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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靈帝演雙簧,蔡琰問竇娥

  十常侍集體發難,劉宏不置一詞,朝堂之上氣氛陡變!

  王嵩也沒有做聲,不是不能反駁,只想看看這朝廷的水究竟有多深。

  何進氣得雙目圓睜,牙齒咬得格格響。

  趙忠在朝堂上要何進計算六千人在草原上捉五萬頭豬來殺需要多久,是對何進極大的侮辱,可是身為朝中大臣,此時也不便在朝堂上發作。

  深吸了口氣,何進開口:“陛下,鮮卑大王人頭及印信,已經確認,千真萬確,臣也派人去代郡看過,京觀也是真的,請陛下明察。”

  緊接著,第三方勢力也開始表態了:

  “胡人犯邊,百姓疾苦,家破人亡,遍地白骨,爾等如此對待殺胡英雄,是要為鮮卑大王報仇嗎?”

  這是司徒楊賜的聲音。

  群臣議論紛紛,爭執不休。

  王嵩依舊是一言不發,只是無悲無喜地看看丹墀之上的大漢皇帝劉宏,靜靜地看著劉宏的反應。

  王嵩不相信,劉宏會昏庸到會拿一個剛立下大功的年輕人開刀。所以,王嵩的心中其實是有恃無恐。

  既然心無所懼,不如認真看戲…

  劉宏也看著王嵩,過了很久,才冷冷地道:“王家小子,你不為自辯解幾句嗎?

  王嵩笑了笑,開口說道:“是非曲直,陛下早就心如明堂,何須草民置喙。”

  劉宏不置可否,繼續問道:“以六千烏合之眾的義軍,殲滅五萬鮮卑精騎,真有可能嗎?”

  王嵩依舊笑了笑道:“回陛下,沙場爭戰,若只是簡單的人數比拼,那我漢人數千萬人口,為何還會讓胡人年年犯邊?誠如是,兵法戰策又有何用?誠如是,則古往今來以弱勝強的名將恐怕都犯了欺君之罪!”

  劉宏點了點頭,又說道: “朕再問你,你說你潛入敵營,砍得鮮卑大王首級,縱馬殺回,可是屬實?鮮卑大營縱然防范松馳讓你潛入,但事發之后,幾萬軍中…又豈能讓你逃脫?你又如何證明,此事屬實。”

  “草民無語,惟請陛下明察。”王嵩無奈地說道。

  張讓陰笑一聲,上前奏道:“陛下,老奴有一法,可讓其自證清白。”

  “哦,張常侍你有何法?”劉宏看了張讓一眼,開口問道。

  張讓道:“王家小子能從數萬敵軍中從容進出,必然武藝非凡啊!所以,老奴認為,只需讓王家小子證明他有超群的武藝即可。”

  “張常侍覺得,要怎樣證明?”劉宏繼續問道。

  張讓道:“可在校場設擂,許下巨額獎賞,令洛陽周邊地區的大漢勇士前來挑戰,五日之內,王嵩若能不敗,則可證其清白,免其責罰。”

  劉宏大笑道:“善,此事交由張常侍和何大將軍一同操辦吧。不過,為了能讓洛陽周邊各地勇士及時趕到,可在十日之后才開擂比武。”

  臥槽!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所有的喊打喊殺,都只是想得到這個結果!

  看著劉宏與張讓一問一答,王嵩總算明白了,這兩人明顯是在…演雙簧!

  這劉宏不傻啊,還會用這種陰謀…哦,不對,應該是陽謀,而王嵩明知道是坑,卻不能拒絕,還得自個兒往里跳!

  只是,用這種手段對付功臣,也足以看出,劉宏此時已經蛻化成不折不扣的昏君。

  其實劉宏這人,天生非常聰明,也曾經是一腔熱血,立志要做有為之君。

  登基后的前十年,一系列舉措都可圈可點:誅竇武、平西羌,掃南蠻、滅妖道,行黨錮、建鴻門都學、東觀著書等等,頗有一代明君之相。

  但從光和元年(公元178年)開始,劉宏便開始走向昏君的極端。

  西園賣官、讓所有宮女穿開襠褲,、建裸游館、十五天內寵幸121名宮女、過份寵信宦官乃至稱“張讓是我父,趙忠是我母”…

  中華幾千年王朝,各種昏君層出不窮,最甚者莫過于“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司馬衷。

