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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生死間

  穿好自認為比較穩重的衣服,風與云拂過空空的袖管,深吸口氣,披上件外套,出門。

  ID風云,本名風與云。

  這不是他第一次跟段顏約會,只是自己的身體總是引來不太必要的目光,他本身是不害怕的,但是卻怕段顏在意。

  雖然他可以讓食鐵獸進入擬手狀態,但是難以解釋,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讓另一只手出現。

  他的計劃是,找哪一天去趟上港,說謊稱自己接受了機械肢體擬生實驗,植入了義肢。

  只是在這之前必須得策劃一番,讓她相信自己真的賺了很多錢。

  呼出一口白氣,風與云緊了緊衣裳。

  東北冷得很快,11月份未到,晚上最低已經到零度了,他和段顏約的是七點,太陽早下山了,氣溫大概十度不到。

  “走吧。”

  段顏主動挽起了風與云的手。

  今天她穿得厚實,還裹了圍巾,怕冷的她今天穿得活脫脫像一只過冬的企鵝。

  一路通過公共交通來到餐館,暖氣烘烤下,二人把外套脫下,交談著瑣事,吃著包子和鍋包肉。

  菜剛上沒多久,段顏夾了兩筷子象征性的吃了點就矜持的停止了進食。

  “你怎么吃這么少?”風與云問道。

  段顏微笑:“七分飽就好了,我怕體重過百呢。”

  珠子神出鬼沒:“命運抉擇的時刻到了!”

  A:女人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B:對哦,是該吃少點。

  C:敞開了吃,我請!

  D:不吃飽怎么有力氣看電影呢?

  風與云覺得D好像可以,但是看電影跟吃飽也沒多大關系吧?況且看電影需要力氣嗎?又不是拉練。

  “那我把這些吃完吧。”

  浪費是一種罪過。

  “叮,好感10,數據校準中…紅色警報!紅色警報!對方好感已低至戀愛合格線!岌岌可危!請積極配合系統工作,否則后果自負!注定孤生!”

  風與云看看段顏笑瞇瞇的臉龐,內心對珠子呸了一聲。

  我注孤身?信你個鬼。

  段顏臉上是笑嘻嘻的,內心卻已經在抓狂:啊啊啊我好餓啊,早餐沒吃中午就吃了一片代餐面包,你給個借口我我不就能說服自己了嗎?大豬頭!等會看電影都要餓暈了!

  他們吃完,去坐地鐵打算前往中央大街。(實際那附近地鐵還沒建成,劇情所需,就當未來有了;那里離中央大街也不遠,劇情所需,就當遠了。)

  “買好票了嗎?什么電影?”

  “我的豬頭女友。”

  “怎么了?”

  “沒什么,這名字怪怪的。”何止怪!他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已經和娛樂業產生代溝了!

  聊著電影的事,他們走進地鐵口,見安檢口沒人,他們直接入了站,卻看到一群人尖叫著瘋狂往外涌出。

  而準備進站的人也莫名其妙的跟著驚慌起來,也往回跑。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所以人比較多,風與云一不留神,和段顏被混亂的人群沖散了。

  珠子的聲音突然出現,語氣凝重:“小心,我感受到了一股能量氣息,是來自加勒斯的。”

  風與云視線望去,憑著身高優勢,只能看到遠處潔白的磚塊似乎染上了紅色。

  槍聲!

  在赤夏,輕易不動槍,一旦動槍,只能說明情況十分緊急。

  人群更加驚恐了,發出各種竭斯底里的尖叫,眼中只有出口。

  風與云著急地往四周環視,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真被他找到了段顏,此時的她靠著柱子,臉色慌亂,臉色有些痛苦和不知所措。

  風與云顧不得了,聽著不斷的槍響,推攘著眾人,幸好似乎人群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他順利來到段顏旁邊,護住了她。

  “好痛,剛剛被踩了下,又磕到膝蓋了。”段顏慘兮兮的抓住風與云的手,慢慢坐到地上。

  “我先抱——”

  砰——

  又一發急促的槍聲,隨即便是一聲慘叫。風與云下意識轉頭看去,只瞧見一藍衣人被分段的畫面,濺灑一地鮮血臟器。

  “果然…在現實,我就是無敵的,哈,哈哈哈!”兇手一身分不清黑紅的血衣,神色癲狂。

  段顏呼吸都忘卻了,死死拉緊了風與云的手。

  好可怕!好害怕!

  風與云吸著帶有血腥的空氣,仿佛回到了一統戰爭的時候。

  “我的手!我的手!救我!醫療兵!”

  身體微微顫抖,全身難以抑制的恐懼。

  這并不是游戲,無法心里暗示,這就是現實。

  玩家。

  對方也只能是玩家。

  所以…我并不是特殊的。

  “你就是特殊的。”珠子說道,“你可是加勒斯唯一的召喚師,古往今來,我依稀記得,每位召喚師都不缺乏勇氣。”

  “我…”

  “至少,她需要你的勇氣。”

  風與云輕輕偏頭,段顏死死攥緊自己的外套,因恐懼而下意識流下的淚珠打濕了妝。

  “你走…快嗚。”段顏回過些許神,哭著對風與云說道。

  “嘿嘿嘿,這豐厚的血力,果然比貓狗強多了。”血衣男子瘋狂的笑了起來,四周的血氣涌動,竟飄了起來,卷入他的體內,使其臉色漸轉紅潤。

  “第五十六條:現役軍人必須忠于祖國,履行職責,英勇戰斗,不怕犧牲,捍衛祖國的安全、榮耀和利益…哪怕,我已經退役。”風與云喃喃自語,抑制住了顫抖,緩緩站直了身體,站在段顏面前。

