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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潞王失利

  隨著潞王昏迷,侍衛統領在第一時間接過指揮權,他將親衛們聚集起來,把潞王架到安全的地方,周圍的明軍見潞王都沒跑,也跟著躊躇,隨后反應過來的校尉們趁機吆喝和約束自己的部下,明軍在赤壁水邊上重新站住了陣腳。

  等劉芳亮的人馬離得近了,明軍們才發現原來并沒有敵方的援軍,還是剛才那伙人馬,頓時氣得哇哇大叫,可是潞王沒有發令,又不能輕易出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大搖大擺的撤走了,在赤壁水那頭的劉恩也趁機率領弓箭手從容撤離。

  兩個時辰后。

  潞王在黃道宗和倪元璐關切的眼神中悠悠轉醒,醒來的瞬間見眾人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頓時回想起方才狼狽的模樣,驚覺自己似乎還未脫離危險,頓時急呼道:

  “劉賊如何了?”

  侍衛統領將潞王昏迷后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朱常淓聞言后頓時一張圓臉因為羞愧而漲成了醬紫色。

  劉賊可恨,竟然如此詭計多端!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劉芳亮著賊廝耍了,以至于還未決戰,就白白折損了萬余將士,羞愧感讓潞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出師不利,真是出師不利啊!

  其余幾路兵馬都順風順水,自己親自率領的中軍就吃了這么一個大虧,潞王懊惱道:

  “孤王無能,以累三軍......。”

  “殿下切不可妄自菲薄!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昔日漢高祖勇不如樊噲,智不如蕭張,運籌帷幄不如韓信多矣,然而能任賢用能,終成霸業,王爺乃太祖血脈,何等天潢貴胃,更應振作起來才是,焉能為失一時之小利而自否耶?”

  黃道宗語氣極其嚴肅,朱常淓聞言恍如當頭棒喝,連連點頭以示肯定。

  “先生所言甚是,依二位先生看,孤王下步該當如何?”

  “劉賊精心設此毒計,然而調動的兵力卻并不多,我看非是不想,而是不能矣,否則早就乘勝追擊了,足可見其兵力應當十分緊促,殿下應盡快集中各路大軍擊其主力尋求決戰,然后畢其功于一役,其余州城自可一檄而定。”黃道宗將自己的分析一并說了出來。

  倪元璐對此的看法也表示認同,附和道:“黃長吏言之有理,殿下率領大軍在外,應當速戰速決以定人心,否則久居其外,恐人心生變。”

  他提醒了一下潞王,老巢的局勢還相對復雜,同時還要防備北邊的祖大壽部,趕緊趁早打完回去穩定人心。

  見左右兩個心腹謀士都這么說,潞王點頭道:

  “傳令給張世杰、周明碩兩部,令其速速領兵同本王會師平陽府城,十月十六前務必抵達平陽府。”

  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后又發令道:

  “在派出信使給趙毅,讓其協助本王進攻平陽府,破城之日,允許其部劫掠三日。”

  黃道宗有心要勸,但是被一邊的倪元璐扯了扯袖子,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當朱常淓的軍令發出后,駐軍在和順的祖大壽也見到了自己的幕僚李道。

  祖大壽今年六十有五,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將,他出身遼東,前半生都在抗清。更是在1628年創下了明末比較罕見的針對滿清的勝利‘寧遠大捷’而聲名遠揚,隨后因功升任錦州總官兵,1631年在‘大凌河之戰’中,彈盡糧絕后依然不愿投降,抗清的意志可以說是十分堅定了。

  就是這么一個人,在數次反復詐降,寧愿自己子女深陷敵營隨時會死的情況下,還甘心提著腦袋為大明朝廷賣命的人物,卻因為三番五次困守孤城而遲遲等不到援軍,以至于城中幾度上演‘殺人相食’的慘劇。

  最終,在上官投降且又一次困守孤城一年之久的祖大壽對大明朝廷徹底死心了,帶兵開城投降,沒想到對滿清造成了非常多麻煩的祖大壽不僅沒死,反而還獲得了多爾袞的優待,不僅自己受封漢軍正黃旗總兵,允許獨領一軍外,而且滿門皆貴,這份權柄和信任在滿將中都少見。