  而劉宏,則是屬于耽于后宮,寵信宦官的模范昏君。

  經張讓與何進“友好”協商,最后決定:

  一,十日之后,在北軍校場設擂五天,每日限五場比武。兩場間隔不小于半個時辰。

  二,凡挑戰之人,皆需事先由張讓安排高手試過武藝,通過層層篩選,才有資格報名參加比武,不可濫竽充數。

  三,設下豐厚獎勵,勝王嵩者獎5000金。

  四,通告全司隸地區,凡武藝高強者皆可報名挑戰。

  當王嵩看到最后張貼在城門的通告時,徹底無語了——尼瑪,勝王嵩者獎5000金,這是在懸賞老子的人頭啊!!

  老子砍下鮮卑大王的人頭,一個賞錢都沒有拿到,漢人卻要懸賞我的人頭…

  “冤啊…我比竇娥還冤!”王嵩仰天大叫,聲震洛陽…

  典韋和眾護衛面面相覷:竇娥是誰?怎么這幾天,公子天天念著竇娥?

  從此,洛陽城里開始流傳各種關于王嵩與竇娥的緋聞,版本多種多樣,雅俗各異,精彩紛呈…

  蔡邕府中,一個14歲左右的小蘿莉女孩拉著蔡邕道:“阿翁,你說,那詩真是那嵩哥哥寫的?”

  “應該沒錯的,據王蓋的捷報上說,王蓋是親眼見到王嵩用筆蘸了鮮卑人的鮮血寫的,而且王蓋還收藏了原版的血書。”

  蔡邕嗟嘆了一聲,接著道:“說起來,吾與那王子師也算是莫逆之交,只是王嵩這小子來洛陽,怎么不來見老夫?也罷,老夫這就親自去見他,琰兒,走,看老夫怎么教訓這臭小子。”

  “好呢!“蔡琰高興地叫道。

  剛買來的宅子還在裝修,驛館也不能久住。面君之后,王嵩只好先住客棧。

  這天一早,一頂大轎停在客棧門口,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拉著個清麗絕倫的小姑娘走下轎來不報而入。

  見到王嵩后,老者劈頭便問:“你就是王嵩吧?”

  王嵩一楞,趕快問道:“小子正是王嵩,敢問這位長者是?”

  “老夫蔡邕!”老者哼了一聲,沉聲回答道,“嵩小子,你來京城,為何不來拜見老夫?我那兄長王允王子師是怎么教導你的!?”

  蔡邕?那可是漢末文壇領袖啊,只是此時的蔡邕不是應該在江東避禍嗎?然道歷史有變?王嵩決定先問問看。

  “原來是蔡叔父啊!失敬失敬!小子常聽伯父說起蔡叔父。只是聽伯父說,蔡叔父為奸人構陷而避禍江東,不知何時回了洛陽?”

  “唉…”蔡邕長嘆了口氣道:“我在江東避禍5年,得司徒楊賜之助,事情已經真相大白,禍倒是不用避了。只是心灰意冷,不想再出仕朝廷。

  此次回洛陽,乃是受楊賜之邀,為其祖書寫墓碑爾。賢侄不必見外,我與子師相交莫逆,情同手足,你來京師就不必住在客棧了,且收拾收拾,去叔父府中暫住。”

  “蔡叔父只是暫回洛陽,小侄搬過去, 恐怕多有打擾。”王嵩推辭道。

  “無妨,老夫無官一身輕,此番來洛陽,尚有一件大事要辦,可能要住上一年半載,也未可知。”想到女兒的婚事,蔡邕不由有些神情落寞。

  王嵩見蔡邕情真意切,不便再次拒絕,便開口答應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叔父。”

  蔡邕拉了下小姑娘,向王嵩介紹道:“來,認識一下吧,這是老父女兒,琰兒 。”

  “琰兒見過嵩哥哥。”蔡琰開心地向王嵩打招呼,展顏一笑,如百花盛開,讓王嵩頗感驚艷。

  看著蔡琰,王嵩有些失神——這粉妝玉琢的女孩,就是那名傳千古的蔡昭姬了!只是不知道與衛仲道訂婚了沒有?自己這要是住到蔡邕府上去,豈不是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春江水暖鴨先知”…“向陽花木早逢春”…能不能…

  王嵩正在意淫,卻不料蔡琰走上前來,拉著王嵩的衣袖,一邊搖一邊期期艾艾地說道:“嵩哥哥,嵩哥哥,你跟那竇娥姑娘,真的是一對冤家嗎?”

