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不能留!”
董卓正要動手,從街道那頭突然掠來一人,渾身上下都被黑布罩著看不出真實身份,這人最終落在地上站在董卓面前說道:“傳皇上口諭。”
董卓手心那股元氣頓時消散的一干二凈,臺階下,蘇生也停下了動作,畢竟張明不在,鬧出太大動靜,對蘇生自己也不好。
“臣接旨。”董卓并未下跪,只是微微躬身。
“朕乏了,你早些回府歇著,別鬧了。”黑衣人平靜傳達完白鳳歌的口諭。
董卓聽完,挺直虎背問道:“完了?”
黑衣人如實回道:“完了。”
董卓呼出一口濁氣,抬頭看了一眼蘇生,冷哼一聲后,轉身往回將軍府里走。
臺階下一入府較早的門客立馬問道:“大將軍,那我們…?”
董卓停下腳步,背對著說道:“皇上只說讓我早些歇著,又沒讓你們歇著。”
“屬下明白了。”
董卓走進府里,大門自動合上。
屋外面的黑衣人也來去匆匆地凌空里去了。
外面又恢復到了最開始的局勢,只是一些境界低下的甲士和門客都已經喪失了戰斗力,只剩下七八個接近文豪境界的門客還站在蘇生周圍。
那名最早入府的門客突然道:“相信各位都已經進將軍府許久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作為,想必今天晚上就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不如大家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殺了他,日后就真的能在將軍府站穩腳跟了。”
“好”眾人紛紛應付。
蘇生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地往前走。
身后,七八個大夫境界的門客各自吟誦著自己作的最成功的詩句,一時間天地元氣紛紛涌向他們身前,最后匯聚成一團,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要使出最后一擊的時候。
“這…”
“怎么會。”
“真的是…文豪境界。”
蘇生竟主動避戰,凌空離去了。
七八個門客面面相覷,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將軍府后院最堂皇富麗的一間廂房里,董卓自言自語道:“呵,我可不會領這種情。”
沿著來時的路回到客棧,經過李師師房間的時候,蘇生明顯聽到了里面傳來的急促呼吸聲,蘇生沒有拆穿,打開門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安穩睡著了。
次日一早,董卓再度進宮。
朝會散了之后,董卓跟著白鳳歌來到瑾秀宮,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走進瑾秀宮,看著瑾秀宮所有宮女太監全都站在宮門外,白鳳歌身邊的執禮太監立馬上前質問道:“混帳東西,不在宮里伺候公主,都站在外面干嘛?”
瑾秀宮管事立馬回道:“是公主命我們出來的。”
白鳳歌聽完,邁步走進了瑾秀宮,董卓跟著走進瑾秀宮后吩咐道:“你們都在外面候著。”
“是”
還沒跨門走進去,白鳳歌和董卓就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急忙推開門走進去,只見公主白雙雙蹲在大殿中央,守在一個冬天用來放炭火的銅鼎旁邊,渾身上下的白裙子全部黑炭染的烏漆麻黑,就連臉上也都是黑一塊白一塊。
董卓急忙上前,問道:“雙雙,你這是在做什么?”
白雙雙站起身,擦了擦鼻子,鼻子上又是漆黑一團,然后回道:“我在烤紅薯啊。”
董卓連忙道:“簡直是胡鬧,是宮里的廚子不行嗎,跟叔叔走,叔叔帶你去將軍府吃好吃的。”
“我不去,我要吃烤紅薯。”
董卓看著銅鼎里面已經烤黑的兩個紅薯,眉頭微皺道:“這東西有什么好吃的,走,叔叔帶你吃你最喜歡的貴妃雞去。”
“不要,我就要吃烤紅薯。”
董卓轉過頭問道白鳳歌:“這丫頭現在是怎么了?”
白鳳歌坐在桌邊,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話題一改直接問道:“聽說他昨天去你府上是去找人的?”
“嗯。”
“誰?”
“張明。”
“就是那個從大夏來的人。”
“沒錯。”
“找他做什么?”
董卓笑道:“看架勢是來尋仇的,要不是你讓我別動手,我昨天晚上就能殺了他。”
“你以為是我的主意?”白鳳歌反問道。
董卓一驚,連忙轉頭看向了白雙雙,而這個時候白雙雙正準備用手將炭火里的紅薯拿出來,董卓看到立馬上前搶先一步把紅薯從火里拿了出來放在了地上。
白雙雙吹了好一陣子,才小心翼翼的將烤紅薯剝開,然后將紅薯中間的糖心吃掉后,遞給董卓道:“叔叔你也嘗嘗?”
董卓搖頭拒絕道:“我不吃。”
白雙雙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腦子里聯想起了不久前,幾個人坐在破道觀里,身旁的青年總是將紅薯烤熟后,將中間最甜的那一小塊遞給自己吃的場景。
董卓道:“我就搞不懂了,短短幾個月怎么就變得現在這個樣子了。”
沉默許久,白鳳歌突然道:“找個機會讓他進宮一趟吧。”
“什么!”董卓震驚道:“姐,你開玩笑的吧。”
白鳳歌回道:“我也想看看他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白雙雙立馬看向了白鳳歌,但被白鳳歌發現后,又立馬低下了頭。
白鳳歌又道:“另外你查清楚那個叫蘇尋愁的人和你府上那個張明到底結的什么仇。”
“我已經讓那小子趕回來了。”董卓問道:“要不要我親自去把那小子帶進宮里來?”
白鳳歌還沒說話。
白雙雙突然插嘴道:“讓趙公公去吧。”
董卓欲哭無淚,心里想著前幾個月還整天跟在自己身邊無法無天的白雙雙究竟到哪去了。
“就這么決定了,去辦吧。”
董卓嘆了口氣,離開了瑾秀宮。
董卓走后,白鳳歌起身走上前說道:“其實你董叔叔對你也還是不錯的。”
“但是董叔叔不吃我給他的烤紅薯。”
白鳳歌愣了一下,繼而呢喃道:“是啊,你是公主他只是個將軍,按規矩來說他該吃的…如果你是個…他肯定會吃的。”
“是個皇子對吧?”
白鳳歌默然。
又何嘗不是呢,如果白雙雙是個皇子的話,那么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只是其中諸事,不足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