身一震。
他看向霍普,眼中慢慢浮現出了一絲猶疑之色。
但他還在繼續掙扎。
“是又怎么樣,和他們結盟是團長做出的決定,我信任團長的決定!”
“我說過,我不懷疑你對你們團長的忠誠,但你捫心自問,在你的內心深處,真的沒有哪怕一個瞬間,質疑過你們團長與那些邪教徒結盟的決定嗎?”
霍普將臉湊近過去,如同一頭誘惑人類簽下不平等契約的魔鬼一般,輕聲慢語的挑撥著凱西心中的那根名為“懷疑”的弦。
他知道,凱西也是個喜歡用理性思維思考的人,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輕易信任任何突然出現的結盟者。
尤其是在這些結盟者的名聲本身就很差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雖然他口口聲聲的稱他信任他們那位“團長”所做的任何決定,但霍普不相信他心中對此事沒有分毫質疑。
“你...你到底想說什么?!”
果然,凱西開始變得煩躁起來,他眼神忽左忽右的閃爍著,霍普剛剛的話顯然已經激活了他心中對那些邪教徒的懷疑。
“我曾和那些邪教徒打過不少次交道,凱西,相信我,他們絕對不是什么結盟的好對象......”
霍普見時機已到,于是開始單刀直入并嘗試和凱西建立共情。
“這是一群陰險狡詐,卑劣殘忍至極的敗類,他們無論做什么,都會以實現自己的目標為第一優先。
任何妨礙他們的人或物都會成為他們的攻擊目標,哪怕前一秒還是盟友,下一秒他們也會立刻拔刀相向!”
“你...你說謊......”凱西掙扎著反駁,但語氣中顯然缺乏底氣。
聰明如他,自然早就對神血教接觸他們的真實目的有了懷疑,只是之前由于他所信任的那名“團長”信任那些家伙,所以他才勉強壓下了這些懷疑。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霍普心中頓時更加篤定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凱西身側,故意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知道嗎,我曾經查過記錄,那些在歷史上曾經與神血教結盟或試圖與其結盟的組織或個人最后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我們面前的那座堡壘遺跡,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聽到這里,凱西頓時一愣,他抬起頭來看向霍普,臉上露出了如夢方醒般的神色。
對啊!
白原堡遺跡曾經屬于弗萊斯恩特的韋德家族!
傳說那個家族正是在與神血教結盟后不久突然神秘消失的!
那些邪教徒!
他們誘騙自己等人來到這里,目的恐怕根本就不是為了幫團長取得什么狗屁“足以顛覆王國的強大力量”,而是為了達到他們自己的某種不可告人的目標!
而就在這時,霍普給他心中無限擴大的懷疑補上了最后一刀。
“據我所知,那些邪教徒...很喜歡用活人的精魄與血肉當祭品來完成他們的獻祭儀式哦”
就是這句話,瞬間就攻陷了凱西的心防。
他的牙齒開始瘋狂的打起顫來,但他不是被嚇得,而是被氣的。
更準確點來說,是被自己氣的。
他恨自己沒能更早發現那些邪教徒的真面目,以至于讓那些該死的混蛋蒙蔽了他們這么久!
他們不僅蠱惑團長與首領反目,叛離嚼骨黨本團,而且還引誘團長帶著他們冒著巨大的風險翻山越嶺來到弗萊斯恩特境內去挖掘什么該死的寶藏!
這些王八蛋!騙的他們好慘!
凱西雙目圓瞪,嘴里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顯然是已經對那幫邪教徒恨之入骨了。
人是一種很喜歡聯想的動物,尤其是如果心中早有懷疑的萌芽的話,之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視為印證自己懷疑的證據 一旦這樣的聯想次數不斷增多,那么很多原本其實并沒有關聯的事情都會被強行聯系起來。
在這樣的聯想下,人們就經常會預設立場,將一些莫須有的帽子扣到其他人的頭上。
更何況,神血教的行事風格本身就詭異乖戾,而凱西又是個十分善于觀察的人。
現在,經過霍普的一番循循善誘式的引導,他已經將自己平時留心到的那些不尋常的事物通通都跟那些與他們結盟的神血教徒聯系到了一起。
而這種聯想幾乎是徹底坐實了他心中的懷疑!
“怎么樣,改變主意了嗎?”
霍普笑著走到他對面坐下:“現在告訴我實話,可能我們還來得及救你哪位團長哦...再遲一點的話,恐怕就......”
他聳了聳肩,對凱西做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果實!”
凱西突然開口了,但他說出的這個詞卻讓霍普聽得一臉莫名其妙。
“果實?什么果實?說清楚點。”
“就是果實!那些家伙告訴團長,說白原堡遺跡內有一顆成熟的果實!只要吃下那顆果實,團長就能擁有瞬間傾覆一個國家的恐怖力量!”
凱西咬著牙對霍普解釋道。
“...這種鬼話你們也信?如果真有那種果實,那為什么他們不自己吃,非要來便宜你們?”
霍普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面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
不可能啊,這家伙很聰明啊,怎么會上這種愚蠢的當?
難道他們那位團長是個ZZ?
“我們當然也有過懷疑...但他們說,那顆果實是他們的‘主上’專門留給‘傳承者’的禮物,而我們的團長就是他們尋找多年的那個‘傳承者’!”
“然后呢,你們的團長就這么信了?”霍普依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會這么輕易就相信吧?
“當然沒有!但他們展示了證據!”凱西瞪著霍普,臉上流露出了十分明顯的頹然之色。
“證據?”霍普一愣,這事兒居然還能有證據?
難道這世間還真有什么見鬼的“傳承者”?
“是的,證據...證明那枚果實的確存在,而且就是專門為我們團長準備的證據......”
凱西垂下頭,臉上的表情似乎十分痛苦。
“什么樣的證據?”
霍普繼續追問道。
“一個我們看不見...但我們團長卻聲稱看見了的證據......”
凱西重新抬起頭來,臉上布滿了苦笑之色。
“什么玩意兒?”霍普眨了眨眼,表示沒聽明白......
“那些邪教徒說,只有真正的‘傳承者’,才能看到果實的存在并感應到果實的具體位置...他們給了團長一瓶藥劑,團長喝下后,便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了......”
凱西苦著臉對霍普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