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羌人與劍客的圍攻下,曹軍將士且戰且退,漸漸退到了一座矮山之上,依山據守,勉強抵御住了敵人的進攻。
典滿看著不停朝山上發起進攻的敵人,眼中流露出凝重之色,敵人的攻勢越來越猛,此時的曹軍將士已經損失過半,即便是虎衛軍也戰死了三成。
典滿看了曹昂一眼,突然心中一橫,開口說道:“世子,你速速將衣甲脫下,我穿著你的衣甲引開敵軍。”
曹昂搖了搖頭,說道:“子豐,我豈能讓你代我受死?再說我的衣甲你也穿不上啊。”
典滿看了看自己魁梧的身材,有些無奈,典滿很好的繼承了典韋的基因,壯碩的身材別說曹昂了,便是虎衛軍將士也很少有能夠與典滿媲美的。
“世子,我來與世子換衣甲。”
一個曹軍將士說道,此人名為于茲,乃是已故曹軍大將于禁之子。
曹昂還想拒絕,典滿大喝道:“天下可沒有我典滿,也可以沒有于茲,但是卻不能沒有世子啊,我們的仇,還需要世子給我們報啊。”
“請世子換甲。”
“請世子換甲。”
典滿、于茲紛紛跪倒在地上,一臉堅定的望著曹昂。
曹昂說道:“今曹昂若能脫得此難,一定為諸位報仇。”
曹昂脫下自己的亮銀甲,換上一個普通將士的鐵甲。
于茲穿上曹昂的亮銀甲,拿過曹昂的寶劍,遠遠看去,倒是真的如同曹昂一般。
于茲拜了一拜,對曹昂說道:“世子,我家中幼子還請世子照料。”
曹昂伸手扶起于茲,說道:“今后你的兒子,便是我曹昂之子。”
于茲起身,看了看典滿,說道:“我自領虎衛軍將士突圍,世子的安危,便有勞典將軍了。”
典滿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沒有我在,敵軍不會相信你是世子的,我必須與你同去,世子,待我等沖散敵軍,你便悄悄隱藏在山中,然后喬裝返回許都吧。”
曹昂拍了拍典滿的肩膀,說道:“子豐,保重。”
典滿笑道:“自我第一天入虎衛軍那天起,父親便對我說過,我的命不屬于自己,而是屬于魏王,屬于世子,今日,典滿愿意為世子死戰。”
“死戰~”
“死戰~”
典滿留下幾十名精銳將士陪著曹昂一起隱藏在山中,然后與于茲帶著兵馬朝著山下殺去。
“噗”
典滿揮動雙戟,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每一戟揮出,必有一個敵軍倒地。
“啊~”
一個虎衛軍將士一劍將一個羌兵砍翻,下一刻,三個羌兵同時將手中的彎刀劈在虎衛軍將士身上,鮮血淋漓,虎衛軍將士怒喝一聲,抱著兩個羌兵,一起朝著山下滾去。
戰斗十分激烈,在典滿等人的奮力沖殺下,竟當真沖出了一個空缺。
山坡上,孔秀與迷當對視一眼,迷當說道:“孔秀兄弟,這些曹軍太厲害了,看來你們也得出手了啊。”
孔秀皺了皺眉頭,若非必要,孔秀并不愿意出手,畢竟對方的身份,可非一般人可比,一旦走漏消息,自己便是夷滅三族也不為過。
孔秀指著人群中那個銀甲將軍說道:“迷當大王,看著那人沒有,殺了他,我們的任務便算完成了。”
迷當看了看被虎衛軍緊緊護在中間的于茲,說道:“這便是這次的目標嗎?敵人防守的很嚴,孔秀兄弟,如果你不出手,我可就下令族人們收兵了。”
孔秀無奈,只得命令自己麾下的士兵,以黑布蒙面,朝著虎衛軍發起進攻。
“殺啊。”
典滿等人血染衣甲,好不容易殺出重圍,突然聽到一聲炮響,一支衣甲整齊的兵馬手持戈矛,殺向了虎衛軍將士。
“鐺”
典滿一戟砍翻一個敵軍,看著那熟悉的衣甲,典滿卻是認出了這些人正是函谷關守兵。
“殺。”
一個虎衛軍將士在斬殺了幾個叛軍之后,被一群叛軍亂槍刺死,至死,虎衛軍將士依舊面無懼色。
“誓死,保護世子。”
“誓死,保護世子~”
一個個虎衛軍將士倒在了于茲面前,盡管他們知道,他們身后的人并不是曹昂,但是此時,他們唯有讓敵人相信于茲便是曹昂,才能保住曹昂的性命。
“噗”
典滿一個不慎,被一槍刺中小腹,典滿一戟斬斷槍桿,然后反手一戟將刺傷自己的叛軍斬殺。
“放箭。”
一支叛軍弓箭手們對著虎衛軍將士發起了攻擊,他們毫不顧忌正與虎衛軍廝殺在一起的戰友,松開了弓弦。
“嗖嗖嗖。”
一個個虎衛軍將士被亂箭射殺,不少叛軍也同樣倒在了箭雨之中。
“呼呼…今日看來我們真是要死在這里了…”
典滿大口喘著粗氣,看向了身后的于茲,于茲慘笑道:“將軍馬革裹尸,幸也,但是我想知道,我們究竟是死在誰的手里。”
典滿嘆道:“死在誰手里重要嗎?”
于茲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重要。”
典滿說道:“對于我來說,不重要,我只在意我是為誰而死。”
于茲搖了搖頭,說道:“記得我父親生前說過,他說典韋就是一個憨貨,現在看來,你和你父親一樣。”
典滿沒有回話,此時的曹軍將士與虎衛軍將士都已經死傷殆盡,兩人身邊的將士只剩下不到百人了。
一個個叛軍與羌兵將典滿等人圍了起來,但是他們都不敢輕易靠近,典滿與虎衛軍將士的悍勇深深的震撼了他們,他們可不想為了功勞而犧牲自己。
“弓弩手準備。”
一個個弓弩手將手中的弓弦拉開,對準了典滿等人,望著那一支支鋒利的箭頭,典滿知道,一切都要結束了。
“射。”
“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朝著典滿等人傾瀉而下,不一會兒,典滿等人身上便扎滿了羽箭,即便是悍勇如典滿,也沒有辦法撥開所有的羽箭。
“噗。”
于茲倒在了尸堆之中,盡管所有的曹軍將士以及虎衛軍將士都將自己的身體擋在了于茲的身前,但是羽箭實在太密集了,于茲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被亂箭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