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沃切爾一路被對方緊緊追隨著,但他倒是沒有對目前的狀況感到特別憂慮。
因為以他對這種詭病的了解,對方目前的狀態支撐不了太長時間,很快它們就會徹底崩散,化作一堆黑色碎末。
屆時他又可以按照原定的計劃從凱琳之森外行動了。
然而計劃這事兒,永遠趕不上變化。
還沒等沃切爾在凱琳之森中奔馳多久,竟然就在外圍遇上了一支全副武裝向外進發的劣形人軍隊!
這支軍隊的氣勢和之前那些浩浩蕩蕩的大軍截然不同,它們的狂暴戾氣有所內斂,身上的肅殺氣息沉淀在了體內,顯得有紀律性了起來。
而且似乎不知是原材料的供應提升上來了,還是制造工藝發生了改進。
在這支軍隊所有成員的身上,統一配備著和之前巨型劣形人類似的黑色盔甲。
這種質地極其堅固的盔甲,能極大的提升它們的生存能力。
并且這些成員的身軀近乎都和常人相近,整只軍隊的作戰能力,比起之前那些混亂的雜牌軍,起碼提升了兩個檔次。
這支快速行動的軍隊,數量在一千左右,但它們真正能夠發揮出的作戰能力,恐怕比之前一萬的劣形人大軍還要恐怖。
沃切爾在和它們相距一公里左右的位置,就感知到了它們的存在。
前有狼后有虎,形勢極度危急!
面對這樣的處境,正常人恐怕已經陷入絕望之中,不知所措。
但沃切爾異乎尋常的冷靜,冰冷的理智意志穩穩的操控著他的思緒。
他完全沒有放緩自己的腳步,而是毫無顧慮的繼續向前飛奔。
雖說前有狼后有虎,但他依舊能夠維持自己的理智,理智能讓他清晰的分辨出對自己有利的信息。
狼和虎,可不是一伙兒的,而且自己也不是羊。
劣形人軍隊雖然背后可能和造成災變的勢力有關,但根據之前死疫患者無差別攻擊的信息,這些因為災變患上詭病的患者,恐怕不會買這些劣形人的賬。
在距離逐漸靠近后,沃切爾故意稍稍放緩了速度,拉近了自己和一眾希怨恨綜合征患者的距離。
這樣他可以給劣形人大軍造成一種錯覺,誤以為他和那些患者是一會兒的。
如此一來,等下遭遇到劣形人大軍,他完全可以驅狼吞虎,讓自己在亂戰中周旋,伺機脫身而出。
在絕境中,莽撞的破釜沉舟,和敵人以死相拼是沒有意義的,唯有理智的分析正確的局勢,才能絕境逢生。
以沃切爾風馳電掣的時速,沒過多久,那支整齊劃一的軍隊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沃切爾整裝待發,準備攜猛虎下山之勢力迅速扯開對方的陣列,好讓混亂的人群掩護自己脫身。
然而讓沃切爾始料未及的情況發生了,當他如猛獸出閘般殺向那支劣形人大軍時,對方竟然整齊劃一的讓出了一條道路,擺出一副防守陣型,嚴陣以待的注視著他。
這樣的場景讓沃切爾產生了0.1,秒的遲疑,在一剎那間,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中了某種能力,產生了幻覺。
這些身披盔甲的劣形人,居然懂得退讓!
它們似乎有著極度明確的目的,在沖突真正爆發之前,完全不愿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一瞬間,沃切爾感到有些心驚,替帝國即將面對的動亂捏了一把冷汗。
這樣恐怖的執行能力和應對策略,證明了這些原本毫無理智近乎獸類的家伙,真正有了與智慧種族一爭高下的能力。
更讓沃切爾心疑的是,到底是誰在背后推動了這一切的產生,這次的災變和動亂,是一伙勢力所為,還是有好幾方人馬在此編織盤根錯節的陰謀。
這一切,仿佛隱約間形成了一張混沌的大網,緩緩攏向這片秩序井然的世界。
而沃切爾還沒意識到,他已然落入了網中,成為其中至關重要的一根線…
在當前與計劃相偏離的情況下,沃切爾冰冷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沒有做絲毫減速,徑直從對方讓出的小道中飛馳而過。
既然對方沒有主動發起沖突,而是采用避退的姿態面對自己。
那么主動挑起沖突無疑是很不明智的行為,不但沒有原計劃中的意義,甚至可能產生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效果。
他原本預想的是,對方會對他和那些詭病患者發起無差別的攻擊,但如果對方沒有搭理自己,那他主動挑起沖突反而有些多此一舉。
于是沃切爾等待著那些詭異的患者,主動攻擊那些劣形人,讓沖突單純的轉為它們兩方之間的事情。
這樣他不但能夠成功脫身,甚至比之前預想的情況還要更好。
然而理想總是豐滿的,現實總是骨感的。
真正的情況是,那些處于恨態的患者,完全無視了那些劣形人的存在,依舊瘋狂的逮著他不放。
似乎兩者之間有著某種無形的力場,讓他們緊密聯系,將患者們的目標死死鎖定在沃切爾身上。
轉瞬之間,他們便與整只軍隊擦肩而過。
沃切爾釋放了眼中的白線,不斷探視著身后緊追不舍的一眾詭病患者。
它們身上的黑色附著物,已經開始逐漸像煤渣一樣不斷窸窸窣窣的脫落。
見狀,沃切爾繼續向前奮力前行。
一切都還算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只需要繼續將目前的情況拖延下去,勝利的天平終將向他傾斜。
可這片詭影密布的森林,真的會讓他如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