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們兄弟可憋的太久了,什么時候才能開葷呀?”
聽見他的問話,本來還在吵鬧的眾人這時候也都把注意力投向了這邊。
‘岳居士’掃過這一雙雙炙熱的眼神,這才笑罵道,“哈哈…你這慫貨,平日里砍人不行,這時候胃口倒是不小。”
“哈…”
“哈哈…”
聽見‘岳居士’的調侃,眾匪轟然大笑,這人也不惱,同樣嬉笑著咬了一口羊腿。
這人也正如‘岳居士’所說的一樣,單論武力在這一幫悍匪之中著實排不上號,可他的地位卻并不是如同實力一般。
這樣的情況出現在任憑拳頭說話的悍匪之中也是有原因的,究其根本還是‘岳居士’附庸風雅的緣故。
眾所周知的原因,‘岳居士’雖然是馬匪頭子,卻想著當一個“雅匪”,“儒匪”,因此他的旗下就有著這種好似軍師,幕僚,一般的角色。
而這位真正的本事還不知道有沒有,但至少揣摩人心,迎逢拍馬的手段卻是頂尖的,而他也因此就在這“一陣風”之中立住了腳,并且還因為‘岳居士’的喜愛,地位還不算低。
這一次的開口也是故意如此,‘岳居士’想要大干一場的事情,一幫兄弟之間早就有了風聲,這時也是故意扮蠢,給老大一個表現的機會。
果然,‘岳居士’罵過之后,喝了一碗羊腥酒,便搖著手指說道,“這一次憋了這么久,自然是要大干一場才行,得到消息…說是過幾天咱們這兒要經過一個肥羊,咱們就做了他。”
“好…”
“…早就等著了…”
“哈哈…這一次要玩得痛快。”
“哈哈…”
得了承諾,眾匪全都鬼哭狼嚎了起來,真是好不熱鬧。
“…老大說的該不會是福威鏢局的李連吧…”
隨著人群之中傳出的話,本來沸騰的人群也慢慢變得平靜了下來,每個人的眼神都有些飄忽不定。
“一陣風”能夠橫行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絕對不碰硬茬子,而李連絕對夠硬。
福威鏢局的名聲在這片江湖,特別是在他們這些馬匪之中絕對是夠響亮的,福威鏢局押鏢走貨幾十年了,可“一陣風”卻從來沒打過他們的主意,就是因為他們實在是不好惹。
怕倒是不至于,可是當馬匪就是為了瀟灑享受,拼死拼活的誰愿意去干,實在是不劃算。
看到人群不配合,不給老大面子,自然就輪到狐假虎威的軍師來捧場了。
只見他站直了身體,手持著羊腿大喝道,“…李連又有什么可怕的,他能有幾個腦袋幾只手,他難道還能飛不成…”
這一句話完全是聲嘶力竭吼出來的,任誰也沒想到這瘦小的身影里竟隱藏著如此巨大的力量,但也確實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時他才緩緩說道,“…況且,老大自然要對福威鏢局動手,自然是有著準備的…”
說完就縮了回去看向‘岳居士’。
而‘岳居士’先是對軍師回以欣慰,在冰冷的看了一眼剛出聲的那一人,直到所有人心里都有些發毛,他才一邊擦著滿手的油漬,一邊說。
“李連自然不是好惹的,而我這次之所以有把握動他,則是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看著手下的目光都有所異動,這才斬釘截鐵的喝道,“沒錯…他手底下有我的人,并且已經身居要位。
這一次,也正是我們的那一位‘同伴’傳來的消息,說是李連帶著一件稀世重寶;
正好‘云老哥’過幾天就要過生日,我就取了這件寶貝給他祝壽。”
那一位‘云老哥’就是‘墨筆書生’,只因他本來姓云,而‘岳居士’為了向別人顯示他們之間的關系,為了和別人區分開來,所以一直稱他‘云老哥’。
‘岳居士’說完的同時也把手擦了個干凈,這時候就把手臂搭在膝上,雙手綣在一起,一臉笑意的看向了眾位手下。
“那李連得罪了‘墨爺’,也合該他有此一劫;誰不知道咱們老大和‘墨爺’情同手足,這一次老大布下了妙計,要去取那李連的腦袋給‘墨爺’祝壽,我們這干做兄弟的自然也不能被老大落下。”
如此有眼色的自然是那位軍師了,而有了他起頭,其他人也同樣興致昂揚地嘶喊大叫。
“福威鏢局在這片地界神氣了這么久,也該讓他們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做主的人了…”
“就是…那李連一副偽君子的做派,實在是讓人作嘔,他現在平安無事是因為‘墨爺’并不在意他這種小角色,可是咱們可不能讓他借此興名…”
口號倒是一個比一個喊得響亮,要是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他們有多么的義薄云天呢。
其實也就是一堆欺軟怕硬的殘渣罷了…
“…聽說那李連有一個閨女,長的那叫一個標志,真是條順盤亮,要是…”
“你說的那人叫做‘李蓮生’,這次得到消息,說是她也跟著過來了。”
這人見得到‘岳居士’的應答,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臉的蕩漾,“這么說來,咱們兄弟是有的爽了…”
“嘿嘿…”
“哈哈…”
頓時滿場的淫笑。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再說些葷話,真是好不自在!
而使得這幫家伙前后轉變得如此快的原因,“奇謀妙計”只是一部分,最主要的還是那位‘墨爺’,‘墨筆書生’。
果不其然,在‘岳居士’說出此行可能會引起那位的注意,現場的聲勢就更加的熱火朝天了,一個個都拿出了積攢許久的陰損主意。
真是太賣力了,可能死了親爹也不會有這么的認真過。
就在這眾人歡欣熱鬧之時,那位軍師偷摸的支使著有兩個滿身刀疤的兇悍惡人,悄悄的帶走了那個剛才“胡說”的馬匪。
沒有為什么,馬匪之中最大的規矩就是拳頭,最大的拳頭就是規矩,不長眼睛就要付出代價,亂說話是會死人的。
有人看到了那個人的消失,有的人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沒有一個人在乎,眾人還繼續說著令人興奮的話。
不過,等到那兩個狠人回來,‘岳居士’笑得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