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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會稽王世子

  “看小王子的眉眼有些像我們華兒,是個帥氣的孩子!”阮氏走出來,喜滋滋地對鄭華說道。

  鄭華聽了,嘆了口氣,默不作聲。

  阮氏看著鄭華,詫異地問道:“你這是怎么啦,像你不好嗎?”

  一旁地鄭欣對母親嘆道:“母親快別說了!就因為大郎君這長相肖母,王爺心里有幾分不喜,這些日子過來的次數不多呢。倒是李氏所出的小郎君,長得酷似王爺,頗得王爺的歡心,這些天…唉!”

  想鄭欣在王府這些新納的姬妾當中,算是最受會稽王喜歡的一個,侍寢的次數也最多,誰知道她的肚子偏偏一直沒有動靜,讓她這心里如何能夠不著急!所以雖然鄭華是自己的姐姐,她心里也不無芥蒂,這些日子也沒到姐姐這里幾次。

  阮氏一愣,實在想不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不過這種事實在是理不清楚的,只好出言安慰道:“既然這孩子是長子,你還怕什么!王爺再喜歡二王子,也沒有廢長立幼的道理!再說,這孩子們要長大,還有好些日子呢,沒準等孩子大了,王爺就喜歡了呢!”

  鄭華正色道:“母親慎言,什么長子、二王子,千萬不可亂提,曜兒在王府里行六。”

  阮氏登時省悟,會稽王先后失去五個兒子,尤其是長子司馬道生還是被他幽禁至死,這時候她稱司馬曜為長子,可不是要自找不痛快。

  鄭欣卻苦笑道:“這又不是立太子,還可以長大了再立,這世子的名位,卻是很快就會報宗正定下來的。”

  鄭華卻道:“我也不圖什么世子名位,只要這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地長大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阮氏拍著鄭華的手,笑道:“華兒這么想就對了,有些事是爭不得的!”

  鄭欣冷笑道:“在這王府里,只怕沒人會這么覺得。越是謙讓,越是讓人欺負呢!”

  阮氏不高興地道:“大喜的日子,你說這些做什么!父母不在身邊的時候,你們姐妹能夠互相扶持,才是立足之道呢!”

  鄭欣正要爭辯幾句,就聽到門外的宮女喊道:“徐夫人到!”

  鄭欣顧不上再與母親爭辯,連忙站了起來迎接。徐氏為司馬昱生了個女兒,一直頗為司馬昱的受寵愛,這些年司馬昱還一直希望徐氏能為他生個兒子呢!因此徐氏雖然沒有被立為正妃,卻一直為司馬昱處理府事,算是王府里的女主人。

  王府里一下子添了兩個男丁,徐氏又是歡喜又是失落。歡喜的是會稽王一脈有了繼承人,她們這些會稽王的家眷,以后也能有著落。失落的是,這些年徐氏到處求醫問藥,就是沒能再為司馬昱生出一男半女的來,卻被王爺新納的兩個女子占了先。作為王府后宮的管事人,鄭、李兩位侍妾產子,她又不能不聞不問,這些日子著實是過得有些煎熬。

  走進屋里,徐氏看到鄭欣和她的母親尤氏在門口迎接自己,鄭華也要掙扎著從榻上下來,忙讓宮女扶住鄭華,笑道:“妹妹身子還虛弱著,快別這么多禮數了!”

  安撫好了鄭華,徐氏跟尤氏和鄭欣打了招呼,才道:“妹妹身體虛弱,王爺囑咐我在府里找些補品給妹妹送來。”說著伸手一招,走進來一個捧著盒子的宦者,卻是趙齊。

  鄭華受寵若驚,忙對徐氏道:“姐姐怎么勞動趙總管送東西,折殺賤妾了!”

  趙齊卻躬身道:“夫人莫要這樣說,這本是奴婢該做的!以前有什么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趙齊雖然只是個寺人,卻是司馬昱的親信,是府里的內總管。因為趙齊和劉牢之鬧得不愉快,連帶著對鄭氏姐妹也不待見,雖然沒有對她們使什么絆子,卻也沒怎么搭理她們。現在鄭華為司馬昱生下了長子,情形卻不同了。作為會稽王的心腹,趙齊當然知道這個長子意味著什么。而且以司馬昱的性情,雖然這個長子不是他最寵愛的姬妾所生,卻也不會怠慢了他。只從他雖然不待見李陵容,這段時間卻還是經常過去看望二郎君就看得出來。為了及早與鄭氏姐妹消除隔閡,趙齊去求了徐氏,然后親自上陣,為其拿送東西。

  阮氏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鄭華笑道:“總管一向待我們姐妹客客氣氣的,什么見諒不見諒的!”說罷便讓宮女準備了些東西,打賞給趙齊。趙齊身為一府總管,當然不會在意鄭華的這點東西,但是這至少表明了她的態度,趙齊連忙躬身道謝,告退下去了。

  鄭欣看到一向倨傲的趙齊如此討好姐姐,心里又是高興,又是失落,患得患失的站在那里,像是丟了魂一樣,一直到徐氏出門,也沒聽到她和姐姐在說些什么。

  送走了徐氏,阮氏笑著對鄭華說道:“我說什么來著,這兩位可都是會稽王面前得力的人物,如今能如此善待你們,說明連他們也都看好大郎君!世情如此,有什么好擔心的!”

