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歡快的叫聲,一只翼展數十丈的豐羽白鶴出現在天邊,鶴背上上赫然站著兩人,幾個振翅后,就來到天青樹上空。
幾息后就停在了天青樹中心的凈靈閣前面。
巨大的氣流吹動著天青樹葉,掀起層層葉浪。
豐羽白鶴強大的氣息,縱然沒有刻意展示出來,也引起周圍無數飛鳥奔騰而起。
“玄墨子,你好大的威風呀!”
一道雍雅從七層的凈靈閣頂傳來,隨著話音落下,話音中韻帶的氣息安撫住了受驚的飛鳥,短短幾息時間,凈靈閣周圍就恢復了平靜。
“百花閣主有禮了。”
白鶴背上,一個白袍老者神色慈祥的看著閣頂方向,略有些無奈的解釋道:“歲羽許久沒有離開百草堂自由活動了,又聽說來你這里,有些奮愉過頭,百花閣主見諒。”
身下的白鶴一聽這話也連忙點頭,收起自己的氣息。
“哼!”
一聲輕哼,雍雅的聲音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
“玄墨子,你不是在閉關準備結嬰嗎?怎么有時間來我凈靈閣。”
“自然是有事相商。”
“哼,進來吧。”
話音落下,凈靈閣禁制緩緩打開,玄墨子微微頷首,向前一踏,沒有借助任何外物便凌空懸在半空。
緩步走向凈靈閣,看似緩步,腳下一踏便是數十丈,只是幾步便帶著一個紅衣女子進入了凈靈閣中。
幽煞澗 楊木口含數粒療傷丹藥,盤坐在地屋里恢復著法力,落霞劍懸在楊木頭頂滴溜溜的轉著,周圍擺了二十多枚靈石,源源不斷地把靈氣給楊木提供著法力。
兩個時辰后,隨著地上靈石靈氣耗盡,楊木睜開了眼睛。
伸出手來,一縷木屬性法力從丹田游走到手心,身上的銀褐相間紋路頓時浮現出來,但相比之前卻足足暗淡了三分之一。
“外放一次便損失了三成,希望還能壓制兩次吧。”
靈藥谷十年間,楊木為防萬一,倒是培育了幾株千年藥齡的降塵草,出發前專門煉制了一顆服下。
楊木能清晰的感受到隨著木屬性修為提升,降塵丹對他紅塵之氣的封禁能力明顯減弱不少,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楊木并不愿意木屬性法力。
檢查完銀褐相間紋路,手一招,落霞劍從頭頂落下。
此時的落霞劍已被楊木初步煉化,化作三寸長短懸浮在手心。
交戰煞獸之時,情況緊急,楊木只能以筑基中期的木屬性法力強行直接煉化,雖然成功煉化,但也將大量木屬性法力中的紅塵之氣烙印在落霞劍上。
在這幽煞澗因為煞氣密布混淆,若不是親手檢查,很難分清是煞氣還是紅塵之力,但若是來回到地面上,一經使用,旁人一眼便能感受到落霞劍上的紅塵之氣。
原本按照楊木的估計,經過大半月的煉化,再有三四天就能依靠土屬性法力煉化成功,結果因為筑基煞獸,又要多耽誤至少十日的時間。
別無他法,楊木只能一邊恢復著消耗的法力和肉身傷勢,一邊重新祭煉落霞劍,想盡快將其中的紅塵雜質一點一點驅除出去。
收起落霞劍,楊木查看起青衣的情況,卻發現青衣依舊被一道白光包裹,陷在昏睡當中。
“這白珠到底是什么東西?”
原本死去便應該徹底完全消失的煞獸,居然留下了東西,這是楊木完全沒想到的,再聯想到一只筑基初期的煞獸,居然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楊木不得不心懷憂慮。
要知道楊木當時可是筑基中期,還有赤化的青衣幫忙。
就算如此,最后一擊也耗費了七成法力,借助靈器之威才一擊建功,若不是煞獸暴怒中進退失度,又以為楊木被震懾住而輕敵,楊木想要雷霆擊殺也是極難的。
楊木相信,換任何筑基初期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想要戰勝這煞獸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咦!”
