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越來越不太平了,現在要開始計劃藏食物了,否則到時候那些當兵的來征糧,不會給自己留下一點東西。
吳歡把腌過的騾馬皮剪成一條條,這些皮條絞成細繩索,隨意的掛在馬廄里,讓馬廄的氣味遮蓋腌肉的氣味。
血粉用壇子裝著,隨意的丟在雜貨房,他不認為那些士兵會認識血粉,干血粉那股味道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把咸肉磨成粉,和蒸熟的糯米粉做成磚頭,曬成半干后拿到廚房,用灰把整塊抹黑,碼在灶臺底下,然后再蓋上一層灰燼。
這樣燒火的熱力和草木的灰燼,把帶有咸肉的糯米烤成硬邦邦的磚頭,不敲開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是咸肉和糯米制作的。
吳歡覺得這些東西,可以熬過2個月,問題在于吳歡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機會逃出去,很可能到明年5月都逃不出去。
又繞了院子一圈,想哪里能藏下更多的食物,最后看到那口水井。
吳歡找來一根竹竿,試試井有多深。竹竿太短,碰不到底,吳歡在竹竿的一頭綁上繩子,然后使勁往下扎。
“噗”一陣氣泡冒上來,看來水相當的深,竹竿立在井底,吳歡拉上竹竿。水深大約3米,井口到水面大約5米。
水面到地面5米,而且都是黃土,這給吳歡一個想法。他想到他看過一本古龍的書,那本書的名字叫《流星蝴蝶劍》。里面老伯被律香川暗算,就是躲在水井里養傷的。
吳歡坐在井沿就想,是學老伯那樣挖個洞,躲在洞里?可是那東西只有一個出口,被人埋了井該怎么辦?還有難道一直躲到井里,不出來了?陰暗的地下自己能躲多久?
挖個那樣的洞,不如直接挖個地道。那樣可以躲藏,也可以防守,順便串聯到薛安的家里。
吳歡想到這里,就不再想怎么藏糧食了,因為地道挖的大點完全可以藏下任何東西。
最大的問題在于挖出來的泥土怎么處理?不過還好,院子足夠大,而且都是紅薯,紫薯完全可以把這些泥土撒在紅薯根上。
想到這里,開始找可以作為入口的地方,馬廄的食槽,廁所,柴房,廚房,客廳,水井,臥室…。
吳歡把入口選擇在廚房,廁所,馬廄!都是相當有味道的地方,也就是因為有味道,那些士兵才不會很認真的去找。
說干就干,給孩子下了作業后,和薛安的妻子說了一聲,就開始在馬廄挖洞。因為馬廄地域寬,搬運泥土不會有阻隔。
吳歡開始挖洞,在《地道戰》看到挖地道很輕松,可是真挖起來是非常累的。沒有幾下,吳歡的手上都是泡。但吳歡顧不得許多,這是保命的。
薛禮也不寫字了,來幫忙干活。他人小力氣小,卻可以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薛安回來,看到吳歡在挖地道,他也知道這是保命的方式,開始動手挖。
4個人除了吃飯睡覺,其他的事情都不做,就挖地道。薛安只要不是去軍營里就回家挖地道,吳歡幾乎沒日沒夜的呆在地道里。
大約10多天,兩個院子地道挖通了。當然這只是連接兩家的地道,僅僅是吳歡拿來方便兩家人進出的,不具備防水,防鉆,防挖,防煙的功能。
吳歡知道要想呆是下面長久,就必須要有各種功能,現在最優先的是連接水井,有了水,生活完全可以的地下進行。
吳歡已經把腌肉和糧食轉移到地道,地上只留幾日的吃食。吳歡知道敦義坊安全是因為官吏居住的多,所以比較富有,這饑餓風潮還沒有來,附近的幾個坊已經開始餓死人了。
吳歡挖著連接水井的地道,薛安過來接過短柄鐵鏟,一邊挖著,一邊說道:“今天軍營里吃的窩窩頭里有一半是糠。發來的軍餉,都是銅錢,一點糧食都沒有。”
吳歡坐下,靠在洞壁休息說道:“如果這樣的話,你很多下屬同僚都沒有飯吃了吧?”
薛安撅著泥土,點頭說道:“是啊!今天幾個同僚向我借糧食。”
吳歡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該來的還是來了,你借不借?”
薛安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打算借給他們一點。”
吳歡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是說借給他們糧食,而是所有人向你借怎么辦?你借給這個,不借那個,他們家里人餓死了,他們的怒火只對你一個人。平常還好說話,你是要上陣的,有人要向你捅刀子怎么辦?”
薛安:“啊!怎么會?”
吳歡冷笑一聲說道:“有史以來將軍也好,大帥也罷,死在自己人手里的,絕對比死在敵人的手上多的多。”
薛安吃驚的說道:“戰場上這樣做的人,他也活不了。”
吳歡:“活不了?誰知道是誰動手的?像你這樣級別的人,被同僚坑死的更多。
安!這樣,你把你家里的騾子肉和糧食,拿出一半,分給你的手下,不要說借,就算是接濟,記住每個人都給平均的給一份。在戰場上能救你的就是你的兄弟,你的下屬。”
薛安說道:“我知道了!”
吳歡:“說話的時候盡量凄慘點,說自己也有家人,留了點吃的,全拿來了。記住別再吹牛了,這時節,吹牛是要死人的!”
薛安:“我怎么覺得吳少你比我還世故?”
吳歡:“我哪是世故,只是書多讀了點,你也和你兒子一樣,學識字好不好?”
薛安:“我算了,一個大老粗,學什么字啊。我兒子學會就好!”
吳歡苦笑道:“你多學點字,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成為一代名將。”
薛安說道:“算了,先把這亂世過了再說!”
薛安揮動著鋤頭,使勁的撅著土壁,吳歡看著薛安的背影使勁的晃晃腦袋。
薛安不顧老娘,老婆的阻止,把家里的糧食拿了大半。分給自己下屬那些兄弟,說辭也和吳歡說的差不多。那些跟著他的士兵也了解他家里的情況,也對他更加的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