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的母親死了,被餓死的,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涼了。薛安妻子到處求告,才派了人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一輛上面都是尸體的車。
車上有10多具尸體,和薛安母親一樣,都只剩下皮包骨頭,很顯然是餓死的。
兩個士兵毫不費力的抬著薛安母親的遺體,扔上都是尸體的馬車。
薛安的妻子強忍住悲傷,不讓自己哭泣,把薛禮擁進懷里,不讓他看到這一切。
薛安妻子知道后面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但在皇城里,想活下去,是多么的不容易。肉干只有幾條了,孩子已經餓的瘦骨嶙峋了,再不想辦法,兩人都會被餓死。
薛安妻子對一個路過的士兵招招手媚笑的說道:“郎君給點吃的!你要什么,妾身什么都給!”
士兵流露出一副饞樣:“是么?那就陪爺玩玩!”
薛安妻子送走士兵,士兵什么都沒有留下,士兵說,明天給她帶糧食來。
帶不帶來,她也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勾引幾個,希望有一個有信譽的。
有人玩玩就沒有回來過,自然就沒有糧食。有人天天給她送來糧食卻不要她的人。人間的冷暖,真不是幾句話語能評判的。
薛禮目睹這一切,他變的沉默寡言,奶奶因為自己而死,現在母親賣笑養活他。
他恨透了這個皇宮里的人,也恨透了那個為自己部下,把奶奶,母親和自己送進地獄的父親。
時間過了1個半月,感覺苦日子沒有盡頭的時候。一個文官拿著一卷文書。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就放了兩人。
在皇城外,薛安妻子抱著薛禮嚎啕大哭。哭累了,起來擦擦眼淚,婆婆死了,丈夫死了,日子還要過,孩子還要撫養長大。
吳歡聽到薛安的屋里有響動,以為有小偷進來,拿著橫刀,看個究竟。看到薛安妻子和薛禮回來了,于是問道:“怎么只有你們兩人回來?”
薛安妻子被提起了傷心事,又哭了起來,根本就說不了話。
6歲的薛禮像一夜長大成人,對吳歡說道:“老師,奶奶被餓死了,父親他也戰死了。”
吳歡聽說薛安戰死,心中多少有點不能接受,他看到薛禮那個小臉堅毅的樣子,拉過薛禮的手,把孩子抱在懷里。
輕輕的說道:“哭吧,有老師在,有老師在!你不要負擔太多,想哭,就哭出來!”
薛禮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老師,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吳歡:“仇,我替你報,我一定替你報!”
吳歡安慰薛禮,又安慰薛禮的妻子。兩人都平靜下來,吳歡說道:“你們兩人一定餓了,我給你們熬點肉粥。”
吳歡說完就在地道里燒起了粥。
其實吳歡在地道里的日子也不好過,太安靜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出門他根本就不敢。軍隊來了兩次,都沒有找到人,順手牽羊,拿走值錢的東西。
吳歡在地道里的竊聽器里聽到,他們是要征自己去當兵。吳歡嚇的都不敢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了。
至于小偷小摸的更多了,經過兩次軍隊來征兵都沒有人,敦義坊那些人就經常來光顧吳歡的院子。
吳歡把吃的,值錢的東西都收在地道里。定時采收紅了的辣椒,只是紅薯采挖的時間沒有到,否則吳歡也把紅薯收到地道里。
不過,這時候沒有人認識紅薯,所以沒有人去動紅薯。到是有人摘了辣椒,因為辣椒紅了非常的漂亮。就生的塞進嘴里,被辣的哇哇直哭,還以為是中毒了。
日子恢復了平靜,吳歡還是教孩子。薛家娘子洗衣做飯,嚴然是一家人模樣。
薛家娘子,吳歡不知道怎么叫薛禮的母親,于是就用了這個稱謂。
薛禮讀書非常的認真,吳歡經常開導他。然而家庭的巨變,給薛禮創傷是不可能一時間就會愈合。當然這時候的薛禮學習更加的認真。
吳歡晚上還是睡在地道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身體被一團火熱的抱住了。吳歡知道是誰,他也是男人,也需要女人,而且自己對這個女人沒有一點抵觸心思。
但她是薛安的女人,雖然薛安死了,他并不想要這個女人,這心理障礙不好過。
吳歡推開薛家娘子:“薛家娘子,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薛家娘子哭泣說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沒有想過嫁給你,你要娶的是高門大閥的女子,怎么會看的上我?
我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了,知道我和禮兒從皇宮中,是怎么走出來的么?是用我的身子換的,你給的那些肉進到皇城就被搶光了。婆婆為禮兒,被活活餓死了。
我沒有什么東西報答你,只有這個身子,只有這個身子…嗚…”
吳歡:“我不要你的報答,安雖然向我宣誓效忠,但我一直把他作為我的摯友,禮兒是我的學生。有這些情誼在,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一個經歷過瀕死的女人,是不會相信任何保證和誓言的。她們固執的認為,自己用身體維系的關系更加的牢固。
吳歡自然不會知道這里面的關節,他只是憑本能的拒絕,因為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忠于一個伴侶的教育。
然而吳歡越拒絕,薛家娘子就越是覺得吳歡要拋下母子。薛家娘子立刻從床上下來,跪在地上哭泣道:“郎君,你不能扔下我們不管啊!”
吳歡看著薛家娘子,雖然在黑暗的地道里,還是能感覺到薛家娘子的恐懼。吳歡突然明白,薛家娘子是在尋找安全感,自己的語言根本只能起反作用。
吳歡在黑暗中抱起薛家娘子,放在床上,放開自己的禁錮,為所欲為。
從那以后,薛家娘子不再患得患失,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這一切都被薛禮看在眼睛里,他是開心的,他認為,和老師睡,總比和其他男人睡好。
吳歡總是看到薛禮怪怪的笑,一次吳歡忍不住問道:“禮兒,你笑什么呢?”
薛禮嬉笑的說道:“老師什么時候,能叫你亞父!”
吳歡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薛禮已經知道他和薛家娘子的關系。吳歡試圖解釋道:“禮兒,我和你母親真的沒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