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冰冷的手術刀,劃開冰冷的尸體,沃切爾的眼神比刀子和尸體還要冰冷。
終日手持刀刃穿行于尸骸之間,沃切爾對于生命的敬畏早已淡漠。
手下的刀刃蜿蜒成畫,沃切爾又完成了一次徹底的分解。
他做這種事,越來越熟練了。
在歷經了無數次的重復后,名為知識的力量沉積了下來,變成了一把無形的利刃,依托于沃切爾手中的有形之刃上。
也許你們會覺得這是一種借喻的手法,來體現一種名為熟練的東西,但,事實并非如此。
在不知多少次的分解過程中,沃切爾逐漸發現了,這把無形的利刃,是確乎存在的。
這種力量是什么時候開始存在的?
沃切爾并不確定,也許是從信息空間中,分解血色怪物覺醒的;也許是在那之前,睜開觀察之眼時就已存在了;亦或是在那之后,于千萬次分解中,凝結出的奇跡結晶。
但無論如何,沃切爾實實在在的體驗到了這種他無法觀察到的力量。
上一世的科學,在這個世界是吃不開的,沃切爾早已有了這種覺悟。
在發現這種超自然的力量后,他沒有過度驚訝,沉湎其中無法自拔。
而是盡自己所能,分析出這種能力的信息數據。
在有針對性的進行實驗驗證后,沃切爾將這種能力命名為解構,并總結出了這種能力的幾項信息。
第一,只有沃切爾足夠了解的東西,才能發揮出這項能力,所以解構要搭配著觀察和知識儲備一起使用。
知識儲備提供共性,觀察補全個性,在對被分解品的結構信息足夠了解后,這項能力才能徹底施展。
第二,這個能力雖然用無形利刃來形容,但并不是附著在手術刀上,增加鋒利度和切割能力的東西,這是一種無形無相的規則力量。
打個比方,如果沃切爾獲取了一張桌子的全部信息,他輕輕拍一下桌角,整個桌子就會散架,如果沃切爾對一塊巖石的構造足夠了解,他彈一彈那塊石頭,石頭就會四分五裂。
而這些過程,都是不符合力學定律的。
這是一種逆結合的分解力量。
當然,現在這種力量,在沃切爾手中還沒有到那種夸張的地步,只是讓他分解尸體的速度,提升了一倍而已。
除了這項意外發現的能力,沃切爾在這些異端的尸體中,的的確確的搗鼓出了一些名堂。
這些異端的尸體中,有很大一部分從外貌上來看與人類非常相似,但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他們身上擁有一些獸化的細節。
沃切爾在對這些擁有些許獸類特征的尸體,進行細致入微的解構觀察后,累積了許許多多繁雜的信息。
他發現這些尸體從生理結構的層面上來看,和一般的人類有著諸多區別。
從肌肉密度到骨骼強度,從軀體構造到器官形態,這些異端的很多信息已經不再是純粹的人類了,他們身上的屬性差不多算是另一個物種。
起初,沃切爾對此并沒有感到十分驚訝。
因為他親身經歷過“血色律動沸血癥”這樣的疾病,深知古怪神明會對人類造成什么樣的可怕影響。
對于神明的信仰過于狂熱,而被扭曲成另一個物種,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隨著沃切爾對這些異端的研究不斷深入,他發現異端異化特征的種類很多很雜,似乎分屬很多不同的信仰體系。
可是當沃切爾將很多信息放進知識儲備進行整理,他發現很多異端的變異信息,似乎能拼湊出一套完整的獨立物種信息。
這個物種信息拼湊的過程,開始只是一個大致的輪廓,很多東西都似是而非。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就像拼圖一樣,沃切爾逐漸拼齊了幾個物種的全套信息,這時他終于發現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首先這些異端的異化是殘缺不全的,就像一套完善的功法,有些人只學了前半部,有些人只學了中半部,有些人學了后半部一樣。
這就很不合理。
那些血色污染者的異變都是很徹底的,沒有說你變頭,我變身這幅德行分開變的,大家都是獲得了全套家伙的轉變,從頭到尾變成了血色怪物。
從每一個轉變者身上,沃切爾都能找到異變的全套信息,但在這些異端身上,沃切爾找到的信息都是殘缺不全的。
他慢慢將一些信息收集到一起才發現:原來你們信仰的是同一個家伙啊!
這種現象的詭異之處在于,它十分的普遍,雖然沃切爾可以拼湊出很多種體系完善且不同的信仰異變體系,但這幫異端的異變都是殘缺不全的。
這就讓沃切爾很是糾結,難道說自己碰上那個邪神特別慷慨,肯賜給自己的感染者全套功法,其他的神普遍摳門一些?
這樣的研究沃切爾越做越覺得不太對勁,他從這些異化的信息上沒有感受到之前那種詭異的味道。
是的,根本沒有之前研究血污時的韻味。
當初他僅僅是用觀察之眼看了一眼血色感染者的血跡,就被其上的信息拽進了血色空間。
而現在他對這些異端的尸體從頭剖到尾,從上看到下,居然沒遇到任何詭異的情況。
信息的收集過程簡直就跟采蘑菇一樣無聊。
而且這些信息統合到一起后,沃切爾發現如果這些異端變異了全套家伙,的的確確會變成另一個物種,但問題就在于此…
血色感染者變異到最后變成的怪物,是將人類的基因附加不可名狀的血色信息,扭曲產生的詭異物種,這些血色信息擁有奇詭的力量,是難以徹底解讀的。
而將這些異端尸體上采集的信息全部統合在一起,沃切爾就會得到幾套和人類完完全全無關的完整物種信息。
這些物種的信息雖然沃切爾之前沒見過,但給他的感覺卻十分自然,好像就是在這個世界上可以進化出來的物種一樣。
最終,沃切爾沒有選擇閉門造車,而是去了趟真理求知會運作中心,查閱了大量的文獻。
隨后,他逐漸有了驚人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