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在蘇文華的打理下終于又開始正常運轉起來,在蘇生決定孤身去大漠國的倒數第二天,蘇生讓二月將蘇家所有人都叫到了前廳。
蘇生到的時候,家主的位置還是空的,蘇生沒有像往常一樣謙讓,而是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一旁的二嬸看見蘇生的模樣,忍不住心疼道:“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么現在看上去這么憔悴,你這樣,我們怎么放心讓你一個人去敵國啊。”
“二嬸,我沒事。”蘇生擠出一抹笑容道:“今天把叔叔嬸嬸堂哥堂姐還有姑姑叫過來,是我臨走之前想交代一些事情給大家。”
嗓音雖然還有點沙啞,但相比之前卻稍微好了些。
“我走后,蘇家就麻煩二叔幫忙打理了,一家人講究的是和和睦睦,我爹走后,我就剩你們這群親人了,所以我希望你們都各自保重好身體,彼此間不要心生間隙。姑姑,你如果愿意留下來,我心里會踏實些。”
殷桃眼眶泛紅道:“會的,姑姑會留下來的。”
蘇生輕輕喊了聲二月,二月立馬將裝滿妖晶的布袋子遞給了蘇生,蘇生接過后,將里面的妖晶一一倒在了桌子上。
蘇生咳嗽兩聲后,說道:“這里有四顆四級妖晶,若干低級妖晶,換成銀錢的話能換上不少,應該足夠蘇家未來五年發展的開銷,二叔,這些妖晶你收好,該用的時候不用省。”
“這…這…”
雖然蘇文華和蘇文海沒怎么接觸過妖晶,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臨近妖獸森林的悍雪城,妖晶都是稀罕貨,在更西邊,自然就更值錢了。
“二叔,都是一家人,你就收下吧。”
“好…好,你放心,二叔一定物盡其用,等你回家之后,我一定讓你看到一個不同的蘇家!”
蘇生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已經寫了封信寄給了朱師兄,他家里收藏著許多只有妖獸森林里才有的珍稀草藥,如若有能治好大哥腿傷的藥,他一定會讓人帶過來的,大哥,你自己也千萬不要泄氣。”
蘇燦緊緊抓在蓋在膝蓋上的毯子,重重點了點頭。
“圣賢書院應該正在進行招生考試,蘇慶應該也在備考當中,家里的事就先不要告訴他了,免得他分心。”
蘇生的三嬸聲音哽咽道:“你三叔本來是想讓他回來給你爹守靈的,是被我給攔住了,小蘇生,你要怪就怪三嬸,可千萬不要怪他們父子倆啊。”
“三嬸,這件事我沒有放在心上,你別再自責了。”
“等蘇慶從上元州回來了,我一定讓他去給他大伯祭酒,一定會的。”
“嗯。”
正要往下說時。
蘇文海插話道:“蘇慶的妹妹出生后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我就把她送到你三嬸娘家生養去了,算著日子,也快滿四歲該回來了,按照我們蘇家的規矩,蘇家后代的表字都是由家主起的,你爹走了,不如你來給你妹妹取個表字吧。”
蘇生推諉道:“這種事還是三叔自己來吧,我畢竟和小妹是同輩,不合適的。”
“沒什么不合適的,還是你來取個表字吧。”三嬸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蘇生想了一會兒,突然呢喃道:“那就叫憶春吧。”
說出憶春兩字,其他人就立馬聽懂了其中的含義。
蘇文海點頭道:“好,那就名蘇夕、字憶春。”
“好了,基本就是這樣了,叔叔嬸嬸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出門在外,一定要保重好身體。”
“是啊,身體最重要。”
“你在外面要記得,家里永遠都會有一群人在等著你回來。”
“在外面要是太辛苦,大不了就回家,你的路以后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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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生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出了前廳。
二月快步跟了上去。
“少爺,我…”
“你留下來吧,兩個大夫境界留在家里我會更安心,我這次不是去游學,路上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可是…”
蘇生輕聲道:“我一個人要是遇到危險,可以想辦法逃走,但帶上你的話,要是再遇到像妖獸森林一樣的情況,我會很難選擇。”
“要多久?”
蘇生搖了搖頭道:“這次我不能保證多久能回來,但是我能保證我會活著回來的。”
“少爺明天什么時候走,要準備些什么?”
“帶兩件衣服和一些路上用的碎銀子就好,你在家里照顧好自己,至于若若,你別讓她到處亂走,畢竟她的身份還是個迷。”
二月抿著嘴唇道:“二月知道。”
蘇生將二月輕擁入懷,臉上苦笑道:“少爺現在和你就都是可憐人了,你好好的,別讓我在外面擔心。”
二月哽咽道:“少爺,你頭發還會變黑嗎?”
“少爺也不知道啊。”
夜里。
若若雙手叉腰氣勢洶洶道:“蘇生,你騙我!”
二月和殷桃在一旁收拾東西,見若若叉腰的可愛模樣,各自臉上一笑,不再管她。
蘇生將秋水用繩子綁在手臂上,然后看著若若說道:“我騙你什么了?”
“他們說師父是教人本事的人,不是類似兄臺、閣下之類的謙詞,他們還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蘇生,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當我父親?”
蘇生喃喃道:“有父親不好嗎?”
“雖然也沒什么不好,但總感覺哪里怪怪的。”若若又道:“還有,你不是說你家有很多糖吃嗎?為什么二月姐姐說沒有。”
蘇文山死后,蘇家哪里還有人能照顧的了若若這個小姑娘,但她又是二月帶回來的,下人們就只能放養了。
“明天我讓二月姐姐買過來給你。”
“你是不是又騙我?”
蘇生搖了搖頭:“這次不騙你。”
若若走上前:“去去去,給我挪個位置。”
蘇生果真往旁邊移了移。
若若坐在旁邊,雙手托著下巴說道:“二月姐姐說你明天要走?”
“是啊。”
“去哪兒啊?”
“一個很遠的地方。”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可能幾個月,也可能幾年。”
若若想了一會,又問道:“你去那么遠的地方干嘛啊。”
“殺人。”
殷桃聽完,立馬朝蘇生看了一眼,二月在一旁搖搖頭,殷桃這才沒再管。
“殺誰啊?”
“仇人。”
“就是那個殺了你爹的人嗎?”
蘇生點點頭。
若若突然道:“我幫你吧。”
“你?”蘇生悵然一笑道:“你現在身上沒了元氣,要怎么幫我?”
“誰說我幫不了你”,若若舉起了小拳頭,猛地朝桌子上砸了一下,安靜了半天,然后又急忙用另一只手揉著打紅了的小拳頭,一邊疼的哇哇叫,一邊老氣橫秋地說道:“力氣都沒了,真是愁死個人啊。”
蘇生反枕著脖子,悵然道:“是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