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也有些愕然。
自己只是一想,就能夠做到?
他轉過視線,就像剛才做的一樣,集中注意力,試圖用意念思考的方式在這廣闊的廢墟圣殿之中做些什么。
但是,什么也沒有做到,只有鳥嘴面具對他集中注意力的行徑產生了反應。
他并不能控制這個地方。
他能夠控制的,大概只有.....門?
亞戈想起了面具內側的語句。
“三守衛·看門人”
這個面具代表著守衛,是看門人。
并且,三,也就是說“守衛”這個身份有三個?
三個看門人嗎?還是說守衛有不同的身份,其中一個叫做看門人而已?
他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那巨大的鐘樓。
“難不成鐘樓里面有個卡西莫多?”
心中嘀咕著,亞戈飄回到那一座座雕像的周圍。
剛才那人說了是邀請,也就是對方是得到了邀請?
邀請是什么意思?有明確的導向和指引甚至是文字信息?
從這些雕像和對方臉上的單片眼鏡來看,大概是擁有了面具,不,臉部裝飾。
與這些雕像上的臉部裝飾相同的道具,就能夠進入這個廢墟圣殿。
掃向周圍,這被黑暗簇擁的巨大圣殿,冷清無比。
只有這些雕像仿佛在舉行奢靡的宴會、在舉行盛裝舞會一般,聚集在廢墟的中央。
如果建筑和雕塑還完好的話,倒是滿符合這種感覺的,但是現在.....
在一切都倒塌,在這崩碎的殿堂中的話......
有種詭異、陰森的感覺。
他向著剛剛碎裂的雕像的地面上看去,模仿著剛才掃凈自己所在位置的雕像碎片,讓鳥嘴面具延伸出的黑線凝聚成翅膀般的巨大羽毛,掃開碎片。
果不其然,這里也有一個符號。
外部是由一個由交錯的黑白色線條、近似齒輪的圓形組成,在內部則是......鐵錘?不對,這個不是鐵錘,鐵錘的柄再怎么說也不會和錘體差不多啊,而且看起來也不長。
在齒輪的中央,是兩個接近矩形的、一黑一白的交叉圖案.....戰車?
亞戈終于想起來,這個圖案是什么,國際象棋里的“戰車”棋子。
兩個戰車的棋子符號在齒輪內部交錯成“X”的形狀。
對應了塔羅牌的“戰車”?
不,國際象棋里的“戰車”在中文翻譯里是戰車,是因為直走直行的軌跡和象棋里的車一樣,受這個影響而產生的翻譯,但是實際上應該叫做“堡壘”、“城堡”。
所以是......塔?
亞戈思緒轉向了塔羅牌中的另一張牌。
然后,他試圖去搬動其他的雕像,想要將所有雕像下的符號圖案都看一遍,但是,搬不起來。
無論他怎么用力,那鳥嘴面具中延伸出的黑線都無法將雕像挪動分毫,他自己上手也做不到。
是只有持有面具的人進入,雕像碎掉之后才能看到?
在周圍轉了一圈,將雕像附近的所有碎片和遮擋都掃凈。
之后,他確定了,雕像,包括那兩個符號在內,總共就是21個。
他沉吟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入為主,強行將這些和塔羅牌對應進行關聯。
或許不是對應塔羅牌?
這些符號也許并不是塔羅牌的符號?21和22的差別也蠻微妙的。
先持保留意見好了。
記下所有雕像的外觀,尤其是雕像的面具之后,亞戈在這片廢墟圣殿中到處轉了一圈,除了倒塌的廢墟、鐘樓、雕像之外,這里什么也沒有。
至于那些簇擁著圣殿的黑暗?
他不敢接觸。
烏漆嘛黑的,誰知道里面有什么。
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
“該怎么出去?果然還是鐘樓的門吧?”
廢墟周圍的黑暗里也許會有,但他不會去,除此之外,除了鐘樓大門之外,沒有發現別的出口。
“從鐘樓的門可以直接返回鴉歌的故事世界.....”
就在他浮現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耳畔傳來了開門聲,同時,他的眼前一花。
在關門聲中,亞戈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個梯形的廣場.....
但并不是廢墟圣殿。
而是他從鴉歌的世界進入廢墟圣殿時的那座鐘樓前的廣場!
扭過頭,視角抬上。
出現在亞戈視野之中的,赫然就是那腐朽破敗的鐘樓。
就這么出來了?
亞戈有些詫異。
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和開門聲有關?是面具的原因?
他回憶起了剛才的開門和關門聲。
思索了一下,他進行了嘗試——
“返回現實世界......”
他在腦中觀想法斯特宅邸。
然而,并沒有反應。
那......
“進入廢墟圣殿.....”
他觀想的對象換成廢墟圣殿,換成那被黑暗簇擁的鐘樓和雕像。
還是沒有反應。
“只能隨意出,不能隨意進?只能夠從鐘樓的門......”
就在這個瞬間,他眼前的視野再次一花,開門聲再次傳入耳中。
在關門聲響起時,他又一次置身于那遍布廢墟的圣殿。
“......出去。”
亞戈未完的自語繼續響起。
和門有關。
那反復響起的開關門的聲音,以及說到門的時候突然產生的變化,讓他確定了這一點。
那么。
“返回法斯特宅邸的門。”
抱著嘗試的心理,亞戈在腦海中觀想自己房間的房門。
嗚——
木質門扉開啟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四周的空氣瞬間開始變得粘稠、開始變得沉重,耳畔也縈繞起了細密的呢喃。
癲狂、尖銳的囈語在耳畔縈繞。
但是,與以往不同,他感覺有一層無形的罩子將他身軀籠罩,讓那能夠讓他陷入混亂和痛苦中。
以往難以平息的、紛紛涌涌的呢喃囈語,仿佛隔了一層東西一般,才傳入他的耳中。
而原本連思考都做不到的亞戈,赫然發覺了自己還維持著理智這件事。
當他想要深入思考之時,眼前的景色已經赫然變化。
銀灰色的、泛黃的窗簾,固定在墻面上的鏡子、銀灰色的床單和被枕。
這主人仿佛病態般迷戀銀色的景色,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家,法斯特宅邸,他的房間。
自己,直接從廢墟圣殿回到了現實世界?
亞戈的視線下移,他依然維持著那副佩戴面具時的姿態,沒有手也沒有腳,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漂浮在地面之上。
伸出看不見的手,亞戈摘下了面具。
摘下面具的瞬間,黑線編織出的長袍瞬間散成黑線,縮回了鳥嘴面具之中。