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身處風月場所的女子,看慣了風花雪月,也看膩了風花雪月,她想要的,無非就是安定,無非就是一個家,無非就是一個能夠疼她愛她一輩子的男人。
而不是那些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男人。
一個能夠每次為自己細心梳頭的男人,正好勾起了她心中對于家的渴望感,所以,她才會下嫁給這個醉夢樓的掌柜。
當時,他還不是琴軒閣的掌柜,只是一個小管事而已。
在她下嫁給他后,他也能一路扶云而上,做到了如今醉夢樓掌柜的位置。
不過,那個女子在十年前走了,她走的很滿足,很高興,但是,他卻很難過,畢竟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沒有人陪伴了,不難過都是假的。
自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給人梳過頭了。
所以,柳詩琴今天能聽到琴軒閣的掌柜說給自己梳頭,才會露出那種神情來。
“掌柜的說話算話?”
“算話。”
“好,我答應你。”
琴軒閣掌柜聽到柳詩琴答應,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后,他拿起桌子上放著的木梳子,拿在手里摸了摸說“這把梳子該換了,以它還配不上詩琴姑娘的頭發。”
柳詩琴聽了這話說“掌柜的你為什么這么說?”
“我這輩子,摸過的梳子,加起來有上千把了,自然知道梳子的好壞,我說它配不上,它就是配不上。
不過,今日時間匆忙,也沒有地方去給姑娘找一把新的梳子來,等今日應付過去,我會親自給姑娘尋一把能配得上姑娘的梳子。”
“那就有勞掌柜的了。”
他一手拿起梳子,一手將柳詩琴的長發輕輕拿住,然后慢慢的,一梳子一梳子的梳了起來。
漸漸的,他的思緒回到了從前。
回到了那天他娶那位女子的一天。
那天,他們舉辦了婚事,沒有華麗的過場,也沒有宴請賓客。
早上起來,他們一同穿上了紅裝,他為她親自畫眉、梳頭,將她打扮成這世間最美麗的女子,他記得,那天的她,是那么的讓人難忘。
那天的她,他記了一輩子,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他都沒有忘記。
等他將柳詩琴的頭發梳好,他這才回過神來,他仔細一瞧,發現自己給柳詩琴梳的頭,居然是自己夫人嫁給自己當天的樣子,這一點,讓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掌柜的,真好看,別人都說你梳頭可是一絕,我還不信,如今看來,果真是一絕。”
“咳咳,小姑奶奶喜歡就好,如今,我的承諾兌現了,你是不是也要兌現一下了?”
“好,我這不是都收拾好了嗎?”
“呼…那就好,快點出去吧,可別讓他們大燕皇朝的人說我們大楚皇朝之人的壞話。”
“知道了,我這就出去。”
聽到柳詩琴說這話,琴軒閣的掌柜這才徹底松了口氣,今天不同于往常,要是往常,他才不會這么上心的。
隨后,他出了房間,到其余三人的房間通知了一下,她們三人聽到柳詩琴都收拾好了準備出去了,于是也都加快了速度。
琴軒閣掌柜看到全都通知到了,這才出了這里,來到了前面。
現在,已經過了辰時了,所以,琴軒閣的客人也多了起來。
底下的客人看到琴軒閣的掌柜出來,于是扯著嗓子喊到“掌柜的,這都什么時辰了?四絕姑娘怎么還沒出來?”
“諸位放心,四絕姑娘馬上就出來了。”
“得了吧,你就少來了,你嘴上說的馬上,那就是讓我等再等半個多時辰了,你那一套,我們早就摸清楚了。”
這時,大燕皇朝所在的雅間也傳出聲音來。
“琴軒閣掌柜的,你聽聽,你們自己人都催起來了,難道還要我們大燕皇朝的人也催一催嗎?”
“大燕皇朝的公子們,你們放心,這一次,話算話,馬上就是馬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好看到柳詩琴她們四個走來了。
“四絕姑娘到。”
只聽一個聲音傳來,四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來到了紗帳中落座。
柳詩琴坐下后,用她那清脆的嗓音說“諸位大楚皇朝的公子與大燕皇朝的公子,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小女子在這里先給各位公子陪個不是,作為賠罪,就讓小女子給諸位公子免費彈奏一曲。”
“好,詩琴姑娘能為我等免費彈奏一曲,可真是太好了。”
大燕皇朝的雅間中。
紀軒榮說“仁義兄,趁此機會,正好聽聽這個琴絕在音律上的造詣如何。”
“好,我知道了。”
隨著一聲琴音響起,琴軒閣中的眾人也都徹底安靜下來。
潘仁義聽到這聲琴音后,忍不住贊嘆到“嗯,不錯,這第一聲琴音就能有如此空靈的感覺,妙啊!”
隨后,他閉上眼睛,搖頭晃腦的跟隨著音律的起伏而變化著心境。
音律的魅力就在于,能聽懂它的人,會跟隨著音律的起伏,而變化著心境。
正所謂高山流水遇知音,只有真正懂音律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變化。
在這琴軒閣中,絕大多數人對音律都只是一知半解,而沒有詳細的了解,所以,在他們聽來,柳詩琴彈奏的曲子就只是好聽而已。
如果讓他們來分析分析,哪里好聽,他們絕對說不個什么所以然來。
但是,為了彰顯自己和別人一樣,他們大多數都只是假裝自己聽懂了。
一曲彈完,柳詩琴呼出一口氣,將手從琴弦上拿開,放到自己的腿上,將自己剛才彈琴彈得有些發疼的手指揉了揉。
一曲彈完,過了大約有三四分鐘的樣子,琴軒閣中才有人開口說話。
“詩琴姑娘的琴藝可真是日益進步,每次來聽,都有不一樣的味道。”
“是啊,我雖說在音律上的造詣不高,可也能聽出來,詩琴姑娘在音律上的成就,不是我所能企及的。”
“企及?你是喝多了吧!你得琴藝要是有詩琴姑娘的兩成,都可以來琴軒閣謀生了。”
周圍的人聽了這話,哈哈大笑。
不過,他們的玩笑話,聽在柳詩琴耳中,卻是那么的刺耳。
是啊,她只是一個靠賣弄琴藝為生的青樓女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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