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未’的全身都籠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其的樣貌表情,只能從語氣中聽出他此時的不滿,“兩個‘玄天館’的長老,兩位‘真人’…竟然被幾個不知所謂的人嚇成了這副模樣,竟然連自己的職責都忘了,真是…哼…”
‘朱未’的呵斥使得兩位長老臉上的羞愧壓過了興奮,低下了頭顱,中央長老小聲地說道,“‘墨城’中偷偷的來了那么多強人,暗中不了解的還不知道藏有多少,也不知道他們的是怎么個目的,這實在是讓我不敢有絲毫的動作,怕引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怕…?有什么可怕的,有什么不敢的!‘墨城’是我們的‘墨城’,這里是我們的地盤,無論是誰,敢在這里撒野都必然會付出代價。”
‘朱未’的聲音沉重決絕,“不管涉及到什么人,只要他不守‘墨城’的規矩,不守我們的規矩…你們就只管出手就好,不行還有我,再不行還有老師,還有玄天神劍,我們‘玄天館’不管任何人,也不慣任何人!”
“是…”兩位長老語氣堅定澎湃的應道。
雖然是被‘朱未’訓斥,可兩位長老非但沒有生氣惱怒,還有一種主心骨到了的安心之感。
就像是被別人欺負的小孩終于等到家長來了,等到能給自己撐腰做主的人來了一樣。
其實要按年齡來算,王長老和‘朱未’差不多是同時出道的同齡人,而中央長老比兩人還要大上一些,但修行界中之人達者為先,只修為境界不論年齡。
‘朱未’拜師‘玄天館’門主,本來的輩分就不低,修為更是不弱,和雪婕等人一樣,同樣是兩百多年的風云人物,現如今的中流砥柱,下一代‘玄天館’門主之位的有力競爭者。
被他訓斥幾句又算得上什么。
接著兩位長老便沒有絲豪隱瞞,向著‘朱未’匯報了所經歷過的種種事件,和‘墨城’現在的局勢…
“嗯,我知道了…”
微微的點頭之后,‘朱未’沉吟了一會兒,“魔門正道各方勢力皆匯聚于‘墨城’之中,既是天災也是人怨,其中各種因果,因緣際會,復雜讓人難以解開,但是必然有一個重要原因…那便是因為‘墨城’中所隱藏的東西…而這也是我們破局的關鍵。”
兩位長老好奇而又渴望地看向‘朱未’,中央長老輕聲問道,“難道那位創造‘墨城’在前輩真的留下了什么東西嗎?”
‘朱未’轉過頭,對著中央長老笑道,“你作為‘墨城’之主,肯定能夠知曉這座城市的來歷…”
面對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問題,中央長老不假思索的說道,“‘墨城’是被‘玄天館’第三十六代掌門以‘玄天神劍’一劍斬出來的。”
“嗯…”
‘朱未’點頭,然后補充道,“‘玄天館’第36代掌門被人稱作‘玄天劍主’,是一位可以和當代‘劍主’論劍比劍的劍道高人,讓‘玄天神劍’綻放出真正鋒芒的人;《大黑暗天經》中記載的‘玄天斬神劍’都是他遺留下的劍道秘籍,這也是我們‘玄天館’至今為止最強的神通。”
兩位長老連忙高呼,“先輩神威無量…”
‘朱未’搖了搖頭,指著腳下,“那位先輩曾經就在這里斬出了一劍,然后能夠斬天裂地的劍氣化作了萬道劍光,‘墨城’因此而出…”
觀其意有所指的樣子,中央長老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動,又有些遲疑,“您是說…”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朱未’語氣激昂,“如果只是為了建立一座與神州之上白玉京相對的圣城,只是為了確定‘玄天館’在此地的根基信仰,只是為了誕生一位可以堪比真人的陣中之神作為護城長老…如果只是因為這些,又何須那位全力一劍!”
然后對著已經變得目瞪口呆不能自己的兩位長老,平靜的解釋道,“正確來說,并不是那位掌門一劍斬出了‘墨城’,而是他在這里留下了一城一劍。”
這話雖然語氣平和,但對于兩人卻如同天雷滾滾,特別是對中央長老而言,‘朱未’的話讓他對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城市忽然有了了一點陌生,這位‘墨城’之主驚了好久才醒了過來。
同時也讓他對一些疑惑不解的地方清楚確定了起來,比如說初代長老留下的言語不詳的消息…比如說翻了八百遍也找不到的遺留…還比如說‘墨城’風云匯聚的原因…
中央長老看著虛空,悠悠地說道,“所以那些人并不是為了‘墨城’而來,他們是為了那一劍…至少有一些人是為此而來。”
之后‘朱未’又問了一個和上述問題相比截然不同,并且在兩人看來也不是很重要的問題,“殺害學子們的兇手是什么人?”
“嗯…?”兩人雖然有些疑惑,可還是認真的回答道,“根據調查是一位偽裝成‘血神教’和‘唯我魔宗’手段的…狂徒,有很大可能是一些人為了攪渾水故意這么做的。”
“不…”‘朱未’搖頭否定了兩人的答案,斬釘截鐵的說道,“兇手就是‘血神教’的人。”
第四名死者出現了。
第一次死了一個學子,第二次兩個,第三次是一位墨子,這一次死了一位真正的‘玄天館’弟子。
張冬來,張長老的兒子,因為張長老的身體緣故,這位回家省親的‘玄天館’天才弟子,暫時替父親打理事務,追查兇手。
可就是這個不管從在什么方面相對于普通人都堪稱強大的人物,就悄無聲息地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死狀和前幾人一模一樣。
這種肆無忌憚的挑釁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憤怒…畏懼,很多消息終于流到了民間,很多人都驚懼不已。
聽說張長老得聞了消息之后,吐了好幾口血,掙扎著趕到了現場,看著張冬來的慘狀沉默了很久…
最后是被人攙扶著離開的,離開的時候觀其背影蒼老了好幾歲。
面貌蒼老不堪,虛弱到被老管家攙著的‘張春秋’,有些哀傷地說道,“這都是命,他命該如此…
如果他不回來…如果他問一問他的哥哥或者我該如何行事…他也不會遭遇此劫難,還有這個…”
‘張春秋’干枯的手掌張開,露出了里面一個五色荷包和一個圓潤的丹丸,“如果他不起貪念,把這個東西交給我,我就會把這顆大涅槃神丹讓他服下,他也就不會死…”
“唉…”
‘張春秋’長嘆了一口氣,看著又蒼老了許多,“有時候人要該死了怎么攔都攔不住…”
就像一個受到連番打擊的老頭子,絮絮叨叨個不停,而攙著他的老管家,默默承受著,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