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廢墟之前,銀發銀眸的男人撫摸著胸前的折花,看著尸骸,一動不動。
而在他身邊,一只潮綠色的幼龍,除卻黏滑的皮膚外,身上滿是鰭或者蹼之類特征,它正趴在一具具尸體之前,似乎在吞食著什么東西。
銀發銀眸的男人的視線落在尸體上,能夠看到,在那些尸體旁邊,有一塊又一塊的、近似寶石的結晶。
這只潮綠色的幼龍,正是在吞食那些寶石結晶。
似乎注意到了男人的視線,幼龍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還有什么發現嗎?”
“沒有。”銀發銀眸的男人笑了笑,“每次看到死人的身體里析出結晶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什么不可思議的。”
潮綠色的幼龍一口咬碎一塊潮綠色的結晶,吞入腹中,同時答道:
“血脈巫師提取血脈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結晶化提取。”
“濃度是判定血脈純度的最簡單手段。”
一邊回應著,幼龍一邊啃食著寶石:
“如果巫師死去就是結束的話,那么他身體里的力量就會浪費。”
“我們血脈巫師可沒有那么浪費的習慣,死去的家伙什么也別帶走,無論是知識還是力量,全都留下來最好。”
“真是節儉呢,親愛的陛下。”銀發銀眸的男人臉上依然帶著笑意,視線瞥過了一具在他和這位陛下的分身,或者說身體的一部分來到這里時,在他旁觀陛下砍瓜切菜般的屠戮場景時,試圖偷襲他的偷襲者的尸骸。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潮綠色的幼龍瞥了他一眼,吐聲道:
“巴拜博·塔克蘭夏,是個負責整理家族歷史記錄的,怎么?法斯特血脈的老毛病又犯了?”
銀發銀眸的男人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歷史可不等同于時間。”
“這倒是。”
潮綠色的幼龍吞食著一塊又一塊寶石,然后說道:
“那群守秘人就喜歡礙我的事,死的不冤。”
不過,它似乎很快想到了什么,視線在他身上掃視了一下:
“別輕舉妄動哦。”
“當然。”男人聳了聳肩膀,對方那看似平淡但是威脅意味十足的發言,讓他并沒有把守秘人從時間的廢墟里拽出來這類想法。
而且,以他的猜測,那群守秘人要是真被拽出來,估計會第一個對他動手。
默默地,他等待著這位陛下的下一步計劃。
這讓他不由得感慨了一聲:
“真是的,睡個覺都那么麻煩。”
他扭頭望向了那無數血樹生長的巨大血海。
眼眸中閃爍著銀輝的他,能夠看見,無數身上蕩漾著不同氣息,不同力量的血龍,正向著之前的地方集中。
不過,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是笑了笑。
“序列途徑”的力量,果然已經出現了。
物質界。
一株株詭怖的血肉巨樹,已然消失不見。
血色逐漸消弭的天空,顯現出了他記憶中天空應有的色彩。
但是,他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在蛋殼里睡覺也是需要勇氣的,萬一塌了怎么辦。”
銀發銀眸的男人一邊低聲道,一邊走向了前方的小鎮。
很快,他來到了一間有些眼熟的宅邸前。
伸出手,他直接拉開了門,對著門內喊道:
“有人在嗎”
而很快,伴隨著一抹銀光閃過,一位銀發銀眸的女性,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銀色的血流帶著致命的氣息,向他襲來。
但是,男人只是笑了笑。
幾乎是剎那,飛向他的銀色血流,就停滯了下來。
而那女人的面容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疑惑神情:
“這、這是,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
銀發銀眸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她身邊繞過,走進了屋內:
“突然有了親人這種事,我也很難接受。”
但男人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女人才感覺到那股本能的恐懼,那股仿佛面對能夠對自己絕對支配的上位存在的感覺消退了些許。
然而,這種感覺,對于她來說,卻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跟了上去,一路跟著對方進入了書房。
然后,她便見到那男人自顧自地坐到了書房的沙發上,用帶著些許懷念的視線掃過書房的一切,隨即問道:
“你是叫.....狄麗特?”
狄麗特是誰?
女人皺著眉頭,臉色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男人。
而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露出好奇的神情問道:
“你叫什么?”
“阿蓋瑟忒·法斯特。”這種仿佛面對絕對的上位者的感覺,讓女人不由得回應道,“你到底是誰?”
“都說這個不重要了。”男人笑著回應,“當然,你也可以叫我法斯特二世。”
似乎想到了什么,男人側過頭,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走廊:“我允許你在那里掛上我的畫像,就掛在第二幅的位置好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這個男人......
法斯特二世?
怎么可能。
“法斯特”這個姓氏,可是她剛獲得的。
作為消滅了瀆神者的神職者,她獲得了啟示,獲得了眾神的饋贈,獲得了藍血,獲得了這個姓氏,成為了卡特西亞教國的貴族。
法斯特二世?
阿蓋瑟忒對于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愈發疑惑。
難道還有其他的神職者獲得了和自己一樣的啟示,也獲得了“法斯特”這個姓氏?
可是她沒有聽說過會有多個神職者獲得同一個姓氏的事情啊。
難道說.....瀆神者!?
覬覦眾神的力量,試圖奪取眾神力量的瀆神者!?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而注意到了她的變化,男人似乎嘆了口氣:
“本想在那位陛下蘇醒之前多做點隱晦的手腳的,算了,直接一點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對方對著空氣伸手一抓。
伴隨著水波一般的漣漪,一個小女孩被他從銀色的漣漪中抓了出來。
“怎么又是你啊,從河里撈船怎么又把你撈出來了,不對,你啥時候又沉了?”
小女孩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注視著他,然后吐出一個詞:
“當事人......”
下一刻,她看見那男人捂住了臉。
而那個小女孩則轉頭看向了她。
這種莫名有些詭異,但又莫名熟悉的光景,讓阿蓋瑟忒不由得有些恐懼。
ps:加上這些劇情,這下你們應該明白前面發生的一些事情了吧。
不過,信息差這種事的確難說,在我這個作者眼里是不重要劇情,非必要的事,在讀者眼里可能就是關鍵節點.....
上帝視角與第一、第三人稱視角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