  曾經對大明有多忠誠,現在對大明就有多殘忍,為了不負多爾袞的信任,在多澤的大軍發生鼠疫后,祖大壽要求主動留下斷后,清剿山西的勢力,其兄長祖大弼已經清剿完忻州的順軍殘部了,并且一路北上,打通了半個太原府以北的地盤,勢力與大同府接壤,整個太原府中部除了寧化所以西的地方還有許多割據棱堡的鄉紳宗族沒精力逐個清剿外,就剩下太原府城和南部的趙毅勢力沒有收拾了。

  收編了這些流寇殘部的祖大壽除了有本部精兵三萬之外,又從降兵當中挑出的精壯接近五萬人,合計八萬人,實力大漲。

  加上多爾袞在京城獲得了李自成的遺產后,七千萬兩白撿的白銀花起來不心疼,對祖大壽的部隊可是一點都沒虧待,即便是降兵的待遇都很好,整個軍隊的士氣很旺盛,已經具備了朝南方擴張的機會了。

  太原的鼠疫他不確定有沒有徹底消散,只能先放在一邊,準備從遼州的張世杰勢力開始往南打下去,最好將潞王給滅了,把明庭在山西的實力統統趕出去。

  此時祖大壽正坐在椅子上披著一件熊皮御寒,聽著李道帶回來的消息:

  “大帥,劉芳亮已經決定歸降大清了,我按照大帥的吩咐,讓他固守平陽府至少三十日的時間......。”

  “你辦的很不錯,先下去休息吧。”

  祖大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讓李道退下后,拿起筆斟酌了許久,隨后在白紙上迅速的寫了一封折子,吹干墨跡后小心包好,遞給戌守在外的心腹家丁,吩咐道:

  “把折子帶回京城交給攝政王。”

  在京城的多爾袞也沒閑著,轉眼到了冬天,京城四周已經穩定了,同時會盟蒙古,實力和聲望都上漲了一個平臺,已經從睿親王進階到攝政王了,而且屁股還坐的很穩。

  一邊讓豪格帶領大軍熊吞山東,屠殺不臣,另一邊積極的籠絡當地的士紳和名望,為來年的科舉做準備。

  他要讓天下知道,自己帶領的大清,不是搶完就跑的土匪,而是來中原奪鹿爭鼎的,獲得讀書人的支持能省很多功夫,這些軟骨頭的讀書人最擅長粉飾太平顛倒黑白,恰好能給大清的身份披上一層冠冕堂皇的外衣,加上他們善鼓唇舌,容易傳播自己想要傳達的輿論。

  多爾袞覺得山東孔家的孔胤植就很不錯,不僅恭設香案,全族剃發,還寫了一篇初進表文,這篇文章還挺得福臨喜歡的。

  什么“山河與日月交輝,國祚同乾坤并永”,讓太監念了好些遍,敢情這幾個豎儒就弄不懂現在大清誰做主,也不知道寫寫本王的功勛。

  不過要是大明的讀書人都和孔胤植這么識相那也不好,都那么老實,本王就不好殺人了。

  養心殿里,多爾袞閉目假寐的想著這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忽然聽到了奏報。

  “啟稟攝政王,有祖大壽的折子。”

  “拿上來。”多爾袞對祖大壽的能耐很清楚,知道有他在,山西之事無慮矣。

  果然,打開折子一看,多爾袞神清氣爽,某日某月,某某地歸附,某月某日,某某地已被拿下,山西之地,轉眼間四有其一了,當初的兵馬三萬,已經壯大到了八萬,看來本王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看在本王又為大清開疆擴土的份上,一會兒定要布木布泰好好犒勞犒勞本王。

  多爾袞心中暢快,嘴角不知不覺露出了一絲微笑。

  不過,但他看到了潞王朱常淓的勢力膨脹到十多萬人的時候就開始不鎮定了,目光頓時嚴肅了起來,當又看到祖大壽的計劃,頓時撫掌稱贊,同時朝著門外喊道:

  “叫多鐸速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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