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這個口氣是…他認識我?
蘇生的記憶力雖然沒到過目不忘的地步,但相比普通人來說卻要強出許多,可現在,蘇生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在哪里見過這個青年男子。
“你認識我?”蘇生皺眉問道。
青年男子沒有回答蘇生的問題,而是質問道:“為什么來妖獸森林?”
蘇生知道普通人此時此刻是不可能會在妖獸森林最深處打坐修行的,所以蘇生即便是猜也猜得出,他應該和若若同屬于一類。
那也就是說,他至少也是六級妖獸,等同于上卿境界的人類修行者!
這種情況,蘇生只能如實回道:“我來找一株能治病的靈藥。”
“找藥?”
“是”
青年男子和蘇生四目相對,足足對視十息后,青年男子伸出了手掌,沒多久,山巖頂上一株火紅的靈藥就‘飄’到了青年男子的掌心。
這株靈藥無論是葉子還是根莖全都是火紅色,開出的花朵就像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一般,將這一片地方映照的通紅。
“是這個嗎?”
“是!”蘇生連忙道。
心心念了兩個多月,此時終于看到了火靈,蘇生怎么可能不激動。
蘇生原以為青年男子會刁難自己,可是青年男子聽完后,便撤回了天地間的那股威壓,將那株火靈拋給了蘇生。
蘇生落回到地面上,滿臉真誠地拱手說道:“多謝!”
青年男子冷冰冰道:“不用謝,既然東西已經找到了,那就快點走吧,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蘇生挑眉問道:“能告訴我,我們在哪里見過嗎?因為我實在是很好奇。”
安靜了很久。
“披云山。”一個聲音在上方響起。
“披云山?”蘇生想了一會兒,猛然間抬頭。
而半空中那個青年男子已沒了蹤跡。
許韋也好奇道:“他到底是誰?你怎么會認識他?”
蘇生自言自語道:“那個時候他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什么意思?”
“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還是條幼龍。”
“幼龍!龍族!”
龍族,傳說中血脈最高的妖獸族類之一。
蘇生點了點頭,沒再多想,因為靈藥在被采摘之后,藥效會迅速揮發,所以蘇生很快便坐了下來,將整株火靈揉成一團,然后將汁水擠在了一個瓷瓶里。
做完這一切后,蘇生將瓷瓶遞給二月說道:“分三次喝,先喝一半就好。”
二月點點頭照做了。
血紅色藥液喝進去,二月立馬感覺自己的腹部氣臺就像是在被火燒一般,灼痛難忍,縱然是經歷過無數次寒病發作的二月,此刻也因為疼痛地差點站立不住。
蘇生連忙扶著二月,非但沒有不開心,反而還很慶幸道:“書上說的沒錯,這是藥效發作的第一個癥狀,火靈果然能治寒病!”
許韋問道:“要我幫忙做點什么嗎?”
蘇生撕掉自己的衣角,遞給許韋說道:“幫我用水打濕。”
“好。”
若若在一旁看二月面色泛白滿頭大汗,便拿出一顆糖準備給二月,但想了想,又多拿了兩顆。
許韋說道:“她現在不吃糖。”
“我看她好像很難受啊,吃糖不是可以讓心情變好嗎?”
許韋用清水打濕布條又擰干后,遞給了蘇生,然后對若若笑道:“只有你吃糖心情才會變好。”
若若滿是不解道:“為什么呢?”
“因為她已經吃膩了。”
“吃膩了?這么好吃的東西怎么會吃膩。”
蘇生將布條貼在二月額頭上,讓二月躺在自己懷里,然后一只手貼在二月背后,慢慢地用元氣幫忙化解藥性。
許韋也坐了下來,繼續給若若解釋道:“任何東西吃多了都會膩的。”
“那吃多少算多啊?”
“可能吃一個月,可能吃一年,反正總會吃膩的。”
若若瞪著大大眼睛,滿是好奇地問道:“那你們家里是不是都有好多糖啊?”
“算是吧。”
“你們真好,我要是也能想吃就吃就好了。”
許韋笑道:“如果你跟我們一起離開這里的話,你也能想吃多少糖就吃多少糖。”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若若回頭看了一眼蘇生,蘇生也點了點頭。
若若安靜下來了,一雙小手撐著下巴,一雙眸子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月出了一身的汗,前一個時辰出的都是冷汗,后一個時辰出的都是熱汗,藥液剛喝進去時,只是腹部氣臺有些灼痛,到后面,全身各處即使是骨頭縫里也都像被火燒過一般。
等到天微微亮時,二月體內那股灼痛感才慢慢消失了,但接踵而來的,便是全身無力,精神不佳。
這便是火靈的副作用,服用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有乏力感,更別說調用元氣。
不過看到二月現在這樣,蘇生心里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這一路上,雖然經歷了很多變故,但總歸來說還是順利的。
用元氣幫二月穩住氣臺,等天大亮后,蘇生扶起二月,輕聲問道:“現在能走路嗎?”
二月有些憔悴地點了點頭。
蘇生這才叫醒已經睡著的若若,四個人又踏上了歸途。
第一天,蘇生幾乎都是攙扶著二月走的,等第二天,二月便能自己走了,再然后,除了不能調用天地元氣,其他都與常人無異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再次折返回野花叢時,若若又一次面臨起了選擇。
是和蘇生一起離開,還是繼續留在這里。
這對若若來說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也是這么多年來,若若面臨的第一個選擇。
佇立許久,若若突然問道:“我還能再回來嗎?”
這句話一說出口,蘇生便已經知道若若已經做出了選擇,便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那走吧。”若若說的很干脆。
蘇生再一次牽起她的小手,一行人繼續往外圍走去。
路上,許韋又一次詢問起蘇生和那個青年男子的事,蘇生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許韋講了一遍。
說完后,許韋驚嘆道:“幸好你當初沒有落井下石,要不然…”
蘇生笑了笑:“這或許就是機緣吧。”
“如果我是你,當初應該會跟你做不一樣的選擇,不,應該是所有人都會跟你做不一樣的選擇。蘇生我問你,要是還有這種事發生,你還會那么做嗎?”
“會的。”
“真心話?”
“當然,就算這事發生一百次一千次,我也還是會那么做。”
許韋不解道:“為什么啊?人獵殺妖獸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對于許韋來說,這是一個很難想通的問題。
“可是他那個時候并沒有對我產生威脅,我為什么要殺他?”
許韋連忙道:“那是因為它在突破!如果你們的境地調換一下,你信不信他當初一定會殺你?”
“我只知道我會怎么做就行了,他會怎么做我不管。”
許韋撇撇嘴,還是搞不懂蘇生為什么會那么做。
殊不知,這段對話全都被隱藏地遠處的青年男子給聽到了。
他嘴角微微翹起,然后看向了一頭正在往蘇生方向走過去的銀鱗獸,五級銀鱗獸只是與青年男子對視了一眼,便嚇得立馬往反方向跑了。
而對于這一切,蘇生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