  “走啊…”段顏拉住了他的褲腳,搖著頭,“別逞英雄。”

  風卷云轉身輕輕掰開她的手,目光認真:“我當初回來的時候就是英雄待遇。”

  “有斷手的英雄嗎?!”段顏情緒有些激動,不惜揭他的傷疤。

  “有。”風卷云斬釘截鐵。

  “真的......好感人肺腑,讓人羨慕得要死要死的感情啊!”血衣男子的聲音變得低落,但卻又逐漸激動。

  “為什么?你說為什么?她就是要指著我腦袋說我是個只會玩游戲的廢物呢?我不是廢物!我不是!”血衣男人抹了抹淚珠,露出狠歷的神色大吼。

  “所以,她該死!路邊的野貓朝我叫?為什么,那是嘲笑!該死,該死!為什么地鐵那么多人都奇怪的看我,你們,真該死啊!!!”

  四周仿佛陷入了一片血色當中,血衣男子的雙手,凝聚成了一雙巨大的血爪!

  “食鐵獸!”

  唰——自齊肩斷開的手臂,突兀的張裂生長出了一只健全的手。

  “兵刃模式!”

  手一下變幻,轉化為帶光澤的液體再迅速凝聚成了一把黑色的長刃。

  段顏張著嘴,再也合攏不上,眼前的景象,竟然有些熟悉。

  血衣男子揮舞著血爪沖上前來,風與云直接朝著對方襲來的雙手橫斬。

  明明兩個人類,相互攻擊竟發出金屬的鏗鏘聲。

  “我聞到了,極品的味道。”血衣男子張開大嘴,舔舐了一圈唇,狂熱的盯著風與云。

  風與云臉色緊繃,并不回話,或者說,他的攻擊,已經代表了他的回答。

  再次交鋒,風與云的食鐵獸堅硬程度更勝一籌,斬傷了對方。

  血衣男子低頭看看被劃出一道血痕的胸膛,臉龐扭曲,猙獰道:“血的力量,你不懂!”

  猛然!風與云四周紅光閃爍。

  珠子:“要糟!快跑!”

  唰唰唰!

  風與云四周出現數個鐫刻有紋路的血圈,數十道紅色尖刺突出!

  “咕…咳。”

  血刺消退,是張開一個半圓,由食鐵獸所化,試圖護住身體的黑色護盾,但已然被洞穿,隨著血刺的消失,身上被貫穿數個血洞的風與云無力的掉在地上,微微抽搐。

  珠子狂吼道:“召喚!你是召喚師!不是戰士!快使用召喚!”

  風與云眼前只覺得一片模糊,食鐵獸化作的手臂逐漸收縮,消失,成了一條蜷縮著、氣息奄奄的小蛇,用無力的黑色眸子看了風與云一眼,緩緩閉上。

  血衣男子嘿嘿笑著,緩緩走來。

但有人擋在了面前,白燈下的影子遮住了風卷云  風與云模糊的視線只能看到一道背影,一襲長發,呼吸急促起來,可別…

  在好像要死亡、意識消散之前,他腦子里閃過一段對話。

  “神秘能量還有什么用?”

  “不是說過了嗎?也就是召喚和強化咯。”

  “哦…我能用在食鐵獸上嗎?”

  “有點虧啊,小鐵又不是什么強力的虛空獸。”

  “滾開,廢物。”段顏勉強站在風與云面前,盡力用掩飾不住的慌張表情看著血衣男子,說出挑釁的話。

  血衣男子一愣,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找死!”

  他大怒,廢物這兩個字,就是他的逆鱗!大吼一聲,血手迅速膨脹,朝緊閉雙眼渾身顫抖的段顏揮砍過去。

  “颯!”

  咚——

  段顏只覺得眼前仿佛閃過一道青黑色影子,眨眼間,那個血衣男人便消失了。

  而不遠處的墻上,轟隆一聲,如同炸彈爆破,轟起了大片白灰。

  她不清楚發生什么事,因為她更關心身后的人。

  “風云!風云!”

  此時的風與云,跟死了沒兩樣,就像被扔進渦輪的破布娃娃。

  珠子也急切起來:“別死呀喂,你死了我又得下煉獄了,這個世界這么好玩,我可不想這么快走啊!”

  好累啊…

  風與云感慨。

  “颯!”

  血衣男子終于看清了是什么東西在攻擊他了,一條帶著不規則鱗片,頭部附近還有倒刺的巨蛇!

  “我是超人!我是不會死的!”

  食鐵獸纏住了他,在對方的吼叫聲中,吐了吐蛇信,黑色眸子閃過幽幽綠芒,全身鱗片瞬間炸開!

  “我——咕….”

  血衣男子頓時沒了聲息。

  食鐵獸緩緩松開了他,那人就像沒了骨頭的豬肉軟綿綿不成形狀的跌倒在地。

  食鐵獸看看出口,再看看倒地的風與云,猶豫了一下,縮小身形,快速掠過地面,咻的從小腿鉆入風與云體內。

  風與云忽然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渾身抽搐起來。

  隨著凌亂腳步聲的接近,風與云的意識仿佛逐漸回來,心臟開始跳動,朦朧中,還能聽到段顏的喊叫聲以及一些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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