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秋’現在毫無疑問距離真正的天人大佬就只剩下天劫的洗禮了,從一個毫不起眼的道基先天修士,一躍成為修行界的頂點,只在頃刻間便成就,看似十分的荒誕突兀,就好像把修行當作玩兒一樣,但實質上他擁有如此成果倒也自然。
首先‘張春秋’雖然表現出來的一直是道基之境的修行者,但這只是他重傷之下的表態,他的真實本質還是一位“真人”,別管他這位“真人”的水分有多大,但是眼光境界卻是不虛的。
就算看起來對于“道經”的修行甚至還停留在先天層次,但那也是因為沒有資源,這兩百多年來他對于“道經”一直在心中揣摩,‘周虛六流功’也是基于此作出的實驗,印證。
再加上觀摩道祖煉丹煉器,感受其道韻,同時借著道祖留下的這塊造化之地,時常感悟與天地相合的“偽天人”狀態…
因此‘張春秋’雖然看著是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弱病殘之身,但是對于修行,對于大道的各種理解,并不比一些大修士差上去多,對于“道經”的感受絕對是足夠深入的。
還有最重要的,“道經”,‘太極圖’,實在是足夠變態,而他的做法也足夠出人意料,兩件完美契合修行,且本質十分高絕的神禁至寶當著自己的資糧,絕對的奢侈強大。
以上的種種相加在一起才是‘張春秋’一步登天,連破兩境的原因。
但不管他得到了多少造化,又是怎樣的特殊,突破之后必然有著天劫來考驗。
因為從“大真人”到“天人”突破的實在太快,也有這樣這個造化之地掩飾的緣故,所以當時并沒有天劫來臨,但是現在面對天人之劫,并且還是數劫相加的情況,這個造化之地就再也也掩飾不住了。
同樣的‘張春秋’也需要迎接天劫,度過考驗,不然他永遠不算一位真正的“天人”,像是各大宗派之中那些已經立在道基極限,卻壓抑住自身不敢渡劫,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長老,如此的選擇實在非他所愿。
就在‘張春秋’本身那巍然龐大的氣息沖霄而起的時候,天空猛然一震,清澈的天空驟然之間就被陰云所掩蓋。
黑云壓頂雷蛇狂舞,連綿不知多少萬里,整個東海都被雷云罩下。
與普通的雷云相比,那一股浩蕩的天威,直指靈魂的壓迫感,讓整個東海而每個生靈都驚懼不已,無論是什么兇獸靈獸,還是仙家高人,這時候都只有瑟瑟發抖。
神風島上碧云上人正在高臺之上為眾位弟子講道,本來的仙家作派卻忽然被天空之上驟然聚起的雷云所打斷。
面對著仿如末世之景,本來出塵的眾位弟子們紛紛駭然地癱軟在地上,顫抖不已,也不只是眾位小輩,就連碧云上人隱藏在衣袍底下的身體都有些發硬。
“這是誰要成仙了?還是哪個大魔要滅世?”
心里縱然害怕可在眾位后輩面前卻不能露了怯,但就在他剛要出聲安慰之時,天穹之上一道正在亂竄的雷霆濺射了過來。
轟隆…
雷霆仿若一根神鞭抽下,但碧云上人卻先它一步,用一道水波擋在了雷霆之下,順便把整座小島牢牢的護住。
轟…水波被砸的搖晃不定,碧云上人也同樣如此,然后噼里啪啦,電流順著水導入了大海之中,不久之后水面上浮起了無數肚皮泛白的魚蝦…
遼闊的海面上,一個尾部拖拽著三道修長美麗的翎羽,姿態華美,通體天藍的神鳥,正在低空中快速的煽動著翅膀,想要尋找一個安全之所。
忽然,啪…一道雷霆向它濺來,神鳥立即就是一個優美的轉身,但還是被閃電波及到了,本來華美的天藍色羽毛上染上了一點焦黑。
一道清脆痛苦的長鳴之后,寬廣的羽翼煽動的更加著急了…
還有著更多的地方,更多的人…整個東海所有的生靈都遭受著天怒的威脅。
這并非是天劫牽連無辜,天劫永遠只針對渡劫者,并不會對其他人降下雷霆,這一次完全是因為數劫合一,雷劫太過浩大,在醞釀的過程中波及到了其他脆弱的存在。
“唉…”
站在紫金云頂上的‘張春秋’嘆了一聲,一道飄渺尊貴的紫氣在他手中升起,然后紫氣化作了無數天花撒向了整片東海。
天花落在了神風島上,落在了神鳥身上,落在了東海無數生靈的身邊,守護著他們不遭劫難。
而所有天花臨身的生靈,都仿佛看見了一位飄渺的道者,似乎聽見了那一聲長嘆…
所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但都被那一道身影,那一聲嘆息所感染,皆是朝著天花飄來的方向一拜。
“天尊悲憫…”
不說‘張春秋’一氣可護眾生,一言可感天下的修為有多么的高絕,單就說他的行為在很多人看來是不智的,天劫之下,一絲一毫的力量都不能浪費,更別說還是為了那些不相干的螻蟻之輩。
但對于‘張春秋’而言,此事因他而起,自然要因他而終,他不是什么圣母,但也不是無情人,拔一毛而利天下的事情還是做得的。
不過天劫并沒有因為‘張春秋’的善心而輕易的放過他,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孕育,神島上空的氣勢已經沉重到凝固了一般。
本來堆砌了無數層的烏黑雷云,這時候被渲染上了色彩,先是一抹刺的人眼睛和皮膚生疼的金光蓋住了大片天穹,一道道鋒銳至極的金色神芒在云朵之中穿梭,雷聲好似劍鳴…
另一半天窮被幽藍色覆蓋,秋藍色的雷云好似某種細碎的冰晶,離的老遠都能夠感受到一股直入靈魂的寒意,幽藍色劫云比較靜默,仿佛一直在積攢著怒火,等到最關鍵的時候才會迸發出最猛烈的攻擊。
九霄神雷!
始一開始就是九霄神雷,并且還是雙雷同出…
還有更關鍵的…在‘張春秋’剛剛引動天劫之時,紫金山上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干瘦老人睜開了眼,瞳孔之中一盞幽幽暗暗卻恒古不滅的神燈一閃而逝,他轉過頭看向了東方,“那個小老鼠…果然是個麻煩。”
北方苦寒之地,昏暗的靜室之中,一個氣息飄忽不定的老者忽然皺起了眉頭…
一條孕育著生命與邪穢的血河中,升起了一個高大霸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