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我們何不引王家和高家的力量為奧援?”站起來說話的是陳爽。
陳爽在劉牢之軍中資歷淺,但是提拔的速度非常快。就為了這個,他曾經惹得劉家很多人不快。不過陳爽曾經領導過“汝南抗燕聯軍”,并且取得了不錯的戰績。近兩年軍中比武時,陳爽部的戰績一向在安豐郡各支部隊中靠前。軍中畢竟是一個崇尚強者的地方,慢慢地大家也就接受了他。
劉牢之剛要回答,卻瞥見劉成之的嘴張了張,最終沒有說話,便對劉成之道:“成之有話,但說無妨。”
劉成之抱拳道:“王家、高家畢竟只是盟友,上次在淮北,這兩家已經撈足了,再上淮北去,已經沒有什么好處了。此時向他們求援,只怕要付出些代價!”
劉牢之點了點頭,贊道:“成之說得不錯。淮北現在已經是一片殘破,沒有那么多人口了,強行占住意義不大!所以如果遇到很大的阻力,我們寧可先退回淮南來,等待合適的時機再經略淮北!”
劉愿贊道:“郎君之言,是持重之道!”
“不過,我們也不能忽視了這兩家的力量!我們這些豫州的舊將,只有抱團取暖,才能生存下來!王家的大部分兵馬都已經出征,且不去論!高家的兵馬就在安豐郡,真要遇到變故,這些人是一定要用到的!”劉牢之補充道。
陳爽也抱拳稱是,認可了劉牢之的說法。
劉愿笑道:“真要用到安豐郡剩下的那些兵馬,那要遇到很大的變故才行!”
劉牢之點了點頭:“也未必是變故,真要我們能在淮北能站住腳,他們自然也愿意摻合一把。”
劉牢之對呂濤拱手道:“呂將軍,以你的資歷和能力,本來該任一幢之主才是。只是壽春莊園十分重要,乃是我們經營北方的前進基地,不容有失。所以這壽春地方,還是需要你來坐鎮的!”
呂濤還禮道:“郎君如此看重,濤還有何話可說,唯有以死報之!”
劉牢之笑道:“等這次的戰事了了,壽春的輕騎也會組建一幢騎兵,那時呂將軍就可以領一幢兵馬了!”
呂濤大喜,壽春這六百騎兵最早是呂濤和陳擎一手訓練出來的,自然知道他們的戰斗力非同尋常。他本來一直為沒能擔任幢主而耿耿于懷,這時候聽到劉牢之如此安排,倒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謝郎君厚愛!”
劉牢之道:“此番北上是否能取得戰果,尚在其次。壽春莊園,卻是我劉家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我們出發之后,你不但要帶好這八百部曲,時刻保持警惕,還要積極地打探周遭的形勢。一旦有隱患,立即向安豐郡求援,知道了嗎?”
呂濤見劉牢之如此鄭重其事,有些不解。北軍沒有合格的水師,所以這淮南地方,已經很久沒有外敵入侵了。劉牢之從來不拿這些事開玩笑,難道他要防備的,竟然是自己人不成?
果然呂濤聽到劉牢之接著說道:“我們劉家與豫州刺史府算不上多么融洽,這些年每逢戰事,袁中郎就派人到劉家來打秋風。送出一些不值錢的荒地,換取劉家的糧食。如果這次北伐,袁中郎能取勝還好,若是他戰事不利,只恐他會遷怒于我們,對我們劉氏莊園動手,那時候就是呂將軍守護我劉家的時候了!”
此言一出,不但是呂濤,就是劉愿、林飛等人,都是大吃一驚。劉家和袁家算不上和睦,但也遠到不了刀兵相見的地步,劉牢之這么說,未免有些聳人聽聞。
“郎君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半晌劉愿才從震驚中醒過來,開始質疑劉牢之了。
劉牢之搖了搖頭:“此事絕非是我臆想的。此次北上,袁家老三就曾經在歷陽攔截我。雖然他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我還是覺得這事不尋常!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等我們主力北上之后,你們要在醫館小鎮設卡,嚴查出入我劉氏莊園的人。凡是有十人以上的隊伍不聽勸阻,試圖強力沖卡,都可以視作入侵,格殺勿論!”
劉愿皺起了眉頭,覺得如此做派未免太過夸張,容易給人口實。他剛要說話,想了想又閉上了嘴巴,準備先回去跟劉建溝通之后再說。
呂濤這才知道劉家和袁家已經關系緊張如此,他不敢怠慢,連忙點頭稱是。只是了解此事之后,他一下子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了,要知道豫州軍府可是有兩三萬兵馬呢!等他們從北方回來,相對劉氏莊園的力量,那是幾乎是無法抗拒的存在。想到這里,呂濤緊張的地道:“郎君,既然情況已經如此嚴重,我們是不是把各個農莊的民壯也要動員起來?”
劉牢之道:“你們也不要如此緊張。此事演兵,會加劇壽春的緊張情緒,別人還以為我們要攻打壽春呢!你們還是按照慣例,農閑的時候演練一番,別荒廢了就成!等豫州的兵馬回來,還要有一段時間呢!這段時間,你們外松內緊,多做準備就是了!”
呂濤點頭稱是。
事實上劉牢之也知道,袁真不會在情況不明的時候,就悍然對劉氏莊園動手。那樣豫州內部就會先亂起來,自然也就沒有他袁真的好果子吃。真遇到什么變故,袁真要做的,也應該是先爭取劉家的支持才是。只是凡事都求個有備無患,沒有人能左右別人的想法,但是自己把籬笆扎緊了總是沒有錯的!
“趁這段時間還沒有秋收,劉氏莊園的各項防御設施都要修理出來,尤其是各種河道,千萬不能讓這些河道淤積得無法行船。現在在壽春,還沒有哪一支水師有可以劉家的船隊硬拼的實力。只要敵人無法渡過這一條條的河流,眾部曲和民壯依河防守,劉家的莊園就固若安湯!”劉牢之對自己親手設計的這些防御體系,非常的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