  鄭華笑著點了點頭,稍稍放下了心事。

  卻說司馬昱這幾日因為添了兒子,心里很是高興,下朝之后必會逗弄逗弄兒子。雖然因為李氏所出的幼子肖己,多去看了幾次,卻從心眼里厭惡李陵容。身份低賤就不說了,長的還又黑又丑,弄得司馬昱每次跟她親熱搞得都跟上刑場似的。不過人雖討厭,肚子卻爭氣,為自己生的這個兒子也頗合自己的心意,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那個賤奴的影子。

  “這小子,既然知道鄭氏宜男,為什么還要把李陵容找出來,是存心惡心我嗎?”說起來司馬昱之所以要強納鄭欣,除了喜歡她活潑的性子,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想要跟劉牢之別苗頭。鄭氏姐妹一母同胞,生活環境一樣,如果鄭欣也能夠為自己生兒子,那劉牢之那些神神叨叨的話就只是湊巧而已,誰知道明明是徐氏和鄭欣侍寢的次數更多,卻偏偏她們兩個的肚子毫無動靜,讓個司馬昱情何以堪?

  每每想起這些事,司馬昱眼前就會浮現出劉牢之那張有些倨傲和倔強的臉。“不管怎么說,這小子也算是為我解決了心頭大患!”司馬昱這樣安慰著自己。

  “王爺,參軍毛珍求見!”門外的侍從稟報道。

  “讓他進來吧!”司馬昱放下自己紛亂的思緒。

  毛珍現如今在司馬昱的撫軍大將軍府任參軍,平時處理些雜務,與劉家的貿易也一直是他在主持,司馬昱早就吩咐了他前來問話。

  毛珍進來,行禮罷,垂手站在一邊。

  司馬昱問道:“與劉家的貿易,怎么樣了?”

  毛珍拱手道:“啟稟王爺,一直頗為順利。除了玻璃制品、陶瓷制品、白酒和白糖,最近還增添了葡萄酒,在建康的銷量頗好!”

  司馬昱皺眉道:“承祖啊,你說少府掌天下能工巧匠,做不出玻璃制品也就罷了,怎么陶瓷制品也比不過劉家?還有這酒,為什么我們就釀不出來白酒,每年光這些東西,要送給劉家多少錢糧!”

  毛珍暗道:“我又不在少府當差,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嘴上卻道:“王爺若是有意,朝廷下大旨意,讓劉家獻出方子也就是了!”

  司馬昱搖了搖頭:“這又不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東西,豈能由朝廷出面搶奪,朝中大臣們也不會同意的!再說,這些東西掌在劉家手里能賺錢,掌在少府的手里就未必了。”

  毛珍暗自點了點頭。少府覬覦劉家的紅糖秘法,當年找不到太多的甘蔗,制出來的紅糖大多都是宮中自用了,剩下的一些才賣到建康市上。第二年少府和各大家族種了大量的甘蔗,也制取了巨量的紅糖,怎料市場的容量就那么大,各家的紅糖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滯銷,于是各家便趁機拖延要上交少府的錢,庾家甚至想要用紅糖抵賬!最后少府雖然沒有賠錢,卻也只是賺了些小錢。反倒是劉家趁機大肆出售白糖,賺了個盆豐缽滿。

  毛珍苦笑道:“王爺,現在制糖的各大家族撐不住了,都開始降價出售紅糖了。”

  司馬昱無奈地搖了搖頭。紅糖雖好,留在手上也不能當飯吃,這個事情他也沒法管。少府也積壓了不少紅糖,實在賣不掉就只能折支了。他皺眉道:“劉家這個紅糖秘法,說到底就是熬制蔗汁的時候加上了一把草木灰。你說這么簡單的事,為什么咱們少府就沒有人做得到?”

  毛珍笑道:“事情可不就是這樣,說穿了一文不值,人家不說,就是秘法。下官敢保證,劉家的這白糖之法也不難。”

  司馬昱笑道:“理是這么個理,可就是有些不甘心呢!鄭氏產子,估計這小子會親來建康,到時候你跟他談談,看看能不能要些東西回來!”

  毛珍苦笑道:“王爺,那小子豈是好相與的,他不想給的,也難要出來;他送出來的,怕是也沒什么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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