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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心懷懼意

  盧發大敗而歸,而且把向浚失陷在晉軍陣中,向浚所部兵馬數百人,竟然只有零星的幾個人跑了回來。慕容漪大怒,當場就要把盧發推出去斬了,眾將苦苦哀求,這才留下他一條命,他戴罪立功。

  “諸位,今攔截晉軍騎兵失敗,有一千騎兵到了滎陽周圍,隨時可以威脅滎陽城下的大軍。如今戰場形勢非常惡劣,各位有何計策來扭轉局勢?”

  慕容漪在上面故作鎮靜,環視四周,卻發現根本無人應聲。他心里一陣悲哀:“今一戰,盧發大敗,已經讓這些權寒。向浚一死,竟然連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了嗎?”

  半晌有一人出列道:“將軍,劉義之雖然有千余騎兵出了滎陽,這千余騎兵面對滎陽城下的兩萬多大軍卻也沒什么大用處。只怕此時這千余兵,馬此時已經龜縮在南邊的縣里,茍延殘喘。如今滎陽城下必然已經派出兵馬尋找這支騎兵,現在除了阻止成皋城里派出援軍,咱們只需要等待滎陽城的指令就行了!”

  慕容漪定睛看時,原來是參軍杜禮。他欣慰地點零頭,道:“杜參軍所言有理,這千余人馬,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杜禮接著道:“眼下可慮者,乃是晉軍對我們不斷襲擾,讓我軍疲憊不堪,如今我們又遭逢此敗,士卒們士氣低落。我軍只有在接下來的戰事里,取得勝利,才能穩住軍心,完成堵截的任務!”

  眾將聽了,紛紛稱是。連著兩被晉軍擾,燕軍都沒能占上便宜,如今人數占優又遭逢大敗,士卒們難免會有畏懼心理,需要有一兩場勝利來鼓舞士氣,哪怕只是勝呢!

  慕容漪見諸將終于開始踴躍起來,心里放松下來,跟諸將協商起作戰部署來。

  從目前表現出來的手段來看,晉軍除了派遣騎兵出營交戰,就是晚間夜襲,讓燕軍無法正常休息,從而精神疲憊。于是慕容漪便著重與眾將推演了對付晉軍夜襲的戰術,希望能給這些前來偷襲的人迎頭一擊。

  滎陽城里,劉遠父子也在協商守城之策。

  這些子燕軍從東、北兩個方向不斷地進攻,已經半個多月了。雖然攻城強度算不上多大,但是卻從未止歇。晉軍各部輪番守城,也已經疲憊不堪了。最為可慮的是,軍中的糧草不多了。

  “本來打算等秋收之后補充糧食的,誰知道這些該死的燕軍竟然在秋收前圍城!父親,現在城中的糧草,只能維持大軍一個月了。而且這幾與城外的燕軍隔河對,箭支消耗的太快了些。”劉軌憂心忡忡地道。

  劉遠點零頭,沒有話。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燕軍選了這么一個時候來攻城,就是想要趁著城內糧食不繼,造成守城困難。而且城內的豪族心系城外的莊園,也難以安心守城。這都是因為自己實力不足,不能出城野戰,才有了這么困頓的局面。

  “父親,大軍糧草不繼,我們該當如何應對才好?”劉軌接著問道。

  劉遠嘆了口氣,道:“城中缺乏糧草,這是早就有的問題,又不是才出現的問題。想要守住滎陽城,必然要征集城內各家的糧食,然后由軍隊統一分配糧食。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必然要得罪唐、于兩家,那時候這滎陽城容易內亂。——安平,你覺得我們這次能守住滎陽嗎?”

  劉軌聽劉遠這么,不一愣。父親不解決大軍糧食的問題,卻談論滎陽城能否守得住,難道他已經有了退意?

  “難!我們求救的信使早就派出去了,至今杳無音訊。豫州袁真手里沒有多少兵馬,只怕是靠不住的。其他地方的兵馬,遠水難救近火,唯有駐守成皋的劉義之,可以支援我們。只不過,慕容忠顯然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派了不少兵馬,堵在成皋城外,隔斷了成皋和滎陽的聯系。所以這一次,劉義之只怕也是指望不上了。”

  劉軌逐一分析起來,卻是越心越是低落。

  劉遠道:“你的不錯!這次敵我力量懸殊,又沒有外援,我們已經難以守住這滎陽城了。只要我們父子不想與這滎陽城共存亡,我們就要隨時準備離開了。”

  似劉遠這等為國戍邊的流民帥,帶兵守衛地方只是謀取晉資本的手段,他們本也沒有為司馬氏盡忠的想法。只要留得有用之,籠絡住邊的部曲,將來總有復起的機會。眼前的局面極端不利,劉遠又何必在這邊陲城與燕軍死磕?

  劉軌到底年輕,聽聞劉遠想要撤出滎陽,神色間頗為不舍:“父親,便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劉遠苦笑道:“但凡有辦法可想,我們也不至于困頓如此。若是實在是守不住,父親也不愿意把這城池丟了啊!簇一丟,回到荊州,還不知道能落得個什么結局呢!”

  劉軌聽了,滿心不是滋味。有心要出個奇謀,能讓父親守住這滎陽城,頭腦里卻一片空白。

  “你這幾守城,有沒有發現城內的高、于兩家有什么異動?”劉遠突然問道。

  劉軌想了想,道:“這兩家現在還算配合,抽調部曲和民壯也算痛快。只不過,看起來不似以前忱了。想來他們也是在擔心這滎陽城守不住!”

  劉遠點零頭。現在滎陽城內糧食騰貴,一斗米要三百多錢,即便如此,高、于兩家也在惜售,每售出的糧食有限。再這么守下去,城內的百姓人家都斷了糧,怕是都要遭殃了。

  “密切關注高、于兩家的動向。局勢如此,他們難免要有異心。若他們有異動,先派兵平了他們再!”

  要知道,主動撤退是一種走法,讓人里應外合地拿下城池又是另一種走法。劉遠可不想好不容易積攢的這些部曲和家當都拋棄在這里。勢危急,以前的交可就算不得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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