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光從不知多遠的‘玄天館’山門處爆射而來…
“砰…”的一聲,“中央長老”抱成一團血霧散布到城市之中,整座城市也在瞬間微微抖動了起來,然后越演越烈…
“轟隆隆…轟隆隆…”
堅硬平整的墨石地面紛紛被拱起破碎,一根根粗壯巨大的樹根從中鉆了出來,好似一條條黑色的長發觸手在城市上空中糾結亂舞,惹得本來在半空中懸浮的眾人不由的散開。
同時整座城市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朝著這些根須匯聚,很快本來黝黑的墨石逐漸變得灰白,像是失去了某種神韻,而樹根卻越發顯得黝黑透亮…
黑光從一點轉瞬之間就變得如同山岳一般大小,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了眾人跟前,來到了‘墨城’上空…而那些根須也在瞬間就纏繞了上去,或者說它們早就編織好了一個籠子,就等著這道黑光送上門來然后立刻收緊,“隆隆…”
黑光被無數根須抓住了,而借著不斷收緊的縫隙,眾人也徹底看清了,這是一把劍,一把樣式和‘朱未’手中所握相同,卻更加真實,更加龐大的神劍。
“玄天神劍”幾個字瞬間出現在腦海中!
蘇千露出了震驚駭然之色,張揚也不由得側目…其他看不清表情的人心中也同樣在劇烈翻滾,眾人都沒想到‘血神教’竟然玩的這么大,做的這么絕,直接打已經堪稱是‘玄天館’信仰支柱的“玄天神劍”地主意。
更關鍵的是他們竟然還成功了。
看著那道最純粹的黑暗所鑄造而成的神劍,眾人除了貪婪的目光之外,同時還在心中重新評價著以“武王”為代表的‘血神教’實力,以及自身所處勢力對這次事件的應對。
圍觀的眾人中最為特殊的就是渾身籠罩在黑暗之下,使人看不出他現在具體表情的‘朱未’了。
在剛看見“武王”之時,憑借著自己所修行的‘玄天斬神劍’和對本門至寶的熟悉,他在瞬間就發現了那就是“玄天神劍”,并且馬上就想到了雪婕來此的目的。
‘墨城’發生巨變更是進一步佐證了他的猜測。
但是他…不敢動。
不敢動手破壞‘血神教’的布置,不敢阻撓他們強搶本門至寶的行為,在見識過了“武王”等威勢過后,他已經不敢再揮出手中的那一劍了。
‘朱未’怕了。
他學了最頂級的劍術,但是卻并不是一個劍修,沒有學會劍修百折不撓寧折不彎的精神。
不管是留下有用身以待后來,還是識時務者為俊杰,還就只是單純的怕死…‘朱未’就這么無比復雜的看著“玄天神劍”在那些黑藤巨蟒之間奮力地掙扎抖動,然后又不斷的被其收緊。
在一陣膠著之后,“玄天神劍”的掙扎越來越小,最后慢慢地歸于平靜,就好像睡著了一般,那些黑藤也從原來的對抗,變得溫柔的在劍身上攀附編織…
同時劍身也隨同藤蔓一塊兒逐步的縮小,逐漸落下,劍鞘也從猙獰恐怖逐漸變得精致自然…
最后隨著一道無力的劍鳴,徹底歸入了平靜…
外面天塌地陷,一條條黑蟒沖天而起,堅硬黝黑的墨石像是被抽掉了生機變得普通灰白,‘張春秋’所在的靜室自然也不例外。
但有所不同的是,隨著黑色被褪去,靜室內灰白的石面上,竟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線條。
空曠的靜室之中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黑色線條,線條粗細不一好像是信手涂鴉,又好像沿著某種規律特殊的規律,像是一個特別的符號…
這樣特意的景象,自然也吸引了站在室內的張霞飛和周瑤。
“這…”
張霞飛忍不住望向自己的父親,但是卻發現好像所有的線條都有根部與‘張春秋’所躺的那具黑柜相連…
一道道黑線自黑柜的邊緣延伸出來,在整個房間里縱橫交錯,共同編織出了一個無比復雜的圖案,那一具黑柜就好像是一切的源頭,整個符號的中心。
沒想到自己來過無數次的房間竟然還隱藏著這種奧秘,張霞飛張口欲言,想要問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歸于沉默。
今天讓她震驚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不知道該怎么問,怎么說!
相比之下,周瑤就直接多了,打量著布滿整座房間的玄奧圖案,周瑤直接問道,“你覺得你能成功嗎?”
‘張春秋’沒有立刻回答。
只聽嘩啦…的水聲,‘張春秋’自黑柜中坐起,輕松的翻了出來…
不知名的綠色藥水如同水銀一般從他身上淌下,順著腳下向著地面上所刻畫的那些黑色線條流去,黑色的線條吸出了這些液體變成了亮銀色,同時,黑柜中的那些綠色的液體也迅速的降下,亮銀色也從黑柜的邊緣向著整座房間彌漫…
一身黑色道袍,皮肉干蔫白發暗淡,好像生命之火即將燃盡,看起來暮氣沉沉的‘張春秋’踩著正在蔓延的銀線,平淡的說道,“盡人事,聽天命…”
看著蒼老虛弱的‘張春秋’,感受到這是其真實無虛的狀態,周瑤明媚的眼神中浮現出了心疼難受與疑惑,“你…”
‘張春秋’輕輕的擺手止出了她的問詢,“沒什么,世間比我慘的不知凡幾,況且現在還沒死呢…”
說著便平靜的看向了窗外正在掙扎的黑色神劍。
黑色的神劍逐漸被壓服,慢慢的變小,慢慢的落下,同時也慢慢的靠近…
直到“砰…”的一聲。
完整的黑色水晶玻璃被砸碎,一把劍柄簡潔質樸,無任何裝飾,劍鞘樸素自然,好似是某有某種藤蔓自然生長而成,通體都是漆黑的劍,攜帶著殘破的水晶落了進來。
還有一個裹著赤光的女人同時而至,在漆黑的神劍未落地前一把抓住,然后轉身疾退…
同時,靜室內的所有黑線都被渲染成銀色,銀亮的光芒四射,一股特殊的力量被激活,房間里空間好像都被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