隨著細查,楊木發現青衣原本枯瘦的身體竟然充盈了一些,但同時體型卻似乎縮小了半圈。
雖然有此變化,但青衣的氣息卻沒有增強或衰弱,似乎只有體型發生了變化。
凈靈閣七層之上是一處幽靜的平臺,在這平臺上可以俯瞰整個天青樹。
平臺的中間是一張玉桌和四把玉椅。
一個雍容雅靜的中年美婦,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看著平臺外踏空進來的兩人神色有些慵懶。
遠處四個年輕女子端著四個木盤盈步而來,只是行動間有些生澀。
“一別百年,百花師妹的木傀術越發精進了!”
“小道而已,鶴師兄坐!”
等到四個年輕女子放下茶果,中年美婦隨手一掃,四個年輕女子化作一道流光飛入美婦手鐲之中。
“說吧,來找我什么事。”
白袍老者落座瞬間,一道禁制升起,將兩人圍在其中。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此行的目的師妹心知肚明,又何必有此一問呢?”
“我就知道,能讓你這樣斷情絕欲的老不死親自來一趟的,也只有我手里的荒遺殿鑰匙了。”
“師妹的脾氣還是一如當年。”
被罵老不死,若是換成其他人,縱然不會放在心上也難免要教訓一二,但面對面前這位,于情于力,玄墨子還真是無可奈何。
“師妹無論是壽元還是資質都要比我強上許多,若是說我只有一成機會結嬰成功的話,師妹未來最少有三成機會,又何必揶揄師兄。”
“誰讓你平時躲在百草堂不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坐化了呢!”
看著百年前的老友吃癟,中年美婦輕笑一聲倒也沒有再說什么。
“我記得近三十年不是你來執掌百草堂吧!”
話鋒一轉,問出這句話,中年美婦笑容收斂,雙眸瞇了起來。
“師妹對百草堂的事情倒是記得清楚。”
玄墨子輕抿一口杯中茶,神色間有些悵然:“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百年,你現在貴為一閣之主,又同是同宗之修,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懷呢?”
“這話讓玄木子來跟我說吧!”
見中年美婦臉色漸冷,玄墨子從懷中取出半塊玉闕。
“師弟讓我給你帶句話,仙道獨行,往事不可追,求尋仙道才是正途,不要辜負了他當年的一番好意!”
憑空一攝,玉闕出現中年美婦手上。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玉闕,中年美婦的臉色幾度變幻。
“好一個仙道獨行,往事不可追。”
許久之后,中年美婦收起玉闕,看向禁制外等候的紅衣女子。
“這便是玄木子的弟子?我看靈根也不怎么樣。”
“上品靈根已經不錯了,又不是人人都如你這般極品靈根,最近這一個甲子,宗內也才收了三個極品靈根弟子而已。”
聽到中年美婦談及靈根,玄墨子一臉苦笑。
“你手中有五個名額,其中一個弟子尚未筑基,自然用不到這個名額,所以你手里還有三個名額,我想要一個。”
見中年美婦沉吟沒有點頭,玄墨子繼續說道。
“靈薇是當年玄木子在外云游時,從一個沒落的修仙家族拾收取孤女,自小在師弟身邊長大,言傳身教心無雜念,入定速度極快,術法方面更是天賦斐然,靈根雖然稍弱,但仍不失為一個好苗子。”
“大樹下的花朵,修為再高又有什么意義,天劫之下還不是灰飛煙滅。”
“師妹的意思師弟何嘗不知,不然也不會厚著臉皮讓我來求一個名額。”
揉了揉眉心,中年美婦看著禁制外一臉堅毅好強的紅衣女子,輕嘆一聲。
“荒遺殿中殺機四伏,筑基中期可不是那么容易活下來的。”
“如此便多謝師妹了。”
“慢著,幫我帶一句話給玄木子,此間事了,我會去尋他,他若是再敢躲著我出宗而去,就不要怪我掀了你的百草堂。”
“哎,你這又是何苦!”
“她留下。”
“茶涼了,送客。”
說著便撤去了隔音禁制,玄墨子還想說什么,見狀也只好緘口不言,拱了拱手便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