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桑島慈悟郎漸行漸近,那股寒意便愈發的刺骨。
當桑島慈悟郎趕到神谷嵐和雪女之前交手的地方時,頓時停下了腳步,一臉驚駭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在山下時,感觸還并不清晰,可是當靠近時親眼看見,那茫茫一片的冰霜世界,讓桑島慈悟郎心神巨動。
雖是四月日暖,但是此刻身處此地,桑島慈悟郎卻感覺到了遠比臘月寒冬還要嚴寒酷冷的氣息。
“這......果然是上弦出動了嗎。”
桑島慈悟郎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目光凝重的掃向四周,似乎想要尋找鬼的蹤跡。
“咦?有人?”
視線掃動下,桑島慈悟郎沒多久便發現了倒在地上的神谷嵐,這讓他不由有些驚訝。
從氣息上,桑島慈悟郎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個人類。
怎么會有一個人倒在這里?難道說,剛才是這個人在與鬼戰斗嗎?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桑島慈悟郎也嚇了一跳,確認周圍安全之后,連忙跑到神谷嵐身邊。
“喂,這位.....嘶——”
桑島慈悟郎剛剛觸碰到神谷嵐的身體,便下意識縮回了手,口中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太冷了!
桑島慈悟郎感覺自己摸到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冰雕,這讓他心中有些驚疑不定。
如此低的溫度下,這個人應該活不了了。
可是當桑島慈悟郎看到神谷嵐鼻息之間呼出的白氣時,愣了一下。沒死?他不由將手放到神谷嵐的鼻下,確認了一下呼吸。
“居然還活著?!真是命大啊。”
桑島慈悟郎有些吃驚的看著神谷嵐。雖然對方還活著,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也不太好,如果不是他偶然路過這里,恐怕這個人也撐不了多久了。
桑島慈悟郎沉思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但顯然是已經結束了,而且他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小子,遇到我算你運氣不錯。”
桑島慈悟郎沒有猶豫,抓起神谷嵐的手臂便打算將其扛起來。
可是當桑島慈悟郎將神谷嵐扛到肩上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就是一變。因為神谷嵐的身高比他要高出不少,所以即使他扛起神谷嵐,但只有上半身,而下半身依舊還拖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桑島慈悟郎臉色一紅,幸好這里沒有人,不然的話估計他就得被笑死了。
“欺人太甚!現在的臭小子都長這么高了嗎......”
桑島慈悟郎罵咧一句,隨后換了一個姿勢,將神谷嵐背在身上,兩只手箍住腳,雖然這樣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好歹是把人給弄起來了。
穩了穩身形,桑島慈悟郎便背著神谷嵐開始朝著山下奔去,至于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已經不重要了。
桃山。
自從將神谷嵐救回來之后,已經過去差不多十來天的時間了,桑島慈悟郎沒有將神谷嵐隨意棄之不顧,而是帶了回來精心調治。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紅霞一片片的凝固在天空上,那顏色一層疊著一層,看起來十分的深艷。
桑島慈悟郎坐在小屋前,端著一個茶杯吹了一下,隨后抿了兩口,又看看天邊的晚霞,顯得悠然自得。
山上的桃樹開滿了花,四月正是花期,顏色鮮艷的花兒從枝葉間綻放,一團團像是粉紅的綿云蓋在山上。
花香飄滿山野各處,落下的碎碎花瓣也鋪在地上,景色怡人,美不勝收。
要是到了五六月,果子長出來,那樹上的桃子一個個有拳頭那么大,又甘甜可口,使得桃山也算的上是小有名氣,附近的村子到了時候,不少村民都會上桃山摘上一些。
雖然桃山景色不錯,但是住在這山上的,只有桑島慈悟郎一個人。
自從退役之后,桑島慈悟郎便在此處教導了不少的劍士,也成為了鬼殺隊內享有盛名的育士。
可惜,桑島慈悟郎教導出了不少弟子,天賦不錯的有,但要說天縱之才,那是一個也沒遇到,到現在為止,他的弟子中成就最高的也就只有一個乙級劍士。
至于其它的弟子,要么沒有通過試煉考核死了,要么就是在和食人鬼戰斗中死了。
培養一個弟子需要花費多少心血且不說,光是時間就不短,能一兩年出山的就算不錯了,大多都得培養個三四年才有所成績。
這也是鬼殺隊只有幾百人的原因,甚至可以說有幾百人都不錯了。危險系數高,死亡率居高不下,培育一名劍士時間長,加上嚴厲的試煉考核,能活下來進入鬼殺隊并且能在和鬼搏殺中最終生存下來的,不足兩成。
這種存活率,可謂是所有職業中,危險系數最高的了。
一年多來,桑島慈悟郎沒有培育一名劍士,第一是因為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選,第二則是因為他也有些累了。
桑島慈悟郎端著茶杯,看著天邊的霞云,垂頭嘆息了一聲。
這么多年以來,他往鬼殺隊輸送了不少劍士,可是大多都死了,從一開始的心痛,到如今的麻木。說實話,他是不忍心將自己的弟子送上這條不歸路的。
作為曾經的柱,他已經做好了一切覺悟,但他終究還是一個人,面對一次次自己弟子死亡的消息,又豈能真的平靜對待呢?
作為鬼殺隊的培育師,他的職責就是為隊內輸送人才。一方面不想自己弟子白白送死,一方面又是職責所在,可謂讓桑島慈悟郎糾結不已。
這一次下山,他本來是打算看看有沒有資質合格的弟子,可惜依舊一無所獲,唯一一個看起來不錯的,還在屋子里躺著呢。
畢竟能在那種恐怖的戰斗中活下來的人,怎么看也不是一般人,若是能將其引進鬼殺隊,也是一樁好事。
唯一擔心的是,對方似乎已經有了傳承。
“哎......該死的命運。”
桑島慈悟郎搖了搖頭,一口將茶杯內的茶水喝完,正打算在添上一杯,卻耳朵一動——屋內似乎有動靜。
“醒了?”
桑島慈悟郎有些意外,將杯子放在凳子上,隨后拿起木杖起身朝著小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