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麻袍下,傳來上萬蛆蟲蠕動的低語。
空氣中的無形介質滾沸起來,卷曲成一把無形之錐,攪動著混沌能量貫向空中的邱斯。
那些泛出的余波在空氣中擴散,讓企圖逃跑的厄里芬感到一陣眩暈。
光是這泄露出的精神震蕩力,就讓這頭魔狼精神一震軀體發軟。
雖然它也是個有信仰的精修者,不過像它這樣的野獸,在肉體強度上有天然的優勢,但在精神修持上,是遠比不過那些受到眷顧的先天智慧種族的。
它每天對著暴風女皇禱告了幾十年,依舊沒有突破二級精神境界。
而對方這一擊的水準,恐怕至少得有三級的精神力,才能施展的出來。
厄里芬深感對方的恐怖之處,要是這一擊落在它頭上,地上怕是要多出一具七竅流血的狼尸了。
這種攻擊依靠的不是對某位神明的信仰饋得的力量,而是巫咒師特有的巫咒。
雖然這只是一個一階巫咒,但越是低級純粹的巫咒,越能展現施咒者的巫術理解。
同樣的震精術,用同樣的精神力釋放,學徒和大師的施術效果,能相差不止十倍。
而這一位對于這道巫咒的掌握程度,顯然已經到達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原本僅僅是將震蕩的精神力向四周擴散的巫咒,在它的手中已近乎成為了一種新的咒術。
它將其擴散性攻擊方式扭轉凝聚,大大提升了這招的攻擊性和指向性。
感受著空間中襲來的精神錐刺,邱斯毫無畏色,直接揮劍相迎。
十米長的劍鋒迎向卷曲著的長錐,就像摩西分海一樣,將涌動著的精神錐浪一分為二。
精念形成的劍鋒,對抗精神性的攻擊,效果拔群!
就在這時,邱斯身后的地面突然無聲無息的裂開,竄出一道鬼魅的身影。
這道細瘦的詭影上纏繞著墨綠色的幽光,行動起來沒有任何聲響。
墨綠色的幽光像保鮮膜一樣封裹住了這名鼠人身上的氣息。
它畸形的手爪在一股詭異之力的作用下,扭曲成數根沾染著致命毒性的螺旋錐刺,陡然刺向邱斯的后背。
這名來自斯卡文地下王國的鼠人暗殺者,精通各種有關暗殺的鬼蜮伎倆。
只要方法得當,越階殺人對它來說完全是家常便飯的事。
在它眼中,在邱斯全力應付精神攻擊的時刻,無疑是它最佳的暗殺時機。
螺旋的毒錐極速刺向對方后背,只需沾上一點混毒,要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毒發身亡,整個像液體一樣溶解。
邱斯似是對此毫不知情,他只是隨意的向后揮了一下手肘。
隔著數米的距離,那名鼠人像是一截被踩爆的腌黃瓜,各種酸爽的綠色汁液從體內狂飆出來。
一股可怕的震蕩力,讓它的軀體整個爆裂開來。
它犯了一個致命的失誤,那就是對方壓根沒有用盡全力應對前方的攻擊。
實際上,那種程度的精神錐刺,對于邱斯來說就算不去防守,也造成不了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像是不經意間回首一般,邱斯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扭頭看著像被砸爛的臭蟲一樣的鼠人暗殺者。
“哎呀不好意思,完全沒注意,怎么有人在這啊?不過…你這身體怎么一碰就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邊狂妄的笑著,邱斯一邊調轉劍鋒,隨意的一劍斬向那具破敗不堪的軀體。
就在這時,那具看似死透的殘軀突然撕裂開來,在幽綠色暗芒的裹挾下,化作數條扭曲蠕動著的碎肉,飛快的鉆向地底。
這些可憎又讓人膽寒的扭曲生物,所崇拜的信仰給它們帶來了無比詭譎的能力。
然而邱斯的劍鋒轉瞬之間便滌蕩過所有的肉條,將其上依附的精神意志全部滅盡。
所有的鬼蜮伎倆,在正義的大劍面前毫無作為。
正因為這絕對的力量,劍身上承載的東西,才能被稱為正義啊!
耽擱了一瞬的時間解決掉身后偷襲的鼠人,邱斯輕輕一點地面,追向拉開一定距離的二人。
這一回,他率先沖向的是那名精壯的光頭。
那名光頭之前一直在低聲念叨著某種禁忌的咒語,突然,他的身上迸發出一股小宇宙爆發般的驚天氣勢。
無比凝實的肌肉,凝結成了肌精。
沒錯,就是肌精!
這種將精神力量凝結進肌體的苦修者,能鑄就出極其恐怖的肉身。
這些將精神與肉身融為一體,修習武道的人被稱為精武者。
通過某些禁忌手段,他們能爆發出比平時更加恐怖的力量。
不過這些禁忌能力對身體損害極大,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會輕易動用。
此刻的光頭佬,舉手投足之間擁有崩山毀岳的力量。
他向著地上輕輕一掀,整片地面像地毯一般被他掀起,鋪天蓋地的卷向邱斯。
邱斯全然不顧前方天崩地裂的場景,他的心神反而放在了后方快速逃竄的巫咒師身上。
眼珠子轉悠了一下,邱斯將手中的長劍以螺X手里劍的手法擲出,轉瞬之間,械念劍形成巨大的劍刃風暴,勢不可擋的卷向對方。
隨后邱斯沒再去看對方一眼,腳尖在地面上一點,直直的沖撞向前方鋪天蓋地卷來的地面。
就像泥鰍鉆豆腐一樣,經過超凡械改的身軀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層層襲來的地面。
正當邱斯突破層層阻礙,重見天日時,一記重拳如隕石天降,帶著爆炸般的巨響和驚人的火光迎面襲來。
狂烈而灼熱的拳風聲勢駭人,這一拳就是重型機甲也能直接打爆!
邱斯見狀竟也不避,此刻他的腦中突然電光火石般的閃過某種東西。
嘴角勾起怪異的笑容,他竟擺出架勢直接舉拳相迎。
這倉促打出的一拳和對方竭盡全力的拳頭對碰在一起,一瞬間,巨大的沖擊波自對碰處向著周圍席卷而出。
漫天血色。
全身沾染著血色的邱斯狂笑著,在狂風中佇立,而對方的身軀已在他的狂笑聲中隨風而逝。
看著身上染成血紅色的黑色風衣,邱斯神經質的笑著,嘴里念念有詞。
“真是的,為什么不把制服做成紅色的呢?那樣可方便多了…”
突然,他詭異的腦回路似乎觸及到了某種關鍵信息,身上的氣質變得越發癲狂起來。
“紅色?奇怪,為什么我覺得這種顏色的衣服穿著特別習慣呢?可我好像…根本沒有紅色的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