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彬并沒有在至高點,多冒頭。
大宗師境的意境,已經有了周天感應。慶帝身邊的那條老狗洪四癢,時不時的將視線,掃向這邊。
警惕心,還是很高的!
當即,冷彬先暫時撤離,以免打草驚蛇。
沒過多久,范閑也是從慶廟之中出來,看得出滿面桃花。
男人,食色也!
顯然,是對雞腿女郎,動心了!
現在,應該是在心里,琢磨著該怎么退婚吧?
慶帝賜婚,這個婚,不好退的!
冷彬得好好的謀劃,怎么攪黃慶帝打的如意算盤。
這個事情,得從頭推敲。
慶帝賜婚,為了什么?
就是為了玩平衡,鞏固自己的皇權。
實在是,掌控內庫大權的長公主,已經跟太子穿一條褲子了。
皇家內庫,卻是變成了皇太子的私人腰包,這是在搶慶帝的錢。
所以,慶帝要削權,剝奪長公子內庫的掌控權。
但是,在這之前,慶帝要考教一番,他這個跟葉輕眉的私生子,有沒有那個腕力,周旋于長公子,當朝宰相,皇太子,二皇子之間。
那么,突破點,有了!
所幸,范閑為了退婚,也是在自污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這一點,冷彬跟范閑,倒是不謀而合。
只要,讓慶帝對范閑,徹底的失望,退婚的目的就達到了。
而且!
昨晚陳萍萍也提醒了冷彬。
這天下,修煉霸道真氣的有三人,一個是慶帝,一個是范閑,外加冷彬。
而宮里的老閹貨,將昨天刺殺慶帝的目標,鎖定在霸道真氣之上。
慶帝,當然不可能自己刺殺自己。
那冷彬覺得,有必要在霸道真氣之上,做點文章。
最好,把水搞渾了!
僅僅搞渾一點點,讓慶帝起點疑心,基本事就成了。
要知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殺葉輕眉的事,終究是慶帝心里的梗,也是禁忌。一旦讓慶帝覺得,范閑觸動了那一條線,劇情會不會瞬間激化?
大方向,已經有了!
眼下,冷彬要做的,就是借刀殺人。最起碼,表面看上去,就是借刀殺人。
當即,名為暗中保護,實為尾隨跟著范閑,去了范府。
冷彬的目的,是那個箱子!
五竹一直想打開,卻是打不開,放在范閑那里的箱子。
箱子里面,就是昔日葉輕眉,笑傲江湖的那把大狙。
冷彬要這一把大狙,給偷走!
再在皇宮之中,放那么幾槍,觸動某些人的心弦,比如慶帝,長公子,洪四癢,或者是那條老狗后面的老太后。
這些人,勢必應該忘不了,二十多年前,皇宮里的那幾道槍聲吧?
一槍,槍爆前朝太子!
一槍,再爆前朝二皇子!
葉輕眉的大狙,名聲就是這樣打起來的。
殺太子親王,助慶帝登上帝位。
時隔二十多年,在又一輪潛龍之爭時,槍聲再起!
試問,這些安逸了二十多年的幕后黑手,會不會驚悸?
冷彬要的,就是跟慶帝宣戰:
槍響了,她回來了!
當然,她是回不來了,他們親手抹殺的。
但是,槍回來了!
這槍,最有可能在誰手中?
不過!
范閑這小子,將那個箱子,藏的十分的隱秘,冷彬并沒有第一時間,拿到。
偷不到,那就只能讓范閑,自己交出來。
“是你?你是昨晚那個…你要干什么?”
突然之間,房間里閃出一道人影,不就是昨晚那個,聽到他跟他父親密談之人嗎!
今天,竟然又來了!
瞬間,范閑只感覺毛骨悚然,被人尾速摸進來,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還有!
五竹叔呢?
他去哪了?
昨晚,五竹叔追出去之后,就沒有再回來。
難道?
“你把我五竹叔怎么了?”
不好的預感,范閑根本不敢再去多想。
“別緊張!五竹叔?你喊他五竹叔,那你也喊我叔吧!”
“啥?”
范閑不明白,這他嗎是什么邏輯,憑什么喊你叔。
“別緊張,你五竹叔有自己的私事,出了趟遠門!接下來,有什么事情,去監察院六處找我!”
“找你?你誰啊?”
“不是跟你說了嗎?喊我叔就可以!”
“你?叔?兄弟,你跟我說說,你多大了?有二十,成年了嗎?”
范閑也是眼皮子一翻,毛病!
“不能以貌取人,你覺得五竹看起來多大?你不是同樣喊他叔嗎?!”
“呃!”
這不提醒還沒反應過來,范閑確實覺得,跟他五竹叔相處二十年,貌似就沒見他老過。
站在一起,絕逼的兄弟,而不是叔侄。
“有什么證據?你又是我媽什么人?”
“小孩子家家的,你媽的風流事,輪不到你來八卦!”
“呃呃,明白了!我媽的仰慕者?”
冷彬臉色一黑,也就當默認了,先接近了再說。
“這是證據,自己看!”
當即,冷彬將五竹留下的那一塊令牌,丟給了范閑。
“監察院六處的?五大人,是我五竹叔!”
范閑接過令牌,驗證了一番,確實是五竹身上的那一枚令牌。
但,這還不夠!
保不齊,這人殺人掠貨,把他五竹叔給綁了,給做了。再從五竹叔身上,摸出令牌借此接近自己!
“令牌無誤,但并不能證明你的身份,萬一你丫的把我五竹叔,給做了呢?”
“白眼狼!你就這么希望,我將你五竹叔,給做了?”
“事實上,昨晚我五竹叔追你出去之后,就沒回來過!”
“沒回來過?不告而別?這事就不好解釋了!”
冷彬也是沒想到,五竹臨走之前,就是丟了一塊令牌,其他什么都沒有交代下來。
沒交代,那就不好取信范閑。
“嗯?紅樓夢?”冷彬掃了一眼書桌,發現了一本紅樓夢。
“拙作拙作!”
畢竟不是自己原創,文抄公最基本的靦腆,范閑還是有的。
但是,在冷彬看來,這靦腆卻是掩飾他無恥的表現!
冷彬翻了翻這本紅樓夢前面幾頁,發現跟他印象中的不一樣。
似乎,前面開頭曹雪芹自嘲的詩句,給刪減了。
當即,冷彬也是靈光一現,該知道怎么取信范閑了。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