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化房間里。
聽孫淼講完白天事情地經過,孫元化連忙追問道:“你是說那個小道士僅僅只說了八個字就讓那條瘋狗不再發瘋了?”
孫淼如實道:“沒錯,孫兒確實親眼所見。”
孫元化想了半天,突然語重心長道:“淼兒啊,爺爺畢竟老了,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以后你要是想真正不留人口舌地接管孫家,你就一定要想辦法和那個蘇生結交,無論是用什么辦法!”
“孫兒知道,另外有件事我想爺爺有必要知道。”
“何事?”
孫淼笑道:“婉柔那丫頭好像喜歡上那個蘇生了。”
“這不是什么壞事,你有心多撮合撮合,萬一要是成了,大家就都省事,但我看機率不大,不過試一試總是無妨的。”
“孫兒知道了。”
“咱們孫家男兒在文道修行方面都沒什么天賦,這些年我們孫家能發展的這么好,都是靠爺爺年輕的時候攢下的人脈關系,爺爺別的沒有,看人的眼光卻不比任何人差,你看爺爺的至交邱伯伯和屈伯伯如今已經都是食天子俸祿的朝廷命官了,當初他們和爺爺認識的時候,也還都是窮苦落難的讀書人呢。”
“爺爺慧眼識珠,孫兒定會像爺爺學習的。”
孫元化點點頭又道:“之前把你小叔手上的船運生意和當鋪生意交給你打理,你小叔就一直不太開心,你找個時間跟你小叔談談,把這層隔閡捅破總比悶在心里要好。”
“可是自從我打理后,無論是船運還是當鋪盈利都比之前高出了不少,我相信這點小叔也是知道的吧。”
“你小叔他好面子,要是你打理的沒有起色,他或許還不會掛在心上,可現在你樣樣做的都比他好,他心里肯定有想法的。”
“那行吧,我找個時間去和小叔談談。”
“嗯”
“那沒別的事,孫兒就先回去了。”
孫元化點點頭,孫淼施了個小輩禮后,往自己的住處去了…
天剛黑下來。
孫婉柔悄悄走到廚房,廚房里幾個丫鬟還在清晰著用過的餐具,見著孫婉柔來了,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道:“四小姐,你怎么來了。”
“噓。”孫婉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小聲問道:“你們有誰會做桂花糕嗎?”
“桂花糕是長樂府境內的特色,奴婢們都會做的。”
孫婉柔趕忙道:“那你們快教教我。”
“四小姐想吃的話,奴婢們現在就可以給您做,不敢勞四小姐親自動手的。”
孫婉柔忙搖頭道:“不是我想吃,是…算了算了,你們只要教我做就好,我一定要親手做。”
“好吧。”主子們這么說,丫鬟們也不敢再多問了。
幾個丫鬟清出場子,開始一步一步地教孫婉柔做起了桂花糕。
花了兩個時辰,教完了整個流程之后,一個丫鬟困意朦朧道:“四小姐,現在已經很晚了,要不然還是明天再做吧。”
孫婉柔卻神采奕奕道:“你們先下去吧,后面我自己來。”
“可是…”
“你們記得今天晚上的事不準說出去哦。”
“奴婢不敢。”
“嗯,那你們都下去吧,不用在這里候著了。”
“是”丫鬟們各自離去,留下孫婉柔一個人在廚房里做起了桂花糕。
制熟粉、制糕粉、制提糖、制心子、成型擺盤,孫婉柔做了一遍又一遍,纖纖玉指上不知道燙起了多少個水泡…
一直到天蒙蒙亮時,孫婉柔才端著一碟桂花糕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孫婉柔并未直接躺下睡覺,而是又精心在盤子旁邊撒上了花瓣,花瓣都是鳳仙花,每一片的形狀都是心形的。
做完這些,孫婉柔才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一只手撐著下巴等待著日出。
昏昏欲睡時,天也漸漸亮了起來。
早上,丫鬟端著水盆站在門口小聲喊了半天都不見人回應,于是只能自己打開門走了進去,當貼身丫鬟看到孫婉柔駐在桌子上睡著的時候,立馬跑上前問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在桌子上睡著了。”
孫婉柔迷迷糊糊睜開眼,當她看到天已經大亮的時候,急忙起身道:“怎么就天亮了,紅梅,快,快幫我梳洗打扮。”
“小姐這是怎么了?”
“別說那么多了,你動作快點。”
“好。”丫鬟紅梅連忙幫孫婉柔打理起來。
不多時,孫婉柔看著銅鏡問道:“紅梅,你看我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好看。”
“小姐說的哪里話,整個長樂府地境,有誰能比我家小姐長的還漂亮啊。”
孫婉柔嘴角微揚,白皙臉上露出了魅人的笑容。
紅梅最后將簪子插在孫婉柔的頭發上,一邊說道:“小姐早上想吃點什么,我去廚房拿過來。”
孫婉柔問道:“可曾有人給蘇公子的院子送去早食?”
“小蘭一早就送過去了,說來也怪,以往我們府上也接待過許多客人,但像這次家主這么放在心上的,還是頭一個,那個蘇公子難道真像小青說的那樣即模樣俊俏,又才華橫溢?”
“那是自然。”孫婉柔脫口而出道。
瞧這孫婉柔發呆模樣,紅梅打趣道:“難不成小姐看上那個蘇公子了?”
“去去去,再敢亂嚼舌根子,信不信我跟那些蠻橫主子一樣割了你的舌頭?”
紅梅笑道:“小姐才不會呢。”
孫婉柔沒再接話站起身,端起那碟桂花糕就要往外走。
紅梅急忙道:“小姐要去哪啊?早飯還沒吃呢。”
“不吃了,你別跟過來了。”孫婉柔小心翼翼端著桂花糕往偏院方向走去了。
院子里,蘇生和步帆各自坐在藤椅上拿著書看著,初一一大早就被孫婉婷那個小丫頭給拉去玩了。
看了一會,步帆突然指著書上的句子問道:“這君子不器四個字書上有這么多種解釋,蘇生你覺得哪個更準確一點啊。”
“先說說你的看法。”
“你看啊,這書上一共有三種解析,第一個大致就是說‘君子應該心懷天下,心系蒼生”。第二個意思是說’君子不應該像器具那般只有單一用途,而是要懂得全面發展”。最后一個意思是說‘君子應該是要有思想,懂深度思考’。我覺得吧,第一個和第三個說的范圍都太廣,我認為第二個解析的要好一點。”
蘇生笑道:“我覺得都對。”
“那你是怎么理解的?”
“君子不器,關鍵就在這個器字上,器就是器物,也就是工具的意思。你翻譯的更直白一點,這四個字的意思就是說,君子不要像工具一樣。從小的來說,這句話就是說人不能像工具一樣被人使用,往大一點說,工具是死物,沒法獨立思考,這句話也就可以理解為人要懂得思考,往更大一點去說,就可以理解成君子應該要心懷天下、心系蒼生。其實都沒錯的,看你站在哪個層面去想。”
“我知道了,這就是你之前跟我說過的人各不同想法就不同。”
“大抵是這個意思。”
步帆突然一本正經道:“蘇生你以后要是生了兒子和女兒一定要認我做干爹,我也一樣,我要是生了兒子女兒也認你做干爹。”
“兒子可以,女兒就算了。”
“為什么?”
蘇生笑道:“因為我猜你小子這輩子就沒有生女兒的命,到時候我要是生了女兒認你做干爹那該多虧啊。”
“滾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