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城,看著城外不斷集結的烏桓人與鮮卑人,田豫的眼中,充滿了凝重之色,他們這些異族雖然效仿昔日的匈奴制度,但是卻又比匈奴人要精明很多,他們從中原人手中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攻城器械的制作,馬蹄馬鐙等東西。
中原數十年的戰亂,導致不少人才外逃,他們帶去了不少中原的先進文化,醫療和各種工藝,如今的烏桓人與鮮卑人,早已不再是昔日的蠻夷之邦。
樓班指著薊城對拓拔元雄說道:“拓拔,看到了嗎,拿下薊城,我們便是幽州之主,可惜你們鮮卑單于膽小,不敢進攻并州,否則的話,我們兩族占據幽并,那該是一件多么偉大的事情啊。”
拓拔元雄這次與烏桓聯合,是代表的拓拔部落,而不是整個鮮卑,鮮卑步度根自被曹彰打敗后,便一蹶不振,對中原皇朝有了畏懼之心,鮮卑各部對于步度根的膽怯十分不滿,此時的鮮卑早已經四分五裂,分為五個強大的部落,分別是慕容部,拓拔部,乞顏部,獨孤部和尉遲部,這五個部落每個部落都擁有甲士數萬,他們名義上仍舊聽命于步度根,實際上卻早已經自立為王,彼此之間相互攻伐。
拓拔元雄笑道:“樓班單于,我們鮮卑與烏桓本就同出一族,如果樓班單于真的能夠打敗魏國,我拓拔部落愿意效忠單于。”
樓班聞言,大喜,說道:“拓拔,等攻下幽州,我便效仿中原,我為皇帝,你為鮮卑王,我們也建立一個皇朝如何?”
拓拔元雄眼中閃過一絲意動,說道:“好,我們一言為定,攻下幽州,我拓拔部落唯單于馬首是瞻。”
樓班得了拓拔元雄的承諾,心中高興,命令烏桓士兵準備攻城,他要在拓拔部落面前顯現烏桓士兵的勇猛。
烏桓士兵們翻身下了戰馬,推動著云梯,巢車,攻城槌,對薊城展開了進攻。
“吼吼~”
“將軍,烏桓人上來了。”
高濟是幽州的一員大將,望著城外越來越近的烏桓士兵,高濟的眼中流露出凝重之色,烏桓人的突然襲擊,導致幽州大半陷落敵手,北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被攻破,漁陽郡更是直接投降了異族,這讓高濟十分憤怒。
田豫拍了拍高濟的肩膀,說道:“升道,放心吧,薊城固若金湯,而且我已經向冀州和并州求援了,只要我們堅守三個月,援兵一定會趕到的,到時候我們再奪回失陷的城池。”
高濟點了點頭,眼看烏桓士兵已經進入了射程,田豫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大聲喝道:“將士們,準備…射擊。”
“嗖嗖嗖”
守城的幽州士兵紛紛松開了弓弦,一支支羽箭射向了城下的烏桓士兵。
“噗”
一個烏桓士兵被一箭射中眼睛,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身后的烏桓士兵索性直接踩著他的身體繼續前進,將他活活踩死。
“啊~”
負責推動云梯的烏桓士兵被亂箭射殺,一具具尸體倒在了前進的道路上,鮮血染紅了土地。
“嗖嗖嗖。”
巢車被火矢射中,燃起了熊熊大火,一些倒霉的烏桓士兵被火焰引燃,發出凄厲的慘叫。
樓班看著自己的將士們一個個倒在了進攻的路上,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他對身邊的一員將領說道:“烏蘇谷,你帶著騎兵殺一殺城樓上敵人的氣焰。”
烏蘇谷是一個身材瘦小的烏桓人,不過沒有人敢小覷此人,因為烏蘇谷是烏桓最善射之人。
烏蘇谷領命,率領著三千烏桓騎兵朝著薊城殺去。
高濟見烏桓人派出了騎兵,不由疑惑的對田豫說道:“怎么?這群烏桓人還想騎著馬跳上我們的城樓不成?”
田豫凝重的說道:“吩咐將士們拿起盾牌,準備防御。”
高濟聞言,正疑惑間,突然發現城外的烏桓騎兵在距離城樓還有兩百米左右的時候,突然全部舉起了角端弓。
角端弓,是烏桓人取草原異獸之角,制作的獸角弓,這種弓雖然射程不遠,但是對于游牧部落來說,材料極為容易獲取,是烏桓等游牧部落最喜歡用的弓。
“該死。”
“嗖嗖嗖”
烏桓騎兵紛紛舉起角端弓,對著薊城發起了攻擊,一支支羽箭從下往城樓上拋射,落在了城樓上,給城樓上的弓箭手造成了不少的傷亡,好在田豫及時命令大家舉起了盾牌,減少了傷亡。
有了騎兵的幫助,烏桓士兵成功將云梯搭在了城墻之上,巢車也推進了城墻,巢車上的烏桓士兵在巢車的掩護下,對城樓上的幽州士兵進行射擊。
“咚~”
攻城槌狠狠的撞擊在城門上,高大的城門發出一聲聲震耳的轟鳴。
烏蘇谷見烏桓士兵已經成功靠近城墻,便呼嘯一聲,帶著烏桓騎兵撤退,不愿意繼續與城樓上的幽州軍對射。
“金汁,快,給我倒。”
高濟指揮幽州士兵將煮沸的金汁對著城樓下正在用攻城槌撞擊城門的烏桓士兵倒了下去,隨著一陣凄厲的慘叫,烏桓士兵丟下攻城槌,狼狽而退。
一個烏桓士兵剛剛攀上城樓,被高濟舉著一塊石頭砸在了腦袋上,烏桓士兵的腦袋順便爆裂開來,朝著城樓下倒去。
幽州士兵奮勇廝殺,與攻城的烏桓士兵展開了激烈的交鋒,戰斗一直持續了三個時辰,直到天色轉黑,樓班方才下令撤兵。
“呼…呼…這群該死的烏桓人,真難對付…”高濟見烏桓士兵退了,忍不住癱坐在地上,喘息道。
田豫一邊查看著士兵的損傷,一邊安排士兵修繕城墻,收集城上還能夠使用的箭矢、兵刃。
一個幽州士兵被烏桓騎兵的箭矢所傷,在癱坐在地上接受另一個士兵的治療,說是治療,其實也就是把箭矢挑出,然后隨意包裹了一下,至于能不能活命,全靠天意。
看著僅僅一天便傷亡了三千多人,田豫的眼中流露出凝重之色,這樣下來,別說三個月了,便是一個月,也很難堅守下去,看來自己必須要想些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