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一個頭戴報童帽的男人,捂住了右手,快步奔跑著,但是,他的腳步顯得有些踉蹌。
而究其原因,毫無疑問是他那從破開的右臂衣物下,大臂上的巨大創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舞裙的美麗女郎。
在出現的瞬間,女郎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在我身上你不是很能動的嗎?現在怎么像條狗一樣?”
“老子寧愿自己干的是狗!也不想干你這種怪物。”
男人頗為硬氣地齜起了牙,抓著右臂的左手向著腰間摸去,摸出了一把左輪,向著紅裙女郎抬起。
而看著槍口,紅裙女郎只是輕蔑一笑:
“怪物?誰不是怪物?而且,不用裝了,你的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
說罷,她抬起手來,一只修長的、看上去不像是武器,更像是眉刀一般的短刀,低聲笑道:
“沒關系,你的身體部件,我會好好保管的,你的下面還不錯,我可以接著用。”
聽到這句話,男人臉色又泛起一陣惡心,向著她的方向狠狠地唾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紅裙女郎輕輕側身,躲過了這口本就吐不到她身上的血沫,眼中亮起猩紅色:
“怪就怪你發現了我的秘密了。女人的衣柜,不能隨便打開——”
說著,她的身影掠過空氣,在霧氣中仿佛一道血色的幽影,襲向了男人。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陡然出現在她身后,重重一拳砸下。
在重拳砸下的瞬間,紅裙女郎身體忽地一顫,濃郁的血色霧氣從她身體中涌了出來。
幾乎是血色霧氣涌出的瞬間,那道襲來的身影便是一頓,而那紅裙女郎的身體也以非人般的靈活動作扭轉身軀,手中短刀掠過一道白光,發動反擊。
但是,那道身影揮出的拳頭,忽然在空中一甩——
仿佛沒有了骨骼一般,拳頭甩出一道鞭影,繞過那柄眉刀模樣的短小利刃,抽擊在紅裙女郎的肩膀上。
咔啦——
伴隨清脆的骨裂聲,女人的身體被抽飛出去,撞上了不遠處的房屋墻壁上,然后滑落在地。
她艱難地抬起頭來,只見一個留著海藻頭,深棕色皮膚、臉戴純白面具的高大男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是誰!?”
她發出了尖厲的喊叫聲,向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發出了質問。
“我?不知道。”
男人,或者說亞戈,并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到處說自己是盛裝舞會的“騎士”,似乎有些太過刻意了。
不過,這種見義勇為的時刻,應該很適合“怪盜”出場。
“你可以叫我亞賓·羅森。”
回答后,亞戈以第三人稱視角盯著女郎的同時,轉過頭,面朝那個舉著手槍、有些愣神的男人發問道:
“這女人做了什么?”
他雖然看到了這位紅裙女郎發動攻擊,但是不清楚緣由,只是聽到了一句“女人的柜子”什么的。
看樣子,似乎是這個男人發現她的什么秘密。
“她是個怪物!”
亞戈所詢問的男人,雖然不知道亞戈是誰,但是看到他一拳擊飛了那個女人,像是優勢的樣子,便咬牙切齒地回應道:
“她把活人拆掉又拼接......小心!”
捂著右臂的男人,忽地發出了提醒。
“晚了!”
紅裙女郎尖歷嘶聲道,身體已經化作一道紅影,出現在了亞戈的身邊:
竟然敢在戰斗中轉移視線!?死在傲慢下吧!蠢貨!
但就這個時候,她看見亞戈忽地扭過頭,然后......
右腿抬了起來,猛地一腳踢出,踹在了她的胸腹處,將她踹飛出去十幾米,再次撞在剛才那面墻上。
然后,亞戈雙腿一蹬,地面石板被他蹬了一腳而翻起,他的身體也沖了出去,沖到了女人的身前,然后,一手伸出,抓向了女人——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女人的臉上浮現出了獰笑。
剛才涌現出的,那讓他也感覺到不適的紅色霧氣,再度涌出。
一股強烈的麻痹和僵直感涌現而出,仿佛身體都要失去控制一般。
這樣的狀況,也讓亞戈不由得一驚。
并且,紅裙女郎揮出了右手,握緊短刀刺向了他。
緘默儀葬!
入殮師的能力隨著他的視線,落在了紅裙女郎的身上。
頓時,紅裙女的動作一頓。
但是,那讓身體僵直麻痹的紅霧,并沒有因此散去。
面對雖然微微有停頓,但繼續刺來的短刀,亞戈選擇了解除化身,恢復看門人姿態。
“沉默者?神秘物?呵,沒用的!你會死在這——”
紅裙女郎有些變形的面孔猙獰可怖,在紅霧蕩漾中,維系著兇狠的殺意。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她手中的短刀,刺空了。
眼前那戴著純白面具的男人,消失不見了。
身周紅霧縈繞,紅裙女郎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不過,隨后,她笑了一聲,視線掃過周圍:
“你是跑不掉的!沒有人能逃過追蹤!”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她忽地感覺到身體一輕。
自己的力量、能力、意識,都在以極快的速度消散。
在視野徹底消散的瞬間,她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身影。
一個飄在她身前,穿著破爛黑袍、頭戴鳥嘴面具的身影。
張了張口,女人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她什么也做不到了。
意識正在快速崩碎、消散......
紅裙女人的身體,宛如氣球一般破裂開來,化作了一道殷紅的、其中蕩漾著朦朧的黃光的眼狀幻影。
然后,眼狀幻影飛向了處于看門人的黑袍,在代表朗費羅的眼狀幻影旁邊,凝聚下來。
在觀察到眼狀幻影凝固的瞬間,亞戈連忙摘下了鳥嘴面具,在恢復身形顯現、在鳥嘴面具變成銀鑰匙的時候,他深深地喘了口氣,然后撿起地面上的純白面具,扣在了臉上。
差點死了,今天的“幸運”都tm是假的吧。
那個紅裙女釋放出的紅霧,讓他、不,讓朗費羅的身體直接動彈不了,如果不是恢復看門人姿態躲過攻擊......
雖然以入殮師的沉默扼制了能力,但是他的身體還是處于影響下,無法動彈。
右手按著墻壁,感受著那死靈力量消耗殆盡的強烈疲憊感,亞戈快步離開了現場,只留下了那個右臂重傷的男人站在原地,看著“面具男”動作消散靈活地翻上房頂,消失在視野中,愣神不已。
那個面具男的體型,好像和剛才有些不一樣?
那個怪物女又去哪了?
比爾謝有些疑惑,但是,貌似.....自己現在已經安全了?
左手壓緊了右臂的創口,比爾謝臉色蒼白地再次挪動起來,向著剃刀幫的地盤移動過去:
“活下來了.....我活下來了......”
但也就是在他離開之后不久,一個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現場。
他看著空蕩蕩的現場,面色有些疑惑:
“跑了?”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棕色皮革筆記本,上面寫著一行行文字:
[被發現了非凡者的身份,她只能選擇躲藏,只不過,很不幸,房屋租賃公司的介紹員給她介紹的新住宅,不遠處就是‘傀儡師’丹尼斯的藏身處,在遭遇后被丹尼斯做成了傀儡。]
瞇著眼睛,并不高大的男人涂畫掉“目擊者”和“房屋租賃公司的介紹員”的字樣,低語了一句:
“那應該怎么樣處理掉那個女人?已經不需要她再繼續殺人轉移視線了.....這邊的儀式節點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