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劉氏莊園。
劉牢之從安豐郡回來之后,除了跟高素、朱綽習練武藝,就是處理一些家族產業的雜事。各處產業之間現在有飛鳥傳訊,消息獲取的很是及時。自從袁家兄弟和高素鬧出不愉快之后,劉牢之就很少去壽春城了。
這日劉牢之正與高素一起在校場上訓練,有下人來報,說是第三船隊的劉華來了,帶來了不少海外的東西,正在南門卸船。
劉牢之心中一喜,便拉著高素向碼頭走去。
來到碼頭,果然見到劉華與劉府的管家陳笙正在交接貨物。兩年不見,劉華黑了不少,看起來海上漂泊兩三年,對他影響還是很大的。
劉華遠遠地見到劉牢之,連忙過來見禮:“劉華見過郎君!”
劉牢之把他扶了起來:“快快起來,不用多禮!一別兩年,你這臉色黑了不少!”
劉華大聲笑道:“南洋的太陽確實厲害,這次回來之后,整個船隊的人就沒有一個白凈的。”說著又向旁邊的高素行了禮。
高素還了禮,打趣道:“不過幾年功夫,劉華便帶著船隊逛遍南洋北海,你稱得上是中國出海第一人了!”
“郎君說笑了。到了南洋才發現,江南早有海商到南洋做買賣,只不過船隊的規模沒有我們大罷了!”
“嗯?”高素顯得頗為驚訝,他一直以為南洋商路是劉家開辟的。
劉牢之卻并不意外:“嶺南與南洋隔得近,來往方便,那里一直有商船往來的。只不過以往在海上行船,大家都是沿海岸線行駛,多走些路罷了!”
高素卻不知道劉家的航海技術是什么樣子的,聽了劉牢之這話不禁一愣,想要問卻又不知道從何處問起。
幾個人說笑著,一起進了劉府。劉牢之一面吩咐陳笙準備宴席,一面問起劉華等人的南洋行程。
劉華把這次南洋之行帶回來的所有東西列了一個清單,這個時候正好交給劉牢之,讓其查看,這才慢慢說道:
“郎君說得沒錯,初冬的時候下南洋,風向和洋流都合適,我們一路乘風破浪,順利地到了臨邑、扶南等地,后來經過了郎君所說的‘馬六甲海峽’。南洋一帶,并無大國,當地土著,膚色黝黑,與中國言語不通。若非有向導,我們還是要借助繪本跟這些蠻人交流!”
劉牢之點了點頭,一邊翻看著清單,一面隨意地問道:“此次出海,你們最遠到了哪里?”
“回郎君,我們最遠到了波斯!”劉華道。
“波斯?”高素驚訝地道,“波斯不是西方之國嗎,怎么能從南洋到達?”
劉牢之笑道:“天下的海都是相連的,從西域能抵達大秦、波斯,從海上自然也可以。這叫做殊途同歸!只不過海路艱險,走起來并不容易。”
劉華道:“郎君說得不錯。船隊這次抵達波斯之后,我們的貨物已經全部售賣完了,雖然前面還遠遠沒到盡頭,不過我們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前行了。我們在波斯補充了糧食和水,便開始往回返。”
“南洋之上,風浪很大,稍不注意就會造成船的傾覆。幸虧郎君裝備了一下小型福船作為護衛船,否則這次出海的損失還會大一些。”
劉牢之聽了,皺眉問道:“怎么還遇到了海難?”
劉華黯然道:“是。在天竺附近活動時,我們對那邊海上的水文不是那么了解,遇到一次大風,傾覆了一只輪船,觸礁了一輪船,好在咱們有足夠的漂浮物,兩只船救回來了四十多個人。其余的人,全部失蹤了。”
一只護衛船五十個人,兩艘船就是一百人,也就是說這次海難折損了五十多個人。
高素嚇了一跳,沒想到竟然折損了這么多人。
劉牢之嘆道:“海上行船就是這樣。遇到大風浪,很可能船毀人亡,尸骨無存!除了遇難的這五十多個,咱們還折損過人嗎?”
劉華點了點頭。在海上有兩個人生病了沒救過來。還有在天竺時,有部落想要打劫我們,殺傷了幾個人,后來我們的護衛隊集體出動,把這個部落滅了!”
劉牢之眉頭一皺,實在沒有想到還會發生這種沖突:“這么說你們帶回來不少人?”
劉華點了點頭:“不錯,帶回來一千三百多名奴隸。除了這些不開眼的部落,還有部落酋長愿意用奴隸換我們的貨物。這些奴隸都是些青壯,不但可以留下來干活,將來還可以作為我們的向導。”
劉牢之沒想到船隊做起了奴隸貿易。他的意向里本來沒有這些的,不過作戰所得,還真是無法杜絕。他只好對劉華強調了下不許虐待奴隸,不許發賣之類的。
劉華自然沒有異議,只說這些人暫時都安置在江北,等著劉牢之處置。
高素卻不以為一,笑著說道:“沒想到船隊的這些人這么彪悍,隨便出去一些都能消滅蠻人部落!”
劉華笑道:“那些部落不過是使用些木槍、吹箭,連盔甲都沒有,自然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若是狠下心來,把那一帶的部落全滅了也不是什么難事!”
劉牢之卻搖了搖頭:“拿下容易守住難!所以你們以后盡量避免與這些部落作戰。我們是去做買賣的,把人都殺光了跟誰做買賣去?即便是占了那里的土地,我們卻用來做什么?為了幾個奴隸,犧牲我們精心培養的水手不值得!”
劉華沒想到劉牢之會反對此事,連忙答應了下來。
劉牢之看到清單上多是些香料、寶石、珊瑚、藥材和一些香草奇樹、珍禽異獸,便點了點頭,說道:“很好!雖然遭受了一些損傷,你們此行的收獲還是很豐厚的。你們帶回來的花草樹木的植株和種子,最好交給那些奴隸來管理,免得我們因為不識習性而糟蹋了。”
劉華點頭稱是,說是將被的馮主管交待過了,而且往我們不要在一地試種,免得水土不服,無法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