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青魚陷入了沉思,李連也就不再多言,并駕齊驅的兩人引領著車隊向著天邊的紅日前進。
“駕…駕…”
一陣急促的人喝馬嘯驚醒了靜默的兩人,一騎帶著煙塵沖了過來…
“吁…”
急促的停下使得馬兒的前蹄高高揚起,馬身上的汗漿和人臉上的疲憊透露著一種不安。
終于得到休息的駿馬這時候大口喘著粗氣,而馬上的騎士一臉凝重的向著兩人抱拳,“總鏢頭…張公子…”
為了行鏢安穩,所以就會讓身手高明,經驗老道的人,輕車從簡先行一步,這也算作是探子。
向前面撒去的這些探子算是身手較好的,而這個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無論是分析情報是否有用,掛單駐扎在何地,甚至是解決一些“小麻煩”,全都由他自行處理。
這個人張青魚雖然只見過一面,可也有著不錯印象,他叫做“夏三”;單論身手而言夏三是除李連外能夠入得張青魚眼的人之一。
從出發之后夏三就帶著一幫人先行一步,如果一路平安,那么張青魚再想要見到他估計就要等到功成鏢至之時了,可這會兒他卻急匆匆的趕回來,怕真是出了什么事…
這些事情所有人都想的到,也因此,本來祥和沉悶的車隊這時好像“活”了起來;
不過隨著李連舉起手,本來變得有些雜亂憂慮的眾人就又變的全部信心滿滿,車隊也隨之而停下。
幾十年來積累的聲望,讓這些人相信,無論遇見了什么事情,馬背上那尊高大的身影,都可以帶著他們安然度過。
“出什么事情了?”
李連平和的問道,磁性的聲音好像具有某種讓人平和下來的感染力。
見到了李連,聽見了他說話,夏三好像有了主心骨,這時候也松了一口氣,不再那么慌亂了。
不過他先隱蔽的掃了一眼后面的眾人,再得到李連無礙的應答之后,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
“我帶著一干兄弟們在前面拔草,因為咱們鏢局的名聲倒也沒有什么事,可忽然您在‘寶西郡’的一位朋友傳來消息說是…”
夏三又是小心的看了李連一眼,才繼續的說道,“…說‘岳居士’要拿您的腦袋去給,‘墨筆書生’去祝壽…”
說完之后夏三就低下了頭,而李連只是稍微錯愕,隨即就輕松的大聲笑道,“哈哈…我的腦袋有什么好惦記的,想要就來取吧…不過,到時候是喜是喪就說不定了。”
“哈哈…”
李連的輕松也引得眾人紛紛大笑,再也沒有了絲毫風雨欲來的擔憂。
笑過之后,夏三恭敬的向兩人抱拳然后就隨隊繼續前進。
張青魚的身份并沒有故作隱藏,但是也沒有大肆宣揚,在鏢隊之中大概就是核心的幾人能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夏三就是其中之一,這也是他為何如此恭敬的原因。
“尊貴”強大的張青魚,就光只是存在,也安了不少人的心;可別的人心安了,他現在的心卻又有些起伏。
自己是什么身份,是干什么來了,張青魚心里可是清楚明白,他這一路行來也都是盡量不惹是非,對于那些麻煩的家伙也都是能避則避。
如果李連只是扯著他的虎皮也就罷了,可如果就因為毫無關系之人的私人恩怨,就把他扯入其中,那么張青魚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說到底還是覺得麻煩,張大幫主正忙著研究線索呢,哪還有功夫摻合其它的小事。
張青魚這會兒就希望別人能把自己忘掉,讓自己得償所愿,再說其它。
可李連卻沒能讓他“得償所愿”,對于這個視作保險的年輕人他可是一點都不敢忘記,更何況還是現在。
李連向著張青魚悉心的解釋著剛才夏三所提到的兩人,同時還有他們之間的恩怨。
有時候光聽名字還真看不出個所以,“赤魅雙雄”算是豪強,而聽著正經的“岳居士”卻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大匪寇。
叫居士是因為其最愛附庸風雅,可最多也就能寫幾個歪詩罷了,不是什么騷客卻是個騷人,“岳居士”其實是旁人對他的諷刺,可他卻以此為榮,從此也就這么定下了。
岳居士是一伙強大的馬匪流寇的頭子,他們這一伙的行為真算得上是惡事做盡,喪盡天良,張青魚光只是聽李連說起就想要斬妖除魔了。
岳居士這些人之所以沒有被剿滅,沒有被行俠仗義,除了他們自身的強大和居無定所之外,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們有著靠山,“墨筆書生”。
如果岳居士只能算是小賊的話,那么墨筆書生就是大害,真正與李連有著恩怨的就是這位。
說起墨筆書生李連的神色也凝重了許多,這位聽說是從儒門叛逃而出的,雖然不知這種說法是否正確,可他的實力絕對稱得上是高深莫測。
李連當初一點都沒看出深淺就被打成重傷,最后只逃的一條性命,就算現在說起也還是皺眉。
這次岳居士找事就是為墨筆書生祝壽,希望這個別出心裁的禮物能討得他的歡心,哪怕墨筆書生可能早就忘了李連是誰。
甚至岳居士附庸風雅,吟詩作畫…這些愛好也是因為墨筆書生的緣故。
話說,做反派做到他這份上也是沒誰了,真是何必呢,有這種本事做些什么不行…
李連當初能從墨筆書生手下逃得性命,最后還繼續押鏢,并且福威鏢局還越做越大,這就足以說明李連也并不是毫無依靠的。
李連如今可是已經今非昔比了,而且再加上神秘莫測的張青魚,也難怪他聽到這個消息卻是毫無所動,估計他心里還在躍躍欲試呢。
而被李連寄予厚望的張青魚,此時在心底里暗中的掂量著自己和墨筆書生的實力,排除掉李連因為弱小時被其所留下的心里陰影而造成的一些渲染,再排除掉以訛傳訛的一些傳說。
最后得出了大概,差距不會太大;也就是說就算是不敵也能夠跑得掉,當然,這是對方沒有什么特殊手段的前提。
不過,不管墨筆書生有多么的厲害,張青魚都毫不在意,只要不惹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想管李連與之的恩怨。
“除魔衛道還是要等神功大成再說,至于現在,還是…”
張青魚轉身躺下,眼神幽深的看著這一輛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