  王嵩腳步一個蹌踉,差點跌倒…這都是哪跟哪啊?

  “也許…似乎…大概是 …然而,未必…不見得…貌似…可能…應該是?”王嵩摸著頭,滿臉疑惑地說道。

  “哎呀,究竟是不是嘛?”小姑娘有些氣急了。

  王嵩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后腦殼,皺著眉頭,繼續說道:“沒準…難說…不一定…或者…玄乎…不好說…確定…一定…肯定是?”

  “哼!不理你了!”蔡琰氣得踢了王嵩一腳。

  蔡邕哈哈大笑,一手拉起王嵩,一手拉著蔡琰道:“嵩小子出口成章,果然不錯!快快收拾一下,跟老夫回府!”

  當天晚上,王嵩剛在蔡府安置好,就有蔡府家丁來報:“有故人來見王家公子。”

  “故人?我在長安哪有什么故人?”王嵩頗感疑惑。

  見面之后,才知道是袁術和袁紹,三人曾在何進府中見過面,說是故人,未免有些牽強,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見面之后,袁術很傲氣地對王嵩說道:“司徒府上,尚缺一椽屬,今奉叔父之命,前來相召。”

  相召?連相請都不說?

  王嵩雙眼一瞇,隨即恢復常態。笑了笑道:“草民年幼,尚未及冠,不堪驅使,還請見涼。”

  袁術大怒道:“你敢不識好歹?”

  袁紹見狀,忙拉著袁術,對王嵩道:“我兄弟今天喝了酒,還請王兄弟莫怪。”

  說罷袁紹帶著袁術匆匆離去…。

  司徒府中,袁槐得到袁術稟報,沉默良久,毅然道:“此人留著,恐對我袁家不利,當早日除之!”

  當天黃昏時分,從司徒府中馳出幾匹快馬,出了洛陽城后,分南北兩路,沒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曹家的宅院中,幾名孔武粗豪的漢子正在廳中飲酒,其中一人道:“王嵩擺擂,可是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要是打敗了王嵩,必能被天子看中,從此飛黃騰達,亦不在話下。”

  另一人道:“是極,如此機會,豈可錯過?”

  王嵩與杜娥的各種緋聞故事,也通過太監傳到了宮中,聽著小黃門的稟報,靈帝劉宏久久不語。

  王嵩說他自己比杜娥還冤,其實是說朕冤枉了他,心存怨念啊!其實你又怎知朕的良苦用心。朕并非傻子,又豈能看不出此事的奧妙?若是尋常少年,第一次上朝面君,早就戰戰惶惶,汗出如漿了。此子在朝堂之上談吐從容,光這份氣度和才情,就配得上那“天縱之才”四個字。代郡之戰,據多方調查,也確如捷報所說。然越是少年英才,越不可縱之,越要磨礪之,方才可看出其真性情及忠心與否啊!

  其實劉宏也曾想做一代明君,可是,大漢朝此時,早就大權旁落,士族集團掌控朝堂,肆意瓜分各種利益和資源,皇帝早就成了一個擺設。

  天下可耕種的土地,60%都集中到了士族手中,朝中賦稅越來越少,百姓越來越貧苦。劉宏也知道,如此下去,赤眉綠林之亂也不遠了。劉宏發起“黨錮之禍”,也就是對整個士族集團的反擊。

  面對勢力龐大的士族,皇帝就是孤家寡人!朝中官吏都是各家士族的代表,劉宏根本就無人可用。本想用外戚何進牽制士族勢力,卻并不能如愿,劉宏別無選擇,只好重用張讓等人,弄出個十常侍宦官集團對抗士族集團。如果沒有十常侍的勢力平衡朝堂,這天下可能早就沒姓劉的什么事了。也正因為有十常侍勢力的平衡,劉宏在位期間,才得以始終穩著朝堂。

  與之相似的是明朝末年,正因為天啟帝朱由校重用了宦官魏忠賢,牽制了士族勢力,才穩固了朝政,后來魏忠賢被殺之后,明朝便快速走向了滅亡。

  胡適曾經說過,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歷史的真相,往往并不為人所知。千百年后,人民所看到的,往往只是文人墨客用手中的筆墨記錄下來的一些故事。

大熊貓文學    三國之再續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